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可
“啊,咯咯咯咯咯——”小小的小孩才被吓了一跳,随后就笑得口水都流了下来。顾息铓本就生得高,再加上很有力气,还没有人把他抛得这么高过。
“飞……飞、飞高高~”直到顾息铓停了手,玩儿上瘾的小孩抱着他的脖子口齿不清的要他再来一次。
“小六,下来,这么大了怎么还要哥哥抱。”卫小爹看到自家孩子还赖在人怀里,连忙叫了一声,别看这么点儿大,抱久了手也酸。
“不碍事,这么点也不重。”顾息铓说着,却也把人轻轻放了下来。
“你不是周边村子的人吧?说了这么久,未哥儿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一家的人?”他早早给未哥儿打听过附近的人家,要是有这么个俊俏的小子,他不可能不知道。
程未悄悄看了他一眼,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得胡诌道:“他叫顾息铓,是我小爹家在北方拜把子的亲戚,后来北边乱了之后,才没往来的。前两日在山里碰到他,才知道他家里也没人了,一个人来了南边讨生活。”
“说明你俩是个有缘的,两个人一起,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卫小爹听了很高兴,他抱起自家小孩把装鱼的篮子一把塞到程未手上,叮嘱两人一定要去他家吃晚饭。
哪有自家办喜事上别人家吃饭的道理,程未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去他家蹭饭,现在带着顾息铓,自然是不肯的了。
最后他不得不收了那两条鱼,承诺了改日办酒席一定请他搭手才作罢。
当晚程未就炖了一锅鱼汤,另一条鱼被他煎了留到第二天吃。到了晚上睡觉,顾息铓仍然睡在堂屋,只是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桦叔,你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程未急匆匆把人拽到了床边,顾息铓蜷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一层细汗。
“程未,你去端碗热水来。”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听到声音的顾息铓还是翻过身,让焦急的人有点儿事做。
“未哥儿打小就是个稳重的,难得见到他这模样。”桦叔年纪大了,他瞅了一眼风风火火冲出去的程未,乐呵呵的调侃了一句年轻人,然后伸手帮他把脉。
顾息铓昨晚吃晚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肚子闷闷的,时不时传来一阵隐痛。下半夜的时候他就开始跑茅坑,一连去了近十次。程未起床的时候看到他捂着肚子歪在门口,吓得差点没叫出声。
顾息铓活了三十五年,记忆里就没拉过肚子。
托医疗技术的高度发达所赐,每一个新生儿一出生就接受了基因强化,为了更好的适应残酷的生存环境。主星上普通居民每半年还需要接受一次体检,以清除体内的寄生物并监测基因改变情况。
他从小就被父亲丢去了军营,受过无数次的伤,最严重的一次是被变异的黏青兽撕去了半边身体,在修复仓中躺了足足两个月。
肠道菌群引起的疾病,即使是在偏远的矿星,也很久没有被报道过了。顾息铓皱了皱眉眉,他才来到这个异世两天就出现了病症,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身体抵抗力下降了?
还是说,他正在被这个世界同化?
“没有什么大碍,有些水土不服。”桦叔让他伸了舌头,又问了其他症状,然后交代程未去取一捧土煎水给他喝。
“等他情况好些,再把这药熬了,一天一次。未哥儿别着急,明日他就生龙活虎了。”桦叔笑了笑,收了程未递过来的一文钱,留下三副药走了。
顾息铓:……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个世界该不会还处在祭祀的时代吧?取一捧土煎水能治病这种话,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不过程未却不这么想,桦叔走了后他立刻拿了锄头去挖了一捧土回来煎水。顾息铓看着瓷碗里那大半碗灰暗的水时,脸顿时绿了。
“赶快喝!”程未皱着眉把碗往他嘴边递。
顾息铓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大早这个人就被他吓得不轻,急急忙忙披了一件衣服就出去给他找医生,忙到现在大概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连头发都还是乱糟糟的模样。
一碗水而已,喝不死人的。
顾息铓挠了挠下巴,接过碗屏住气把那碗水咽了下去。
第7章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程未在旁边盯着他问。他捏着空了的碗,表情有些迟疑。
“没有。”顾息铓摇了摇头,他看着程未欲言又止的样子,没有问他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事实证明那碗水还挺有用的,顾息铓喝了以后又去了两次茅坑,肚子就不疼了。他躺在程未的床上,出了一身的汗。
他刚想起床,程未就端了一盆水进来,把他按在了床上:“别起来,我给你擦个身,你一会儿换身衣服再躺会儿。”
程未一边说着就去脱他衣服,眼睛在他身上反复扫过,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确认没有以后伸手就要去扒他裤子。
顾息铓摁住了他的手,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然后说:“你确定要脱我裤子?我里面可什么都没穿。”
他的那身军装被他收了起来,包括内裤。不是他想耍流氓,而是那身拥有自净能力的生物服在晒了半天之后,已经出现不规则融化分解,无法再穿。程未给他的那身衣服可没有贴身衣物,所以他现在里面空荡荡的,要是扒了可真的要光溜溜的了。
他倒是不介意,但是他觉得程未并不想看到他的果体。
果然,听了他的话程未瞬间呆住了,下一瞬潮红从他的两颊生起,眨眼间就红到了脖子下。
“你!”他往后退了两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一扇门被他甩得山响。
顾息铓盯着晃动的门,挠了挠下巴,自己把汗擦了一遍。他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虽说被顾息铓在口头上耍了一回流氓,程未到底没丢下他不管。顾息铓折腾了大半夜,出了一身汗之后安安稳稳睡了两个小时,起来的时候看到程未在堂屋里编竹篓。
“桦叔说你还不能吃硬的东西,锅里有稀饭,你这两天只能吃这个了。”程未看他起来,用眼神指了指灶台,手上倒是没停下来。
顾息铓涑了口,掀开锅盖一看,锅里温着的竟然是一大碗白粥。
“旁边的咸菜你不能吃,自己加点盐进去。”程未看他要端咸菜,又叫了他一声。
顾息铓手一顿,听话的把咸菜放下,在一旁的罐子里翻了翻,找出盐撒了几颗,就把碗端去了堂屋。
顾息铓坐在他身边,粥有些烫口,他咽了两口咂咂嘴,没味道。
“你刚刚在我身上找什么?”
“印记。”程未沉默了很久,才闷闷的开口。
“什么印记?”顾息铓把空了的碗放在一旁,蹲下去看他动作。
“兽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