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具人自我意识觉醒后 第270章

作者:岁遂 标签: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快穿 单元文 穿越重生

别的玩家可能是,不玩副本就去死,而江镜言是,只有下副本一个选择。

江镜言不知道的是,他的醒来不是新生,而是迷镜系统在恭迎他们的造物主回归,是无数自他笔下诞生的非人生灵殷殷期盼许久的等待和执念。

有生灵期盼他的回归和到来,自然也就有人想要杀他,从他身上拿走东西。

这些人,也就是《镜阙Ⅰ》里和江镜言对抗的阵营。

《镜阙》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系列电影,第一部总共两个密室,然后就是作基础的背景铺设和游戏设定。安卷导演的野心很大,想要把《镜阙》打造成独一无二的无限IP,衍生出更多的周边制作起来。

话题回到江镜言的人设上。

江镜言在“镜阙”中醒来伊始,性格还是极度冷漠封闭的,求生意志一度很弱,如果不是发现了新手副本其实是由自己所画的某张废稿衍变出来的,被稍微钓起了一点点兴趣,那他可能会直接跟系统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黑发黑瞳的青年,病气恹恹,眼里是死水无澜的静,透着对生死毫不在意,万事皆不入眼不入心的漠然和厌倦。哪怕是最尖刻的疼痛和鲜血淋漓的伤口,都没法让那双眼泛起一丝波澜。

他不爱这个世界,不爱任何生灵和死物,也不爱自己。

周身苍白、虚脆而朦胧的气质,和这靡然颓潦、充斥绝望和死气的镜中世界无比切合,仿佛他天生就该在颓堕委靡色调阴郁的画卷里,处在鲜活热闹、生机勃勃的人群中,反而是格格不入的。

最开始的江镜言,是疏冷的、阴郁的,薄白易碎的。

通过妆造打造出苍白病气感并不难,但要如何把“易碎”“脆弱”“疏离又厌世”这种感觉真正由里到外的表达出来,其实相当考验演员的演技功底。

进组第一天,安卷就和傅有融说,把你自己当成一个重度抑郁症和自闭症患者,在不影响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尽可能让自己处在消极低落的情绪里,减少和外界的互动交流,就把自己当成是随时准备自杀的江镜言。

傅有融说好。

这种状态其实他很熟悉,IES(间发性情感应激)发作的时候他陷入过这种情绪状态里。

整个人极度厌倦自我,低迷消沉,很痛苦很难受,从里到外浑身都疼,可是又说不上为什么。脑中还会有个声音不停说话质疑自己所有,严重的话还会产生幻觉或者记忆错乱,自发性诱导你轻生自杀。

还原一下......应该也不难吧?

调入到这种情绪状态里,对傅有融来说确实不难。甚至因为有过发病经历,切身体会过,摄影机里呈现出来的江镜言比安卷想象的还要还原。

白衣白裤、面容苍白却生得一副昳丽皮相的青年站在镜头前,似一支开在雪地里的重瓣海棠,清冷却不掩艳色。

那双望过来的眼瞳漆润湿漉,像是浸在水里的樱桃核,却又朦朦胧胧的,极难看清其中情绪。

简直就像是江镜言从文字里活生生走出来一般。

【江镜言看着熟悉的一景一木,每一个景物建筑都由他亲手绘出,落笔时是欢喜期待的,后又被他厌弃揉碎丢进垃圾桶里......原因是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凝白指尖虚虚地、一寸一寸的描摹而过,清冷的眼眸里泛起一丝饶有兴致的光亮。

自他笔下诞生的作品,居然衍生成了一个黑暗的、扭曲的、规则至上的游戏世界,真是......有点意思。

诡异的,江镜言有一种看着不受宠的小孩结果长大后却成了精英人才的微妙心理。

在他要收回手的那瞬间,江镜言感觉到有什么无形而湿冷的东西缠上他的无名指,贴着指根和掌缘,亲昵而黏腻地摩挲着。

像是小孩在和自己的妈妈卖乖撒娇。】

......

