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秀才和他的侯门小夫郎 第171章

作者:星懒懒 标签: 励志 科举 轻松 正剧 穿越重生

陆川疑惑:“听允知兄说是鲁国公府的人,难道她们还有别的身份?”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福寿郡主,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你见过的,没成亲前经常跟我打架的那个。”经常被谢宁打才对。

陆川震惊:“你不是说福寿郡主是个嚣张跋扈、高傲又嘴贱的人吗?今日这人看着也不太像啊?”倒像是个为了孩子而疯狂攻击的母亲。

谢宁认真点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确实是我那个死对头。”

这会儿和陆川八卦着死对头的谢宁,并不知道他之后会和福寿郡主合作,而且还是他先找上门的。

第181章 谈话

京城一间茶馆的厢房内,谢宁坐在桌子边,一边靠枕椅背一边磕瓜子,颇有兴致地听着楼下大厅的说书。

他已经很久没听说书了,整日不是忙活着报社的事情,就是忙着成立妇联组织的琐事,完全没空闲来茶馆听说书。

今日要不是和人有约,他也不会来茶馆这种地方。

楼下的说书先生说的是正在连载的《科举十年》,男主姓刘,叫刘明杰,家里种了几亩地,刚好够吃喝。

刘明杰从小就喜欢读书,但家里没钱送他去私塾,他便在私塾外头听里面的读书声,后来刘父刘母见自家儿子实在喜欢读书,便咬牙勒着裤腰带送他上私塾。

刘明杰果然有读书的天赋,很快就在老师的教导下,熟读千字文和三字经,私塾是个老秀才开办的,老秀才觉得他天赋不错,便细心培养。

刘明杰在老秀才的培养下,十六岁便考中了秀才,以前三名的成绩进入了州府国子监读书。

今天说书先生说的正是刘明杰从小村庄来到州府国子监读书的第一天,谢宁虽然看过了文章内容,但听着说书先生说书,也别有一番滋味。

白玉淡定地站在谢宁旁边,和谢宁一起听着楼下的说书,偶尔分点注意力给荷花,荷花在厢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厢房门口,一会儿看看谢宁的脸色,一会儿又假装和谢宁白玉一样听说书,总之就是安分不下来。

瓜子磕太多嘴巴有点儿咸,谢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瞥了荷花一眼,说道:“行了,你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眼花。”

荷花停下脚步,凑到谢宁跟前,神色有些焦急又有些怒气,抱怨道:“我的好公子啊,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距离我们约好的时间都过了半个多时辰了,福寿郡主还没来,这不是明摆着耍你玩嘛!”

要他说,等上半个时辰就足够了,对方不来他们也不上赶着。谁知道福寿郡主答应邀约,是不是打着取笑嘲弄公子的心思。

当初公子未出嫁前,他和这位福寿郡主打得有多激烈,他作为旁观者是最清楚的,有几次他还在旁边呐喊助威来着。

如今公子突然说找福寿郡主有事儿要合作,这太过突然了,荷花一时还没能扭转对两人关系的印象,毕竟公子和福寿郡主一直以来都是不对付,能有什么好合作的。

谢宁放下茶盏,又重新捻起一颗瓜子继续磕,神色很平静,一点儿也没被荷花的话影响到。

“我知道啊,她确实是故意的。”

荷花惊讶:“她真是故意的?公子你知道啊?”

谢宁点头:“我和她结怨多年,发生矛盾大部分还都是我赢,她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之前我专心报社的事情,一直没参加过什么宴会,她也没机会报复回来。现在我主动相邀见面,她不得摆高姿态拿捏我一二?”

早在出门之前,陆川就已经提醒过谢宁,福寿郡主可能会先出口气,才会认真听谢宁说话,迟到一两个时辰就是最好用的下马威。

谢宁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就当自己是来听书喝茶的,顺便跟人谈个事儿。

荷花先是恍然,然后皱眉:“这福寿郡主也太小心眼了,公子不过是和她扯过几次头花,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白玉眼睛抽了抽,荷花真是偏心偏没边了,那叫几次吗?何况福寿郡主最爱面子,人家每次打扮得漂漂亮亮参加宴会,公子总是让她一身狼狈地回去,能不让人记恨吗?

