作者:日暮为安
千尧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抓着他的手臂。
岐岸见他面色开始变得通红,这才卸了力。
千尧得了喘息,连忙趴在床上拼命喘着气,整个人惊惧不已。
可是岐岸依旧没有放过他,再次掐着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
千尧眼前因为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一下。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但这次岐岸却没有帮他擦,只是用拇指重重摩挲着他的下巴。
“你也不必四处打听了,朕不妨告诉你,他已经死了。”
“什么?”千尧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应该只是在吓唬他吧,就像之前带他去暗狱一样,只是为了让他听话。毕竟陆砚洲可是陆家的人,更何况也不是主谋,再怎么说也要顾及一下陆家。
因此千尧满是不信地摇了摇头。
“不信吗?”岐岸见状淡淡地笑了一下,“朕允你明日去陆家一观,尸体已经送了回去,明日正好出殡。”
千尧听到这儿心已经彻底凉了,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攀着面前人的胳膊哀求道:“陛下,别骗奴才了,奴才知错了,可是奴才没有骗您,奴才真的只是把他当作朋友而已,您不要再吓唬奴才了,求求您了,奴才听话,奴才会想办法把您赏的东西弄回来,绝对不会再打听他的任何消息,也绝不会再想他,只求陛下留他一命。”
“晚了。”岐岸说着终于抬手像往常一样替他擦干净眼泪,可是说出的话却冷硬无比,“朕说了,他已经死了。”
“不会的,陛下如此宽仁,您知道的,他并非主谋,只是被牵连到了,罪不至死,更何况他父兄皆为朝中重臣,为陛下效力多年,陛下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就算这件事罪不至死,那之前呢?帮你躲过净身,帮你逃跑,哪件不是死罪?”
千尧被堵得说不出话,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岐岸会真的杀了他。
只能拼命摇头,“可是……”
岐岸似乎已经不耐烦,千尧刚一开口便堵住了他的话。
“千尧,别忘了你的身份,朕对你已经够纵容了。”
岐岸的话像是一盆冷水,让千尧瞬间清醒了过来,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理智告诉自己岐岸没必要用假话骗他,但情感上还是无法相信。
虽然他和陆砚洲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但陆砚洲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他。
所以千尧实在做不到那么理智地一下子把他放下。
因此最后还是不死心地又确认了一下,“陛下,他真的死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面前的人淡淡地望了他片刻,这才轻描淡写地回道:“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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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应该已经习惯了。
毕竟自从穿过来后,千尧也算已经见惯了生死。
死人似乎已经成了平常事,所以他明白自己应该表现得克制一些。
毕竟岐岸还在怀疑他,要是再为陆砚洲伤心欲绝,他们之间的嫌疑就更洗不清了。
因此千尧想要努力表现得平淡些,至少不能哭。
是的,不能哭。
千尧努力告诫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何,眼泪却还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后,千尧连忙死死咬住唇瓣,很快,嘴里便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下一秒,一只手分开了他的唇瓣。
千尧抬起头,然后就见岐岸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狠狠吻住了他。
千尧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下意识想到推开他,但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哭什么?这么伤心吗?”这个吻很短,因为身下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千尧已经没有力气再解释,因此只是摇了摇头。
面前的人见状,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一边伸手缓缓解开他的衣服一边问道:“你说以前与他以名字相称。”
千尧不明白他为何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探究,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回了句,“是。”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岐岸继续开了口,“这个问题朕也问过他,你知道他是如何回朕的吗?”
千尧不知道,但凭感觉便知道自己肯定回答错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便听岐岸说道:“他说你唤他哥哥。”
千尧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闭上了眼睛。
可岐岸依旧没有放过他,手指温柔地抚着他的脸庞,可是声音却无比冰冷。
“你也这么唤过朕,还记得吗?”
千尧自然记得,那还是上次出宫时千尧无意中叫出来的。
岐岸一开始很喜欢,可后来不知为何,却突然问自己有没有也这么叫过别人?
所以从那个时候便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吗?
千尧想不明白,岐岸也没给他时间去想,见千尧又跑神,直接抬手钳住了他的下巴,逼千尧看着他。
“所以你叫哥哥的时候,想的是谁呢?”