【青年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透,那柄A级道具尖刀刺得愈深,几乎钉穿他的肩胛骨。可青年只是轻颤了下浓黑的睫,余下更多的反应就没有了。

他掰起那张被冷汗浸得微潮的苍白面庞,凝视着对男生来说生得过于漂亮秀致的眉眼,怔了瞬,又冷声质问:“lens,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镜核碎片,你到底藏在哪里了?”

“......”

江镜言只是看着他,瞳孔有轻微的散焦,冷浸浸黑漆漆的,呈现一种非人似偶的精致感,像是玻璃珠子,冰凉而毫无机质。

他看着刺伤威胁他的人,不惧伤痛也不惧死亡,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在这人恼怒地拔出刀要二次落下前,江镜言漫不经心想,那个会拽着他的手,甜甜喊他哥哥的“孩子”,还是不要落到这种暴力狂手里好了。】

......

安卷一喊cut,傅有融猛地推开和自己对手戏的演员,匆匆丢下一句我有点事请半个小时假便跑到自己的休息间反锁上门。

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快跑跳得飞快,一下一下的带来一阵尖锐凿疼。傅有融捂着心口扶着化妆台慢慢跪下,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一眨眼,泪珠子从睫尖滚落,眼泪不知何时蓄满眼眶,越流越多,就跟断了闸似的根本控制不住。

傅有融面无表情抬头,盯着化妆镜里面色惨白眼圈红透的青年看了几秒,直至视线完全被朦胧水泽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他脑子钝钝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解锁了手机,胡乱挑了个电话打过去————

声音哽咽得厉害,话都有些说不完整:“我需要...需要人陪,你现在能过来吗?”

第260章

“傅有融, 你的IES(间发性情感应激)要是再发作一次,这病你去找别人治去吧。”

晏玠面色冰冷地站在桌边,把肩包一放, 取出几盒全英文包装的药。也不看说明,咔咔一顿掰, 把白的红的绿的药丸药片倒进干净的一次性纸杯里, 言简意赅:“吃。”

傅有融嘀咕了句晏医生你好凶啊…在对方冷冰冰的视线扫过来之前, 赶紧低头吃药。

晏玠被他气得头疼,“你知不知道IES发作一次, 之前的治疗可能全部功亏一篑?”

“知道你重视拍戏敬岗爱业, 但是你能不能也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你说要好好治病争取早点恢复, 这就是你的态度?”

嘤。

傅有融委委屈屈地转过身抱住言朝的腰, “言言他凶我。”

小言总抬了下手似乎想扶额, 但有外人在场又只得改为拍拍傅有融的肩, 淡声:“阿融,这次是很危险。”

天知道他接到傅有融哽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请求时,惊成什么样。

心率一下飙升, 智能手环都发出了身体异常的红色警示。

好在傅有融这部电影前期拍摄就是在沪城本地, 也幸好, 他开会的地方离剧场的路程只有半个小时不到。

正常开车是半个小时, 但言朝只用了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就到了。

想都不用想,绝对喜提超速罚单,最少扣三分。

他赶到休息间的时候,傅有融正偻坐在沙发后边,双手环抱着膝盖,像是被淋湿的鸟,瑟缩着把自己蜷成没有安全感的绒羽团子。

IES发作时对外界的反应会变得迟钝, 他快走近时傅有融才缓缓把头从手臂里抬起来,怔怔地看了他几秒,眼泪说掉就掉,一开口就哽上侬沉鼻音:“言言……我想抱你一会。”

言朝没有应好或者不好行或是不行,直接大步走过去单膝跪下把环住傅有融张开的双臂,浑不在意自己将近五位数的大衣拖在地上蹭脏。

言朝伸手从傅有融的头顶抚到发尾,像是给小盐白顺毛那般,手法温柔和缓,一下一下的,边温声:“没事,阿融,我过来了。”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一滩玻璃碎片,言朝眸光微凝。

“言言。”二十好几的青年,却在他怀中哭得肩膀都在轻微颤抖,“我好疼…头痛,心脏也疼。”

“慢慢调整呼吸,不要听脑中的声音。”言朝轻轻揉摁着傅有融后颈的某个穴位,心慌时按摩这个穴位可以起到一定缓解作用,“注意力集中,放到我身上来。”

“跟我想想,等你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我们去哪里度假?”

