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秀才和他的侯门小夫郎 第106章

作者:星懒懒 标签: 励志 科举 轻松 正剧 穿越重生

“那联络国子监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

后面还说了什么,席东没有再听下去,就赶紧回自己厢房去告诉大家。

有人要组织人手去抵制京城周报,他当然是喜闻乐见,恨不得插上一手。

席东说:“要讨伐京城周报的人,是明德书院的人,我听得真真切切的,其中有一个人我认识,是工部侍郎的次子,曾在宴会上见过他。”

“我还听说,他们要联合白枫书院,还有我们国子监一起,去讨伐京城周报,要让京城周报关门并向大安周报赔礼道歉。”

这种明晃晃的抄袭,也难怪大家会对京城周报的印象这么差。

在旁边写诗的苏幕也不写诗了,凑了过来,不知是清醒了还是醉酒中。

不过他话一出口,就知道他没醉:“联合白枫书院?还有我们国子监?”

陆川实在震惊,他好歹在国子监读了这么久书,对三家书院之间的恩怨还是有点了解的。

国子监作为朝廷下令建造的官学,本应该是京城最厉害的书院,没想到还有两家齐名的书院围追堵截

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就是他们比试的舞台。

三家书院的学子,也多有摩擦,都把其他书院的学子当成敌对,连各种诗会比赛,都是各办各的。

这一次为了大安周报,明德书院那边竟然愿意联合白枫书院和国子监的学子,这怎能不让陆川惊讶,就连一心算术的刘扬,都忍不住侧目。

席东肯定点头:“我亲耳听他们说的,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明天看明德书院那边有没有联系我们就知道了。”

陆川想想也是,他明天就知道了。

只是,陆川在想,这不会就是宁哥儿说的反击吧?

第108章 拖欠

报社里,荣斋先生正在跟谢宁汇报最近的情况。

“我们的报纸销量开始慢慢稳住了,没有再下跌,甚至慢慢还有所回升。之前积压在报社里的几万份报纸,也陆陆续续卖得差不多。”

谢宁点头:“不错,看来我们报纸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同样的价格下,大家应该也不会想看盗版的报纸。”

三文钱一张报纸,已经是他们极致压榨成本的结果,如果以价格争市场,对方一定会亏本,而且三文钱再怎么降价也降不到哪里去。

大安周报之所以现在没有亏本,最主要的就是打开了京城的市场,销量上去了,各类成本才降了下来。

荣斋先生捋了一把胡须,笑道:“确实如此,如今已经有不少读书人在抵制京城周报了,想必再过两日,他们就会采取行动。”

闻言谢宁就忍不住开怀一笑,自从那个京城周报出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就是夫君说的商战,做生意果然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事情。

谢宁说:“自从我夫君写的那本《珍娘传》被封禁后,我对那些读书人的能耐是一点儿也不敢小觑。况且法不责众,不管京城周报背后的人是谁,都不可能和一群读书人作对!”

荣斋先生点头:“东家说得对,那些读书人上次砸了《珍娘传》,现在合该给我们一点儿补偿,倒也不算是我们算计他们。”

早在十几天前,谢宁就让手下的人,去雇佣一些平民百姓,在读书人经过的地方,散播对京城周报不利的消息。

这些平民百姓,基本是街边买东西的小贩,或者酒楼茶馆小二,甚至是秦楼楚馆也不放过。

其实京城周报并没有一夜大火,京城里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有这个报纸,谢宁要做的,就是在京城周报彻底打响名气之前,先给对方定一个抄袭盗版的罪名。

那些读书人经过的地方,他们会经常听到类似“京城周报抄袭大安周报”、“《修神传》简直污名了唐郢”、“时政文章写得迂腐不堪,也敢跟林先生比肩”、“这故事我早在大安周报看过了”等等话语。

书生被这些话引起了好奇心,便会去询问说话的人,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谢宁就达成了他的目的。

看大安周报的老百姓虽多,但他们大多是不明所以,不辨是非,觉着有报纸看就行了,不管是什么报纸,能让他们看故事听八卦就成。

而且他们的力量不比读书人,一百个平民的声音,也比不上一个读书人。平民是底层百姓,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看个报纸的事儿,犯不着去得罪贵人。即便没有报纸,他们也照样过。

而书生则不同,他们以后要进入朝堂,朝廷对他们的声音还是很重视的。而且大多都是青少年人,他们还有一腔热血,看到不平之事,秉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往往能干出大事来。

是以京中权贵大多不敢得罪读书人,就连那些纨绔子弟,也不敢随意侮辱践踏街上穿着斓衫的书生,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长辈师长。万一一状告上去,连累了家中名声,怕是要被罚家法。

在大安朝,对读书人尤其优待,学子不因言而获罪。他们可以大肆讨论朝政,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也是之前《珍娘传》被一群书生抵制后,很快就被封禁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是明德书院的学生,倒也不是谢宁刻意针对他们传播,实在是巧合。

白枫书院建在城外,且贫苦学子多,一般无事很少进城;国子监是是官学,能进国子监的学生,要么是家中看中的子弟,要么是凭自己努力考进去的。

最近又正值季考,国子监的学生很少出来吃酒玩乐。

唯有明德书院,有一半是好好学习的优秀学生,一半是混沌度日的纨绔子,即便是季考期间,吃喝玩乐照旧。

总之谢宁找人煽动得他们把矛头指向京城周报,就像当初对《珍娘传》的作者一样。

京城周报的幕后东家应该是个有钱有权之人,他们的报社在城南的一座二进院落里。

京城分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在城东居住的都是皇亲国戚或是得圣上赐宅的重臣,城南大多是朝中大臣居所,城西多是商贾之流。

能把报社安置在城南,说明对方地位不一般,这也是谢宁的人手查不出幕后之人的原因。

京城周报的主编姓赵,本来应该叫赵掌柜的,但他们知道大安周报的管事不叫掌柜而是叫主编后,便让手下人称呼他为赵主编。

赵主编把一沓报纸摔到桌子上,怒喝道:“怎么回事?这一期报纸的销量怎么会这么差?!!”

