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遂
到了
第五章,就直接是半年后了,说程嘉瑜历经九死一生和阴差阳错后,等级从C升到了A+,正式加入了北塔成为北塔的一员,成为了傅瑾呈团队的固定医疗位,开始跟着他们一起出任务,凭借出色的安抚能力迅速取得了各位天之骄子们的认可,加之悲惨流离的身世过往,让他很快成了小团队的团宠。
而程嘉瑜、傅瑾呈和曲般月三个人的关系仍是那么错综复杂。
程嘉瑜是傅瑾呈的标记向导,而傅瑾呈又是被曲般月逆向标记的哨兵。外出做任务时,傅瑾呈和程嘉瑜一间房。可任务结束回到北塔后,又会进到曲般月的房间,讨要他的向导素缓解逆向标记带来的重度依赖反应。
傅瑾呈既和程嘉瑜不清不楚的厮混着,又跟曲般月维持着暧昧混乱的搭档关系。
傅瑾呈身上时常带着两种味道的向导素,他们的关系在同队伙伴眼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心照不宣的不挑破罢了。直到六人小队加入了第七人,这第七个人又成为了程嘉瑜的爱慕者。
目睹傅程曲三人混乱不堪的关系后,他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的心上人是最委屈的那个,可他对两头暧昧的傅瑾呈也没有半点责怪和怨怼,反而认为曲般月是这段三人行关系里操纵一切的大恶人。
在这位爱慕者、这个小团体、乃至整个北塔多数人眼里,程嘉瑜是温柔坚韧、善解人意的治疗向导,傅瑾呈是完美无缺、既有担当又有实力的北塔首席和一团队长,而曲般月,则是声名狼藉、品德败坏的外来者,仗着自己的家世和实力,为所欲为,做尽令人不齿之事。
就这位爱慕者所目睹到的个三人平日的形象作风而言,他无可置疑地给曲般月扣上一个十恶不赦的反派帽子。
热血冲动的爱慕者认为自己该为心上人做点什么。就算自己不能让程嘉瑜幸福,也要让他和傅瑾呈获得圆满。
于是他在某次出任务时,他把曲般月单独约出来谈话,直接了当的说,你到底还要掌控傅首席到什么时候?你凭借一己私欲,将他硬生生绑在身边,拆散一对真正的有情人,占据着本该属于程嘉瑜的一切,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法令人不齿吗?
【“听说当初傅首席是为了救你才被你逆向标记的,你但凡还有一点良知,就该解除标记,把他还给嘉瑜。”池峪攥紧拳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把自己说哭了:“明明嘉瑜和首席才是青梅竹马,你才是那个横插进来的外来者。傅首席于你更是有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用逆向标记拿捏着堂堂北塔首席,很得意是不是?”
“说完了?”曲般月半点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只是拿下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唇角轻盈一挑,声调轻快:“如你所见,我很得意,没有半点愧疚和自责,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令人不齿。”
“拿捏住北塔首席,让他给我当狗,就是很有成就感啊。”他眯眼笑着,粉白色的棒棒糖碾着殷红湿漉的下唇咬进嘴里,在唇上留下一点潋滟晶亮的糖渍。雪白齿尖后,湿红软舌抵着糖果轻轻滚了圈。吃个糖也是说不出的色气,颦笑间天然挑着靡靡诱色。
池峪怔了两秒,不知为何耳朵有些发热。他仓促移开眼,咬牙:“你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算了,看在你今天这出深情舔狗剧本演的让我很开心的份上,我也请你看出戏吧。”曲般月咔嚓咬碎糖果,右腮被糖块撑得微微鼓起,招小狗似的对池峪勾了勾手指,“走吧,保证很精彩。”
“……”
池峪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
【“我不同意解除逆向标记!”
这是池峪第一次见他们素来稳重冷静的傅首席如此失态,在曲般月提出要和他解除逆向标记后。
透过门缝,他看到傅瑾呈嚯地站起来,表情扭曲了瞬,随即沉着脸走到曲般月面前,质问:“般月,我最近哪里不让你满意?你还是没有歇了离开北塔的心思是吗?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曲般月懒懒散散地陷在椅子里,歪着脑袋没什么坐相。他用中指和大拇指抵着头,食指无规律地轻敲着额角,声音也是懒洋洋的:“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当初答应你在北塔留五年,这时间也到了,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能留下来吗?”傅瑾呈单膝跪在曲般月面前,额头抵住他的膝盖,神色虔诚到近乎痴迷了,“般月…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就当是为了我,留在北塔,好吗?”
“那程嘉瑜呢?”曲般月轻嗤了声,眼神很淡,“傅瑾呈,你准备既要又要到什么时候?”
