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黑月光后 第102章

作者:风汲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追爱火葬场 穿越重生

他来之前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知道这一出和他上次见过的狼妖脱不开干系,只怕这归元宗是真的不长眼抢了殷回之的未来道侣。

但不管是真是假,殷回之今天敢在归元宗山门前舞刀弄枪,明天就能受千夫所指。

他肃声道:“屏息凝神,跟我回去,你现在状态不对!”

殷回之充耳不闻,他只好狠出一掌拍向殷回之后背,他作为宗主,身佩宗主信物,这一掌里不仅有他的灵力,还有信物中江如谂等一众太上长老寄存的力量。

剧烈的冲击袭来,殷回之手中的封月开始震颤着发出尖锐剑鸣。

殷回之的嘴角也溢出了好几道血痕。

褚回铮只是为了阻止他,不是真要伤他本元,立刻收了手,没想到就这么一下,殷回之连让他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他一掌掀倒在地。

……疯了。

褚回铮借势翻起,却心知已经无法正常拦住他,闭了闭眼,也拔了剑。

挡在殷回之面前,传音怒吼:“想为了一个狼妖杀人屠宗是吧,来,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就跟你一起,看看我们俩能不能把归元宗屠干净。”

殷回之呼吸微重,站在原地盯着他。

褚回铮见他总算停住了,松了口气:“回去!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倘若你的东西真在里面,你身为盟主,他们敢藏得多久,这点道理你怎会不懂!”

“在这杀人入魔,是想跟那狼妖在地下做一对鬼鸳鸯吗?”

褚回铮嘴上骂得狠,心里其实相当怕殷回之觉得好,真再往里冲,手上结印动作快出残影,瞬间将殷回之和他都扣进了传送阵法里。

下一瞬,他和殷回之都狼狈地被传送阵摔到了江如谂跟前。

江如谂一手捧着丹书,一手捻着药草,皱眉看着从天而降东倒西歪的两个弟子,即便他不是拘礼节的人,这个画面也相当有冲击性。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遭,最后蹙着眉选择了先批评褚回铮:“都是宗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鲁莽?”

褚回铮气得一口气噎得上不来下不去,恼火道:“江师叔,还不是你的好徒弟!”

“回之怎么了?”江如谂把手里头的东西都搁下,看着殷回之手上那一点几乎看不清的红印道,“似是受伤了,我瞧一瞧。”

褚回铮两眼发黑:“……师叔!”

江如谂抬手便给殷回之输了一截灵力,不是针对那只手,而是殷回之躁乱的五内和识海,褚回铮这才明白原来江如谂在他们落地时便发现了殷回之的异样,方才也是在稳住人。

殷回之疏离冷淡地看了江如谂一眼,直接打断了输送:“不必,多谢师尊。”

江如谂的手顿在空中,几息才放下来,轻轻“嗯”了声:“现在如何?”

“不如何,”殷回之毫无起伏道,“我去洗灵。”

“回铮,陪他一道,洗完一起来见我,”江如谂给褚回铮的宗主信物里又灌了一堆灵力,几乎溢出,以防中途生变。

见殷回之似要拒绝,江如谂温和但不容置疑道:“这是太上长老的口令。”

第78章 此间劫·三

褚回铮在洗灵台下等了许久,若非亲眼所见,他这辈子也想不到,所谓洗灵阵就是用剑气将灵窍中的情丝余垢直接剔除。

他在一旁看得牙痛,殷回之下来时却仿佛和没事人一样,还主动叫他:

“我们走吧,师兄。”

褚回铮心情复杂,想道真是奇也怪哉,这人有情时直呼他大名,看他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这会儿反兄友弟恭起来。

从前没有对比还不甚明显,如今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褚回铮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此道的确不是长久之法,是要及时止损了。”

“嗯。”殷回之道,“我知道。”

褚回铮想到他先前在归元宗的做派,忍不住问:“那狼妖究竟……”

殷回之打断他:“师兄,师尊该着急了。”

他不欲在此多谈,褚回铮也不再问,左右到江如谂面前也是瞒不住,还是要说出来的。

但他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七十多年都没做过出格的事、从来镇定稳重的人,突然变得如此心绪莫测,真的只是无情道的副作用吗?

两人一并回到江如谂身边,江如谂目光在褚回铮和殷回之身上各自停顿了一瞬,然后问:“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些太上长老还没到真正隐退的时候,虽然明面上退居幕后,实际对外界的消息依旧灵通得很,江如谂这样问,不过是想听殷回之亲口说出来。

从前就是因为听他人之语,才凭空生出了许多事端。

殷回之清楚江如谂的想法,他现下已经不像最开始和谢凌失联时那样焦躁,因此表现得相当冷静,有条不紊地将归元宗之前派人打伤徐向迟的事说了出来。

褚回铮原先不知道这件事,只当殷回之是为那只狼妖做出闯人宗门的事,听了这话,半信半疑地遣人把关禁闭的徐向迟叫了过来。

仔细问了一通,又亲眼看着徐向迟掏出了那块替他挡了一击、裂纹隐现的玉坠,才相信确有其事。

褚回铮峰里有内门弟子,亲传弟子的位子却还空着,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最疼的都是徐向迟,当即气得胸膛起伏:“当时怎么不说?”

徐向迟小声道:“那谁知道是不是坏人故意用归元宗的法术招式混淆视听呢……万一我直接告状破坏两宗关系怎么办?”