谢宁说:“无碍,谁让我有求于她,让她得意一会儿也没关系。”以后总能让她还回来的。

然后谢宁给他们俩都抓了一把瓜子,让他们跟着一起听说书嗑瓜子,别太把对方放在心上。

距离茶馆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福寿郡主盛装打扮坐在里面,等待小厮的回信。

“阿娘,陪泉哥儿挑绳子。”

泉哥儿也被打扮得很隆重,身上穿得衣裳布料精致柔软,头上没有太多饰品,可能怕孩子太小玩闹太过伤到自己,只别了几朵绢花。但脖子上挂了缕空的金项圈,两只小手上都戴了金铃铛。

泉哥儿本来自己在玩九连环,可能是玩腻了,九连环如今被丢在了一边。他两只小手攀着福寿郡主的胳膊摇晃,随着他的动作,小手上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厮去的时间有点久,福寿郡主正等得焦急,哪里有心情陪他玩挑绳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谢宁难得邀请她一次,她既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又怕对方等得不耐烦拂袖而去。她就看不到谢宁低声下四的嘴脸了。

光是想到谢宁为了求她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这个画面,她这几天就开心得梦里都能笑出来。

她随口说:“阿娘现在没心情陪你玩,让奶娘陪你玩。”

奶娘就坐在泉哥儿旁边,闻言正要说自己陪泉哥儿玩,泉哥儿就否决了。

“不要,奶娘玩,不好玩,泉哥儿要和阿娘玩。”泉哥儿继续扯着衣袖摇晃。

福寿郡主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泉哥儿脸上顿时浮起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熟练地把马车其中一个暗格打开,掏出里面的小绳子。

这绳子是府里绣娘织毛衣剩下的细绒毛线,用来玩挑绳子最合适了。

福寿郡主接过绳子,双手灵活地挑出一个形状,然后等泉哥儿变幻其他形状。

泉哥儿的小手指间张得很大,白色的绳子缠绕在他指间,没一会儿就一团乱了。

福寿郡主嘲笑:“你这小手还玩这个,还是玩九连环吧,别小桃她们玩什么,就跟着她们玩。”

泉哥儿也不生气,任由奶娘给他解绳子,解完后把小手放到福寿郡主手里对比。

他惊呼道:“哇!阿娘的手真大,比泉哥儿的手大了好多!”好像才注意到似的。

福寿郡主嘴角抽了抽,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被人说手大的,但这个傻哥儿说的话,肯定是发自内心的赞扬。

就在这时,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他站在马车外,奶娘打开了一点儿车窗。

小厮说:“郡主,小的听茶馆的小二说,探花郎夫郎巳时初便来了,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现在还在茶馆厢房里待着。”

福寿郡主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等了这么久谢宁都愿意等,想必此时所谈之事不小啊,她有机会拿捏他了。

福寿郡主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咳了一声道:“行了,他等得也够久了,本郡主就大发善心见见他吧,好歹也相识一场。”

谢宁也没那么傻,明知道福寿郡主会拖延时间,还老老实实呆在茶馆等待。

他听了一上午的说书,到了午膳时间,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叫人去附近酒楼打包几样饭菜,舒舒服服地享受一顿午膳,然后才佯装自己等得焦急。

福寿郡主进厢房之前,酒楼小二刚好把碗碟收拾好,白玉还打开了窗户通风散气,没留下一丝痕迹,福寿郡主还以为谢宁正饿着肚子呢。

福寿郡主在白玉的引导下,坐在了谢宁的对面,她一脸得意洋洋又高傲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若是小事儿,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本郡主也不是不能大发善心,出手帮忙一二。”

话是放出去了,至于到底帮不帮,那就是她的事了。

谢宁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是茶馆小二新送上来的大红袍,据白玉说,以前经常见福寿郡主喝。如今他有事儿相求,当然要投其所好。

福寿郡主看到谢宁亲自为她斟茶,内心更是自得,可算让她扳回一城了,以前再高傲,现在不也得给她斟茶倒水吗。

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感叹道:“今天的茶,味道格外不错啊!想来是倒茶的人不一样吧。”

荷花气急,公子不过是顺手罢了,她还以为公子在讨好她不成?

白玉使了个眼神,让荷花淡定,荷花不得已只好垂下眼,眼不见为净。

谢宁倒是很平静,从前他对福寿郡主就没有太多记恨,反正每次她来招惹自己,都被他报复回去了,顶多觉得烦了些罢了。

谢宁微笑道:“郡主觉得好喝,不妨多喝些,茶水还是管够的。”

福寿郡主把杯子放回桌面,往谢宁的方向推了推:“那就再来一杯吧。”

谢宁……谢宁咬了咬脸颊内侧的软肉,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还真当他是倒茶的小二啊?

