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遂
小盐白侧着小猫脸轻轻蹭了蹭外婆的手指,甜甜地咪呜咪呜唤着撒娇,蓝宝石似的眼无辜又惹怜,任谁看了都不忍心苛责这样可爱的小猫咪。
言朝掂了掂怀里的雪团子,轻皱了下眉,“妈,你这几天给小盐白喂了多少零食?感觉胖了好多。”
“小白又不胖,只是毛多而已,吃多点怎么了?”言夫人替小盐白正了正有点歪掉的项圈,轻斜了儿子一眼,“难不成你还担心它能吃垮你一个富N代?”
“......我错了。”言朝看着项圈上的纯金猫猫头吊坠,眼角略微抽了下,不知怎么就想起宋白栩和自己说过要是能生就好了这话。
如果真能生......怕不是得被许女士给溺爱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大魔王。
“今晚留家里吃饭吧。”言夫人说,“我让阿佳多炖个汤。”
“不了。”言朝拍了拍小盐白的猫爪子示意它别闹,“晚上我答应了阿栩要和他一起吃饭。”
“阿栩?”言夫人略感意外,“你们的关系比我预计的还发展得要好啊。”
“......还行。”
也只是即将同居的男朋友而已。
他还没和家里说他和宋白栩已经在一起的事情。
“我就说白栩这孩子你会喜欢吧。”言夫人多了解儿子啊,都已经叫上阿栩了,这关系绝对不简单,“等你觉得合适了,带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好。”言朝点点头,“你和爸最近有没有按时喝药?”
“有——”言夫人有点无奈,“你让阿佳和楚姐每天盯着我们喝药,时不时抽查一下,不喝就要发脾气,我和你爸不敢不喝。”
“这是为了你们的身体好。”言朝想起医生的叮嘱,“平时让老言少抽烟,平时没事多静坐冥想一下平心静气,少动肝火少生气。还有您,一日三餐要正常,八段锦也要跟着楚姨一起做。”
“知道了小言师傅。”言夫人更无奈了,“你怎么比我这个五十的老阿姨还啰嗦?我们小言总在公司也是这个作风吗?”
整理好宠物用品的楚姨走过来忍不住打趣一句:“小朝这是关心您呐,多贴心的一个孩子。”
“一般般贴心。”言朝把猫儿子塞进猫包里,边拍猫毛边道:“下个月十五号我再带您和老言去体检,身体指标会说明一切。”
“......你快点回去吧。”言夫人保持微笑,“再念下去我们的母子关系就要破裂了。”
“回见。”言朝站起身,对楚姨道:“我爸妈麻烦您多盯着了,如果他们不按时喝药锻炼,您就和我说。”
“小少爷放心。”楚姨都忍不住笑了,“先生和夫人这边我会看好的。”
言朝离开前,还听到言夫人和楚姨抱怨:“......这孩子是怎么从一个话少的酷崽变成一个啰嗦师傅的?”
......
言朝进屋后,最先闻到的是一股酸酸甜甜的番茄香,混着面食的香气一起,勾得人狂咽口水。
在厨房陪着主人做饭的边牧听到动静,探出来看了一眼,看到是熟面孔后,警惕地表情立马变成了咧嘴吐舌笑,嗒嗒嗒地小跑到他面前,通人性地等言朝换完鞋后才蹭过来要摸摸。
“松松。”言朝学着男朋友的唤法叫了声小狗,给它顺了顺背毛,温声道:“好久不见。”
漂亮又聪明的陨石边牧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转身走进客厅,用爪子轻拍宠物语音按铃,精准地组成一句话:“小狗,也很,爱你。”
宠物按铃里没有想你的语音,所以松茸换成了意思最接近的爱你。
摁完后它又凑到言朝面前,毛茸茸的狗头搭到他腿上,嘤嘤呜呜地撒着娇。
“松松这是在要你奖励它。”端着面出来的宋白栩看着被小狗缠得面露无奈的男朋友,弯了弯眼,“松松,别黏着言哥了,你也准备吃晚饭了噢。”
松茸汪呜一声应了小主人的话,收到指令后立刻离开言朝,乖乖蹲在自己的饭盆面前等开饭。
“盐白要是有这么乖就好了。”洗完手的言朝在餐桌前落座,挑了挑面,“你真的不考虑让松茸去上个学吗?”