堂下站着的人是他的手下,专门负责那些报童,报童们每天卖出了多少报纸,都会报给他知道,才能拿到工钱。

手下唯唯诺诺的,面对盛怒的赵主编,他不敢说实话,也不敢说假话。

见手下没说话,赵主编又是一声怒喝:“说!怎么回事?!”

赵主编这个样子,他不说实话不行了。

手下低着头,不敢看赵主编,只喏喏道:“据报童们说,之前买京城周报的人,以为大安周报改名字了,才会买京城周报,现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就不买了。还说……”

手下顿了一下,自觉接下来的话会让赵主编更加生气,他不是很想直面赵主编的怒火。

赵主编此时倒是没有那么暴怒了,只是脸阴沉沉的,看着更加让人害怕。

赵主编咬牙:“还说什么了?”

手下闭了一下眼睛,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

“还说京城周报是抄袭盗版了大安周报,很多读书人说要抵制我们的报纸。”

赵主编怒极反笑:“抵制?除了那些读书人,还有一堆贱民等着看呢,读书人才占多少?”

说是这么说,但赵主编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主家找他来办这个报纸,为的是提升在读书人中的名气,如今这个情况,他怕是不妙。

如今办这个京城周报,不仅没有多少进益,还把名声搞成这样,主子怕是不会放过他。

当初是他向主子提议,仿照大安周报办一份报纸,主子才让他当这个主编。

只是办报纸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京城里写话本小说写的好的先生,写的书没一个能和《修仙传》相比。还有时政文章,他不敢抄林先生的文章,只能找人来写,结果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写,还是他出了大价钱,才有一个穷酸举人愿意代笔。

其实在出京城周报之前,他印刷过几百份报纸,全是他找人来写的原稿,只是文采和新颖程度都比不上大安周报,压根就卖不出去。

为了做出成绩,他只好不要脸地盗用大安周报的内容,只要他办的报纸能起来,他就有自信能煽动那些贱民拥护他们京城周报。

赵主编想得很好,如果京城周报能卖到跟大安周报一样,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一大批不明真相的百姓,会去拥戴京城周报。

可惜他的计划还没实行到一半,就把谢宁的反击给打断了。

他要想想怎么在主子面前圆过去。

赵主编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手下并没有依言下去,抬头想说点什么,但不是很敢说,然后又低下头去。

赵主编看他那么扭捏样儿就来气,他现在正心烦着,没好气道:“还有什么事?”

手下就等赵主编说这话了,手下弱弱道;“那些报童的工钱什么时候结啊?已经有七天没结工钱了。”

京城周报的这些报童,都是他们从街上扒拉来的乞丐,为了不让他们唐突客人,赵主编让人给他们做了一身粗布麻衣,不过这衣裳是租给他们的,每天要上交一文钱当租金,才可以把衣裳穿走。

给报童的工钱也是拖到下一期报纸发售才会给,每次都拖拖拉拉的。

赵主编瞪向手下;“结结结!结什么结!现在这个销量哪里有钱给他们发工钱!你不会找个理由拖着吗?!!”

手下尝试争取:“可已经拖了七天了,那些报童没钱吃饭了。”

“没钱吃饭就让他们再去乞讨,反正都是一群乞丐!”说完这句,赵主编挥手:“行了,别说了!下去吧!”

手下看赵主编这副不耐烦的模样,也不敢再说了。

反正那些报童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他能顶着赵主编的怒火替他们提一句,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

城南的一个巷子里,有十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孩子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这群孩子正是京城周报的报童,交了卖剩下的报纸和卖报纸的钱后,就得把衣裳还给报社,只能穿回自己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裳。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工钱?”

“是啊,大哥,我好饿啊!”

“别担心,最迟明天他们肯定要把工钱给我们,明天他们要出新报纸,不给工钱我们就不帮他们卖报纸了!”

“我信大哥说的!”

“我也信!”

只是说信是信,但肚子还是不断发出轰鸣声,他们已经饿了一天,还要饿着肚子出去卖报。

过了一会儿,有人出声:“可是大哥,我好饿啊!”

“我也饿!”

“好羡慕大河他们,能在大安周报干活,听说大安周报不仅给他们吃,还给他们住!”

“我在街上看见过大河跟他弟弟小溪,小溪以前瘦瘦小小的,现在都长得白白胖胖了,真想知道他们每天吃了什么。”

“大安周报真好,我也想给大安周报卖报纸!”

“嘿嘿嘿,我也想!”

“……”

大哥没有说话,就看着一群小弟在幻想胡扯,说到兴起处,偶尔也会露出一个笑容。

大哥的笑容下藏着隐忧,他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但流浪的时日长,知道那些贵人经常出尔反尔,他不知道明天报社会不会把工钱结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