第35章 一更
千尧闻言张了张嘴, 想要回答,然而不知为何却有些说不出话。
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疲惫从心底传来。
就算说了是岐岸,他又会信吗?
但千尧也明白自己不说话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因此还是努力回道:“……是陛下。”
“是吗?”岐岸神色很淡, 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是继续解开了他的衣服。
岐岸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想故意让他疼一下,因此这次做得又凶又重。
千尧疼得像是回到了第一次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撕成了两半。
虽然昨晚只做了一次, 但因为太疼, 所以第二日千尧起来得很是艰难。
千尧醒来时岐岸已经不在了,但常年寸步不离岐岸身畔的莫存却留在寝殿。
千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毕竟他是岐岸身边的总管太监,平日里只跟在岐岸身边。
莫存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因此主动开口解释道:“陛下让我带您出宫一趟。”
千尧闻言瞬间回想起了岐岸昨日的话,陆砚洲今日出殡。
看来岐岸没有骗他,陆砚洲真的死了。
“千公公?”
似乎有人在叫他,千尧抬起头,这才发现莫存在他说话。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远, 要很努力才能听清。
“快去洗漱吧, 不然要误了时辰了。”
千尧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洗漱。
刚洗漱完便有人送来饭菜,千尧实在有些吃不下, 因此只吃了一块点心。
莫存自然不会像岐岸一样逼他,只是让人端来他每日要喝的药, 药碗旁依旧放着一小碗蜜饯。
千尧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吃蜜饯,而是直接端起了面前的药碗,晾了片刻后一口气喝下。
然后把药碗放下, 对着莫存说了句,“莫公公,走吧。”
这次出宫的马车和上次的那辆很像,只是小了一点。
可是千尧上去的时候却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上次出宫时他一路都很好奇地透过帘子往外看,岐岸似乎对于他这样频繁的动作有些不满,到了后面直接把他抱在怀里不许他看。
这次没有人再阻止他,可是千尧却也没了心情向外看。
只是望着窗口上的帘子随着马车的动作轻轻翻转。
千尧发了一路的呆,直到马车停下,莫存在他耳边说话千尧才回过神来。
莫存似乎说了什么,但千尧并没有听清,只能看见外面的的车夫抬手掀开了马车上的车帘。
千尧这才回过神一般抬起头,然后看见了不远处一座古香古色的老宅。
宅子外挂着一块厚重的牌匾,上面题着两个大字:陆府。
虽然装饰不多,但那宅子看起来低调又气派,只是今日有白事,所以挂满了白绸白缎。
千尧的身份并不适合过去,因此他们并没有久待。
很快,马夫便放下门口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一切。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千尧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望着身侧的车帘。
车帘随着马车的前进摇摇摆摆,不时露出一丝缝隙,这也使得千尧可以窥见一丝外面的烟火人间。
青白色的瓦墙边是无数的小摊小贩,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粗布麻衣不断向前,穿着夏衣的小孩儿扯着父亲的手在面人摊前哭闹,卖莲蓬的小贩正在一颗颗认真挑着莲子,身着白色夏袍的青年人站在首饰摊前正在两枚珠钗中纠结,刚挑选好一只,就见两个小男孩儿正在追着一只小狗跑,差点撞掉了青年人刚选好的首饰,青年气得冲那两个小孩儿大喊,可小孩儿却只回头做了个鬼脸……
千尧看得入神,突然听见一道叫卖糖葫芦的声音传来。
街上处处都是叫卖声,然而不知为何,千尧却独独听清楚了这个。
于是千尧抬手掀开了车帘,果然不远处,正有一个老人在叫卖糖葫芦。
“莫公公。”千尧见状转头向莫存看去,“我想买一串糖葫芦。”
从早上起千尧便像是个木头人,莫存还以为他会一直这么下去,没想到一串糖葫芦竟能引起他的兴趣。
一串糖葫芦而已,莫存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因此直接叫停了马车,让车夫去买了一串。
车夫很快便买了回来,递给了千尧,然而千尧却并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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