“啊?”宋白栩给松茸倒*鲨鱼软骨素的手一抖,不小心多倒了一颗,忙从饭盆里捞出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言哥刚刚是和我说了个玩笑吗?”
言朝轻扬眉梢,“你想当真也不是不行。”
“没有没有。”他给松茸下了可以开吃的指令,在言朝对面落座,“就是,感觉言哥沉稳惯了,忽然这么,唔,活泼一下,让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挺好的。”宋白栩露出一个卖乖的笑,“我喜欢言哥对我这样,可以再活泼一点,给我更多的情绪。”
话说的没问题。
但是活泼这个用词......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言朝思索片刻后就不管了,选择专心吃面。
吃完饭一起散步遛狗的时候,宋白栩和言朝提道:“六十平的房子感觉两个人住还是有点小了,而且我们还有一猫一狗。我在揽秀湖那边有栋三层的花园房,要不我们搬到拿去吧?”
言朝牵着松松,没有立刻应声,宋白栩还以为他在介意什么,“言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提出住揽秀湖是因为我名下的住所里这是离言氏总部最近的房子了,你要是有更方便的房子,或者不想搬也没关系。”
“没有。”言朝回神,“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没有介意,揽秀湖挺好。”言朝揉揉他的头,“只是以后上班要骑小电驴了。”
就言氏总部附近早高峰那个堵车程度,他要开车出门,最少七分钟才能过第一个红绿灯,而骑小电驴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宋白栩想象了下那个画面:“......”
好像,也没什么违和感?
他轻咳一声,“骑小电动是会快一点啦,不过走路也才二十分钟。”
“那我们这周末搬家吧。”宋白栩挽住他的手,笑眼盈盈,“其实也不用搬太多东西,生活用具那边都备好了,全部都是情侣款噢。”
“我都规划好了。”他掰着手指认真数给言朝听:“一楼呢就用来待客、吃饭,留一间客房,还有一间就是给松松和盐白的宠物房。二楼就是主卧,衣帽间和书房,书房的落地窗是连通阳台的噢,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去阳台看书。”
“三楼呢,我预留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做我的画室,剩下的三分之二,规划成了私人影厅、玻璃花房还有一间健身房。”他折下最后一根手指,明媚而鲜明的笑意几乎要溢成实质,“这样安排可以吗?”
许是小男朋友的笑容太盛,也或许是眼睛太亮,言朝没忍住亲了下他的唇角,抬手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发尾,“好。”
很突兀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问题:在所谓的原剧情线里,宋白栩的结局是什么呢?
他在梦里看到的,书里提到的,凡是没和宋衍站在一边的宋家人,结局都不太好,破产的,被驱逐出大陆的,痛失爱子远走异国的,还有阴差阳错身亡的......这些人里,唯独没有宋白栩的结局。
很奇怪的是,不管是他在梦里,还是书里,宋白栩这个人,仿佛不存在一般,从未出现在他面前,甚至都无人提及。
他隐觉不对,但这点思绪只是一闪而逝,快得他来不及抓住。
“言哥?小言哥哥?”宋白栩忍不住晃了晃他的手,“你怎么又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在想。”他顿了下,黑曈曈的眼浮现浅淡而朦胧的笑意,乌洇浓长的眼睫微耷下来,眼梢都少见地敛着柔色,“很久之前,我们见过吗?”
第38章
宋白栩怔了瞬, 没料到言朝也会说出这样感性柔软的话。他旋开宠物水壶蹲下来给松茸喂水,仰头看着言朝,已经长长不少的发丝在温热的夏夜晚风里拂动着, “哥哥说的很久之前,是追溯到多久呢?”
宋白栩直觉言朝说的肯定不是他十五岁那年圣诞夜的初见。
言朝的声音含着很浅的笑意, 眼梢缀上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 眉睫和发丝被勾勒地虚幻而朦胧。光影斑驳间, 一时让宋白栩看不清他的眼睛,也没听出言朝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说起:“也许是上辈子, 或者梦里?”