傅瑾呈沉默许久,才说:“般月,我不想说谎。你和小瑜,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小瑜……我是喜欢他的,可更多的是愧疚。我的心在他那里,可我的身体已经被你驯化,就算接触逆向标记,没有依赖反应了,我也戒不掉对你的瘾。”
“傅首席,你贱不贱啊?”曲般月又笑起来,微挑上翘的眼尾说不出的暧昧多情,眼里像是藏着柔软的钩子,轻落落一个撩眼,就勾得人心神荡漾,“你就这么想当我的狗?”
这话让傅瑾呈的脸色愈发阴沉,可他身体上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的。另一边腿也屈起跪下,不正常的红漫上脸颊,盯着曲般月的脸,轻声:“汪。”
……
池峪捂着嘴,踉跄着跑到无人的地方,弯腰吐了个天昏地暗。】
看到这的曲般月,真的有种很强的割裂感。
首先,他没有让人当狗的癖好。其次,他不喜欢捡垃圾,对三人行也没兴趣。
最后,他想起作者说的那句“人均神经病”预警,想,果真如此。
他看着原著里的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还是晚期没得治那种。
曲般月灌了口咖啡冷静冷静,继续往下翻。
【……曲般月到最后确实没有如愿离开北塔。
却不是因为傅瑾呈的挽留,而是被迫困在北塔里,被傅瑾呈和程嘉瑜联手囚禁了。
曲般月在北塔的最后一次任务,因为情报有误,落入敌方陷阱。最后被傅瑾呈拼死救出,但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精神体,几乎沦为了一个废人。】
第112章
接下来的剧情更是癫到让曲般月叹为观止。
对于曲般月是怎么中计受伤、失去自己精神体, 沦为一个失明的废物向导的过程,原作者只是简略带过,用了几百字大概描写了下, 章节重点放在了三人关系和情感转变、还有曲般月和程嘉瑜的第一场车上。
曲般月醒来后,傅瑾呈和他求婚被拒, 自以为逆向标记消失就可以反拿捏住曲般月, 可还是被甩了一巴掌, 一缕向导素就被驯成狼狈不堪的狗。
路则淮的名字,也在这章正式被提及。并提带起傅瑾呈的身世过往, 这段倒是和现世里发生的一模一样。
最简单也最狗血的剧情, 路则淮在十六岁之前都叫傅醒, 取代傅瑾呈做了傅家十五年半的少爷, 后被意外发现是一个冒牌货, 真少爷傅瑾呈则被一户普通人家收养, 过得不算惨,那户人家的父母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介意,依旧给予了疼爱和悉心教导, 让他在一个氛围极好的家庭里长大。
反观路则淮, 当着光鲜亮丽的傅家少爷, 实则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还要时时刻刻提防一堆私生子算计陷害、好几次都险些丧命的小可怜。
而始作俑者, 傅家家主傅绍贤却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就连好几次傅醒这个正牌婚生子差点被他的私生子们联手害死,他都没插手过。内斗上位是傅家一脉相传的传统,只要你有本事,够狠,能把自己的兄弟都摁下去,直接干掉也好流放也好, 手段不限,只要你能成为杀出重围的那个,那下一任傅家的掌权人就是你。
在这样扭曲阴暗、时时刻刻需要提防和警惕的环境里长大,导致傅醒天然对人不信任,日复一日下,性格被磨砺得冷厉阴郁,手段也愈发激进狠辣,一旦出手,只有致死一种结果。
曲般月,则是他唯一信任、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存在。是傅醒小少爷最后一丝柔软和真心,可以称之为软肋的存在。
并不只是因为青梅竹马互相搀着伴着一起长大,用原著里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互为救赎,永远在彼此那里占据着最为特殊的位置,无关风月和任何一种情感,而是因为他们太相似了,相同的出身、糟糕的成长环境和遭遇、就连手段和行事风格,也是相似的。
唯一的区别是,傅醒表现的表里如一,而曲般月则是会伪装得无害、实则狠厉薄情、心肠极硬的笑面狐狸。
而傅瑾呈这个真少爷回归傅家的时候挑得是真的好,恰好是路则淮把私生子们都摁得差不多、被傅绍贤钦定为下一任傅家家主,准备亲自带到身边教导的时候。
早就对傅家厌透的傅醒没有半点犹豫地把身份地位、连同自己斗争了十年多的“成果”一同让给傅瑾呈,跟甩垃圾一样甩了出去,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假少爷把稍微有点竞争力的私生子们都摁掉了,傅瑾呈这个半路归家的真少爷成了傅绍贤膝下唯一成年、且资质尚还可以的独苗苗。良心发现也好、假惺作态也好、还是实在别无选择,总归傅绍贤真的把傅瑾呈接到了自己身边亲自教导,和他上演起父慈子孝的戏码来。
至于傅醒。
傅绍贤不想放弃这么一把锋利好用的刀,他说,就当是报答傅家十几年的培养,你留在傅家,提点一下小呈,以后给你的好处也不会少了去。
傅醒拒绝。
第二天他就走了,离开地悄无声息,连曲般月也没有通知。
在这之前,他们才吵过架,结局是不欢而散,谁也没有低头。
可就算是吵架冷战,傅醒也是会回他的消息的,不可能直接断联好几天。察觉不对的曲般月上傅家去找人,却被仆从告知傅醒少爷已经离开了。
而那也是曲般月和傅瑾呈的初遇。
【......