福寿郡主微抬下巴,瞧了他一眼,谢宁能怎么办,想到谢母跟他说的话,他只好再次拎起茶壶,给她又斟了一杯茶。

他脑海里浮现前几天他娘找他的场景,当时距离承恩侯府的寿宴已经过去了七八天。

谢母说:“当时在宴会上只简单聊了几句,这几天我和你大嫂一直在下帖子,见了不少当时有意愿的夫人,经过详细交谈后,能确定参与的有二品诰命夫人三位,三品淑人八位。”

至于一品夫人基本都是人家府中老封君老太太级别的,她们没有那个精力也不会参与,谢母索性便没有找她们。而三品以下的夫人,也没有必要一个个找,等组织办起来了,她们想加入自然会找上门来。

“还有承恩侯夫人,她已经答应了,而且已经帮忙把话递给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个组织若是能办得起来,待到合适的时机,她不介意挂上她的名号。”

崔皇后作为陪着圣上一路走来的少年夫妻,自然知道他的宏愿,想让百姓安居乐业,除了从宏观着手,还需要从各个方面提高百姓对官府的认可度。

如今太多百姓只认宗族和当地士绅,而不认官府,圣上一直想扭转这个情况,否则他的政令将难以执行下去。

当崔皇后看到谢宁写的这一份计划书时,她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以民间组织的身份,用帮助女子哥儿孩童的借口,介入到宗族和士绅的权力中,降低百姓对宗族士绅的认可度。

所以她同意了谢母的请求,并愿意提供一些帮助,只是初期不能太大张旗鼓,她便没让谢母打着她的旗号行事。

谢宁看着谢母给他列的名单,简直欣喜若狂,抱住谢母的胳膊惊喜道:“娘你也太厉害了,争取了这么多夫人的支持!”

谢母笑着抽回手臂,说:“还有你大嫂的一份力。”

谢宁喜滋滋:“对!还有大嫂,我之后一定会好好谢她!”

谢母说:“她们说除了出力,还可以提供一定的经济支助。”

这个妇联组织,听意思明显是个慈善组织,有永宁侯府的牵头,以后办砸了也不关她们的事儿,若是办好了,这好名声却会落到她们头上。这明摆着是桩便宜买卖,不过是付出点钱财,她们自然算得明白这笔账。

谢宁又重新抱住了谢母的胳膊,说:“真的?虽然我早就打算用报社的利润做经费,但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准备招兵买马了。”谢母笑意吟吟道,然后顿了一下,“只是还有一个人,娘想让她参与进来,就是可能要你自己出面说服了。”

谢宁抬眼:“谁啊?要我去亲自去说服吗?”

谢母点头:“没错。”

如今文臣、武官、皇室都已经有人支持,就差宗室的支持,他们若是反对起来,也是一股很大的势力。

如今京城宗室势力最大的便是珍华大长公主府和梁王府,大长公主年华已老,儿子儿媳都没什么出息,最大的依仗便是大长公主,不合适作为拉拢的对象。

梁王妃则是思想极其顽固,一心扑在两个儿子身上,她的两个儿媳完全没分到一点儿权力。她认为女子就该为男子服务,即便被打了也是应该的。

谢母和她接触过几次,觉得此人完全不可能认可妇联这个组织,甚至还可能是反对声量最高的人。

倒是福寿郡主,作为梁王妃的女儿,没有她身上那股顽固腐朽的思想,从她如何对待自己唯一的哥儿便可以看出,她对女子哥儿的真实处境感触颇深。

福寿郡主脑子虽然不太聪明,但她有一样是如今京中各大勋贵世家所没有的,她豁得出去脸面。

她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对夫家娘家委曲求全,宁愿一起丢脸同归于尽,自己也不能吃亏。

京中哪个要脸面的人家,不怕她这样的人,万一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家那点儿破事儿就被抖漏个干净,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笑话。现在鲁国公夫人都后悔死了,时常哭诉自己不该替老二求娶这个媳妇。

如今宗室可没几个人敢惹福寿郡主,大家对她不喜是不喜,可有她挡着,宗室中有反对妇联组织的,也不敢随便出手。尤其是梁王妃,福寿郡主就是牵制梁王府的绝佳武器。

谢宁震惊:“福寿郡主?我没听错吧?”

谢母:“没听错,你娘我说的就是福寿郡主。”

谢宁:“您是不记得我跟她的恩怨了吗?”

谢母:“怎么不记得?当初梁王妃找上门,还是我一次次替你去赔礼道歉的。”

“那你还让我找她?她怎么可能答应?”这个要求太过离谱,以至于谢宁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