但他应得干脆而笃定:“见过的, 一定见过的。不管是平行时空, 还是梦里。”
话落, 夜风忽盛起来, 携来浓馥而清甜的栀子花香。
宋白栩站起来, 凝视着言朝的眼睛,“也许我们没有见面,但我一定会看着你, 然后坚定不移的到你身边来。”
也许在他没梦到的后续, 或者等荒诞的故事落幕后, 他们真的见过吧。
只是。
“如果真的想见我, 记得早点来。”言朝替他把乱飞的发丝勾到耳后,轻抿了下唇,后半句到底还是没讲出口。
来太晚了,可能就拼凑不成你喜欢的那个小言学长了。
宋白栩一时陷入怔松。
不知道为什么,言朝这话忽然让他很难受。
心口泛起一阵痛,并不尖锐,软绵而温钝, 却仍叫他一时连呼吸都苦难起来,鼻尖也跟着忽然开始泛酸。难以言喻的委屈和难过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当即抱住言朝大哭一场。
情绪来得太突然,宋白栩不可控地红了眼眶,他眨了两下眼努力眨掉眼泪,湿漉漉地眼睫垂下来,掺着鼻音的嗓音瓮瓮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言哥你让我缓一下。”
在钝痛和酸楚里,还生出一个很莫名却又笃信的念头来。
这话言朝一定和他说过。
不然不会有种深刻到几乎是凿在脑子里的似曾相识感。
“怎么还哭了。”言朝用指尖轻触了下他湿润的眼尾,“松茸还看着呢。”
松茸蹲在两人脚边,歪着头看着眼圈红红的小主人,大尾巴有些不安地甩着,眼里流露出极其人性化的担忧来。
“我没事,就是一下就突然很想哭。”宋白栩吸吸鼻子,“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往外冒。”
“吃颗糖。”眨眼间言朝手里就多了一颗蓝莓软糖,他撕开包装送到张嘴乖乖等喂的宋白栩嘴里,看着小男朋友含着糖微微鼓起的右腮,轻声调侃:“怎么和小朋友一样?”
宋白栩以为他是说自己和小朋友一样情绪充沛和爱哭,不由皱了下鼻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容易变得幼稚啊。”
他们重新牵上手,沿着人工湖往家的位置走。在最后一丝夕阳燃尽,月上柳梢的时候,宋白栩说:“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会在那年的圣诞夜就叫住你,告诉你,我是宋白栩,想认识一下学长。”
“没关系。”言朝摸摸他的头,“现在也不晚。”
现在就很好。
*
周末顺利搬完了家,但正儿八经的暖居饭却是在半个月后才吃上。
无甚,搬完家后的周一小言总又飞去了法国出差,这差一出就是小十天,连新家的床都没来得及认熟。
这次宋白栩没再跟着去,他也忙着画廊开业的事情。
因着时差关系,两人每天只能在固定的时间段内打半个小时视频电话。多是宋白栩在这头絮絮叨叨的念着,言朝在那边边工作,等宋白栩叨完一大段后再集中回复一两句,末了还不忘提醒小男朋友记得喝水润嗓子。
但有时候两人也不是单纯的聊天。
对于亲热一事上,宋白栩从来都是直白又热烈的,找着机会就会和男朋友贴贴。虽然菜得一匹且进步慢,但并不影响他爱玩。
在宋白栩提出请求的时候,言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报废一页合同。
“我说,我想试试电话play。”这会国内正是午休的时候,室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沉沉的,很容易催生出一些想法来。宋白栩趴在床上,怕言朝没懂,又换了英文解释一遍:“哥哥,我想试试phone s/e/x。”
言朝沉默着半响没接话。
宋白栩看着他合上钢笔,漫不经心地折了折袖子,腕上漏出的那寸皮肉被黑色的布料衬得愈发凝白细腻,雪青色的血管似隐似现,似花枝脉络游走其下,极漂亮,却不失锋利感。
莫名的,宋白栩有些口干,他抿了下唇,才启了个声:“哥哥......”
“别说话。”言朝用钢笔轻轻敲了敲桌面,眼睫微抬,淡薄狭长的眼尾随之上挑,人还是懒懒散散地,却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怵意,“手边有糖吗?去吃一颗。”
宋白栩微微睁大了眼,似乎想要说话,言朝束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唇角很轻地弯了下,清凌而冷淡的眸色却半点不融,“在糖果融化前,你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phone s/e/x.....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