“胡说八道,瞎动脑筋!”褚回铮一点不客气地骂他。

徐向迟被关禁闭实在关怕了,见状立刻嗅到了被心疼的味道,拽拽褚回铮的衣袖卖惨:“师叔,这可是师尊给我的玉坠,都被那人打裂开了,若是打在我身上,你们现在恐怕已经看不见我了……”

褚回铮何尝不是心有余悸,他愠道:“归元宗这两年越发嚣张,这次简直欺人太甚!”

三宗在修真界鼎立盘踞,因为利益走向联合,既是仙盟最高权力的拥有者,也是彼此之间最大的威胁和竞争者,观澜宗居于首位,周围两个自然有眼睛在虎视眈眈。

但暗中较劲是一回事,这次直接出手伤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了。

“此为其一。”殷回之敛目,“其二,我选定的道侣受归元宗蛊惑,如今不仅心术不正,还要与我割席,我一时愤懑,才提剑上门。”

他说这话时面色如常,用词犀利,却又给那个满口谎话的混账留足了后路。

江如谂微怔:“我怎么听说,是为一只灵宠。”

殷回之点头:“既是灵宠,也是道侣。”

一旁捕捉到关键词并猜到具体对象的徐向迟嘴巴张成了圆形,受到重大刺激,神情一时变得十分恍惚。

江如谂对条条框框看得淡,倒没有因为殷回之选灵宠作道侣而劝阻,只是蹙眉思索。

尽管殷回之话里词间将那“灵宠”描绘成懵懂愚蠢的形象,但江如谂还是察觉到了不对,他望着殷回之:“那小妖……你那位道侣有什么特别之处,归元宗为何偏偏要蛊惑他?”

殷回之知道江如谂这是对谢凌的来历和动机起了疑心,但他什么也不想说。

他自嘲心想,他要是知道“为何”就好了。

褚回铮一直紧拧着眉毛,听到这关键一问,似是猛地串起了什么,兀然道:“等等。”

江如谂和殷回之同时看去。

褚回铮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殷回之身上,像已经理清了因果,殷回之被他看着,睫毛细微地动了动。

在褚回铮眼里,他和谢凌之间不清不楚过,很难说褚回铮会不会因为谢凌这次的妄举联想到什么。

若真叫人猜出谢凌的身份,又是一场天下大乱。

殷回之不是二十岁的人了,他现在并不想将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正要开口打断,却听见褚回铮笃定的声音:“我看他们就是想靠做这种小动作来激你,惹得你道心不稳,好让他们宗的人取代盟主之位。”

殷回之:“……”

他没应声,而是转过头,对江如谂道:“我也不清楚,师尊。”

江如谂沉默半晌,然后若有似无地叹了声,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凡事留些心眼,别叫有心者哄骗了。”

“好,”殷回之恭敬应下。

他从褚回铮手里接过玉坠,和褚回铮对视一眼,然后道:“师尊,本月的仙盟集议,我与褚师兄想带向迟一道出席……还有这块玉坠。”

“你们决定就好,”江如谂说完,微微沉色,“不管归元宗想做什么,都不能任由他们打观澜宗的脸。”

尺寒宫又回到了过去寂冷无声的境况。

集议前几日,殷回之都独自在尺寒宫内打坐静息,偶尔也会恍然,以为睁眼就能看到那张春风和煦的含笑俊脸。

但真的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愤怒吗?当然是愤怒的。

可这几日频繁的洗灵,将愤怒都剥得所剩无几,更多是早知如此的平静。

他其实很难想明白谢凌究竟为什么要骗他,极尽花言巧语,用亲吻和拥抱麻痹他,然后换取自由吗?

可似乎也未完全换到。

带着他精血的一点莲印犹在那人身上,甚至没有被外力强行抹去。是做不到,还是觉得无所谓?亦或是想稳住他?

驭魂诀是假的,但魂魄深处那道微妙的联系却不曾消解,像一根牵在他和谢凌之间的线,存在感微弱,但就是牢固地存在着。

殷回之心想,他们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谢凌对他一清二楚,他却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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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盟的集议如常在仙鸿玄殿召开,殿中是各门各派派出的出席代表,殿外是仙盟邸抄记录官和获批入内的民间报房抄录者。

上次殷回之堵在归元宗山门口差点动手,褚回铮有意压制消息,但不知是不是有归元宗从中作梗,还是漏了风声。

今日集议,明显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殷回之和无妄身上。

当褚回铮叫来徐向迟,又拿出那枚裂纹玉坠,放到议桌上询问大家是否有头绪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霎时凝了过去。

在场的不乏修为高强者,只接过一探,便能探出上面残留的归元佛掌气息,神色一度微妙,既不敢直说得罪无妄,更不敢得罪上头坐着的两位观澜宗仙尊,只敢拐弯抹角地“猜”。

还不能真的猜得太明白。

反倒是无妄自己,一副泰然平和的圣僧做派,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看得褚回铮越发确信此事与这妖僧脱不了干系,心头火起。

最后玉坠递到了殷回之手里,他垂眸把玩了几下:“褚仙尊所问的这件坠子,是本座亲手存下全力一击,放在小徒身上保平安的,只是前些日子小徒被奸人袭害,此物替小徒挡了一击,才成了这样。”

他淡淡道:“我瞧着,这残痕上的气息怎么有些像归元宗的绝学,归元佛掌。”

无妄颔首,应声:“这的确是归元佛掌留下的裂痕。”

殿内哗然。

无妄收起佛珠,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但这并非我宗现有弟子所为。”

“归元宗自立宗以来,从不主动与其他门派为敌,观澜宗更是本宗的盟友和至交,本宗断不会允许门人伤害观澜宗的弟子。”

有人问:“那这玉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