……

等傅有融的情绪稳定下来,言朝才问:“玻璃杯,是你自己摔碎的吗?”

傅有融摇摇头,小声:“我没有…是没看清不小心拂掉的,我没有想伤害自己,更没想自杀。”

他吸吸鼻子,鼻尖红红的,“我的病症有在慢慢好转的…我真的不会再产生轻生自杀的想法了,我想好好活着。”

傅有融看着言朝清凛隽正的眉眼,不知怎的,想到“原著线”里那个毫无生气、苍白恹冷的言朝,怔怔:“言言……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要想不开。”

言朝:“……”

“不会。”言朝伸手轻碰了下他肿成核桃的眼皮,轻叹:“眼妆都被你哭干净了。”

“没事……”傅有融重新把头埋进言朝颈窝里,“言言,谢谢你过来。”

他知道言朝今天有一个还算重要的会议。

“不用说这个。”言朝让傅有融靠了一会,缓缓:“你要是抱够了,我们要不先起来?”

“我脚麻了。”

傅有融:“……好。”

言言,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毁气氛:D

言朝撑着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进来之前,我让林祁联系了你的心理医生。”

傅有融脸色一僵,“完了。”

晏玠要是知道他因为拍戏发病了……真的会骂死他的。

晏玠从开始就反对他接下《镜阙》这部电影,江镜言的人设摆在那,要投入情绪沉浸演好这个角色的话,对傅有融的风险太大了。最轻病情功亏一篑,严重的话可能会重蹈覆辙甚至加重病情。

傅有融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因为演戏发病,晏玠才勉强松口同意他进《镜阙》的组,条件是必须两天打个视频给他汇报情况。

晏玠为了他的病忙前忙后操碎了心,傅有融哪里敢说不。

果然,晏医生一到,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训得小傅老师灰头土脸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得抱着小言总的药委屈嘤嘤。

晏玠看着亲密得明显超出正常朋友关系的两人,轻皱了下眉,一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仍用那种不咸不淡的口吻说:“傅有融,我不是说过,治病期间,最好不要谈恋爱吗?”

“啊?”傅有融从言朝腰间抬头,脑门上浮现一个清晰的问号。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言朝,“你该不会觉得我和言言在谈恋爱吧?”

晏玠扫了傅有融仍然环在言朝腰后的手一眼,“难道不是吗?”

小言总轻叹口气。

又是……算了,风评这东西,他已经没有了。

傅有融抓起言朝的左手腕,把婚戒亮给晏玠看,“你看清楚啊…这位是已(订)婚人士,亲密一点就得是情侣或者恋人关系吗?”

“这我天下第一好的发小和朋友。”傅有融松开手,哼哼:“当然,也是我金主和老板。”

言朝:“傅有融,不要胡说八道。”

他抬眼,和晏玠的视线对上一瞬,眸光清清淡淡,波澜不兴的静。

等晏玠出去接电话的时间,言朝说:“他喜欢你。”

“……恩。”傅有融陷在柔软的抱枕堆里,不知是不是刚才哭得太狠,这会蔫蔫的怎么都没精神,声音都有气无力:“我知道啊,可你也知道我的原则,我不和自己的的医生谈恋爱。”

十八岁那会他也看过一个心理医生,那心理医生比他大十岁,长得斯斯文文的,对他关怀备至,完全超出一个医生关心患者的范围。

傅有融一度很信任他,甚至产生过依赖欲,只是这病却越治越糟怎么也不见好。直到某天昏昏沉沉间他突然警觉不对,才知道他一直在借着治病的名义试图操控他,让他对自己精神上瘾,妄图让自己再也离不开他。

被拆穿后,医生还说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小融,和我在一起,我会成为最合适的家人,伴侣和哥哥,我会是你永远的药,我们才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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