“傅醒不会再回来了。”
曲般月寻着声音下意识仰头,他看着倚在二楼栏杆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傅瑾呈,察觉出他眉眼间和傅绍贤的几分相似,立刻就意识到,这位是傅家那位才归家不久的真少爷。
对方看着他,微笑着重复了一遍:“别找傅醒了,他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上门即是客,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曲般月,久仰大名。”
这时他们的初遇,却不是傅瑾呈第一次见到曲般月。
早在回到傅家前,他就对曲般月印象深刻。
三个月前的某个深夜,曲般月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曲文洲在深巷里展开殊死搏斗,傅瑾呈全程目睹在眼里。
同为向导,曲文洲还比曲般月大了三岁,已经经历过二次觉醒,却被曲般月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森冷冰凉的月光下,傅瑾呈看着曲般月利落一刀划破曲文洲的脖颈动脉,对方连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下。
曲般月随意拭去蝴蝶刀上的血,刀刃在指尖转出漂亮利落的弧,收回腰间刀鞘里。少年转过身,整张脸彻底暴露在月色下,黏稠腥热的血在瓷白盈腻的颊边溅上大片,顺着下颌滴滴答答往下淌,被半指手套动作粗暴的抹了抹。
血赤糊拉地糊了小半边脸,半点不损他的容色,反倒给秾丽秀绝的眉眼染上几分异样的诡蘼艳色,衬着眼尾的妖异狐纹,似聊斋里阴湿艳极、专用色相勾钓性命的鬼姬妖精。
啪嗒一声不明显的轻响,少年束发的发带断了。深巷里刮过一阵冷浸浸的风,拂动着少年微鬈的发梢,有几缕黏上少年的脸颊,似白瓷黏上一层细密的黑蛛丝。
似有所察,他离开前,对傅瑾呈藏身的位置轻撩撩地瞥了一眼。
那对瞳色极深的眼珠在月色下呈现一种无机质的空寂恹冷,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轻而淡地滑了下后,又漠然收回。许是发现了傅瑾呈的存在,却懒得出手管他了。
这一眼却让傅瑾呈印象深刻。
他满脑子都在想。
明明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如果缀上鲜活灵动的情绪,或是笑意流转期间,那不知道会勾得多少人沦陷其中。
傅瑾呈的这个想法在看到曲般月第二面的时候实践了。
那是他回到傅家的第二天,在三楼的窗户下望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少年身上再无半点那晚的阴谲恹冷,暖和澄亮的日光下,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浅浅地弯着,唇边挑起笑盈盈的弧,笑容温软无害,可眼神却灵动而狡黠,像极一只做了坏事、却还要佯装无辜的狐狸。
这个模样,是对霸占了他身份、让傅瑾呈恨极的傅醒展现的。
少年屈指弹了一下傅醒的额头,笑眯眯地调侃:“怎么每次逗你都会上当啊,明明知道我递过来的水果酸得要死,还是会张嘴咬住。小醒,你怎么这么好骗?”
傅醒面无表情地咽下酸得让人牙根发软的桔子,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澜:“仅限于你。”
“那我下毒怎么办?”
傅醒转过头,盯着少年看了几秒,“是你递过来的,我也会吞下去。”
“阿杳,仅限于你。”
“......”少年转过头,轻咳一声,耳珠染上浅浅的绯色,“你要不要再吃点别的?这荔枝挺甜的。”
阿杳。
傅瑾呈记下了这个名字。
后来,他从仆从口中得知,少年的大名叫曲般月,就住在隔壁,是傅醒少爷的小青梅。
曲般月,般月。
这名字很适合他。
那双眼睛眯着轻笑时,弯曲如弦月。
很漂亮。
.......
曲般月婉言拒绝:“谢谢邀请,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下次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