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生痴绝
狱卒头头跟在他身后,丝毫看不出违和感。
丁熙见状,竟然也抬脚想要跟上。
云霆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在丁熙抬脚的瞬间开口了。
“这天牢还真是个自由的地方,犯人想在哪个牢房就在哪个牢房。”
狱卒头头闻言脚下一顿,转头冷冷的盯着丁熙,声音更是阴森,“谁允许你私自出牢房的?”
丁熙被狱卒头头的眼神吓到,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
“啊?我、我没有,我只是想去照顾表哥……”
狱卒头头才不听,扫了眼傻站着的小弟,冷声道:“你们怎么回事,看着犯人自己走出牢房都不管?天牢什么时候成了这些犯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
“还想不想干了?”
狱卒们面面相觑。
老大,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但这些狱卒也只敢在心里埋怨,是不敢和头儿呛嘴的。
所以只能把怒火发泄到害他们吃骂的丁熙身上。
一个干瘦的狱卒上前,粗鲁的拽着丁熙就往燕家男丁牢房拖,“老实点!”
丁熙吓得不敢动,老老实实被拖着走,只是看着云霆侧颜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云霆似有所觉,偏头对上那带着深重恶意的目光,毫无波动。
那是纯粹的看不上眼。
丁熙怒火更旺,却因为被狱卒拖着不敢有丝毫表现。
“砰”的一声,丁熙被重重的摔牢房,随后是牢房铁门关上的声音,落锁的声音。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对丁熙赤裸裸的嘲讽。
更讽刺的是,在丁熙被丢入牢房狱卒防着他利落落锁的同时,云霆受到的却是打开他想要的牢房大门的待遇。
丁熙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燕文君看着云霆大摇大摆的走进他所在的牢房,往前走两步又不由顿住。
他不知该去迎接还是无动于衷站在原地。
当然,他心中盘旋更多的苦恼纠结是……
接下来他要和这个男人一个牢房?
他要怎么和这男人相处?
云霆见燕文君不自在的别过头不敢看他,笑了笑,主动走到他身旁,揽住他的腰。
燕文君的身体刹那僵硬。
他家人都还在一旁看着!
想要推开云霆,结果跟明显。
云霆是不会叫自己被推开的。
他霸道的搂着燕文君的腰紧贴着自己,朝着牢房里的小床走去。
燕文君更僵硬了。
这人想要做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云霆其实不想做什么,他就是带燕文君坐着而已,总不能一直站着,那多累。
坐在小床上,云霆正要和燕文君说说他洗劫了王府的事,这才发现牢房门还没关,那被他精神力控制的狱卒头头还在门口站着。
云霆挑眉,也没开口,不然他说什么狱卒头头就听什么那也太奇怪了。
当然现在以后够奇怪的了。
狱卒头头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直接动手关上牢房门,把大粗锁链挂在牢房铁门上锁好,转身就走。
这突兀的动作让其他狱卒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的赶紧跟上。
当然,心里没少吐槽老大中邪就是了。
等狱卒都走光了,一直压抑大气不敢出的燕家众人才终于放松。
随后,是更大的哭声,以及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燕文君的质问。
而其中,要属隔壁牢房燕文君的亲娘最为诛心。
“燕文君,你个扫把星,从出生就开始克我,害我险些难产而死,现在更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害得我们全家都要流放!”
“早知道你这么祸害,我就该在你一出生就掐死你!”
云霆发现,燕文君的面色刹那苍白如雪,比知道皇帝一心想要燕家死的时候还苍白。
这就是,最亲的人捅最痛的刀?
燕文君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难受,才再次睁开。
入眼的是云霆那张放大的棱角分明的俊脸。
燕文君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云霆什么时候把脸凑的过来。
被这么一吓,他心底的难受委屈好似也远去了。
深唿吸一口气,燕文君推开云霆的脑袋,起身走到牢房右侧石墙。
隔壁就是燕家女眷的牢房。
“奶奶,娘,二婶,三婶,四婶,是文君不孝,未能护住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你不是不孝,你就是个祸害!”
“燕赵氏,你疯够了没有!”老夫人发话了,一开口就让癫狂的大夫人消停。
这世界上,能按住大夫人的也只有老夫人了。
其实以往,都不需要老夫人发火,只需一个眼神,大夫人就会消停。
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流放让大夫人彻底疯狂,老夫人的眼神威胁并没有奇效,才让她口中说出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好在虽然眼神不起效,但说话还是管用的。
老夫人看大儿媳安静了,这才问旁边牢房的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燕家为何遭难。
燕文君没有隐秘,把皇帝昨夜莫名其妙召他入宫跪了大半宿,再到一大早收到信北疆大乱到想要当众打他板子羞辱战王府,最后是他质疑北疆消息真实性被判大不敬诛九族。
最后的最后,他拿出战王府保命的免死金牌。
牢房很安静,燕文君说的每一句话,燕家众人都听得很清楚。
明白的,知道这是皇帝故意的,想要对战王府出手。
不明白的,比如大夫人。
“燕文君你不要说得自己好像很无辜。”
“要不是你得罪陛下,陛下怎么会在你新婚夜大晚上的让你进宫跪着!”
“肯定是你犯了事,招来陛下的不满,害得陛下针对!”
“祸害,祸害,就不该让你继承战王府,该把你分出去才对!”
“战王府祖祖辈辈的荣耀,被你一个祸害给毁……”
“啪!”
空间霎时一静。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牢房,是如此的清晰。
云霆不厚道的笑了。
“哦豁,被打了。”
“谁打的?打得真是叫人神清气爽!”
第12章 阁下为何要留下?
牢房的嘈杂纷乱,在燕老夫人一巴掌之后消停了。
不管其他人是否心中有埋怨,都吞在肚子里,丝毫不敢表露。
好在,那些细微的啜泣声很快接上,让牢房没有陷入难熬的寂静。
哪怕是云霆,都不觉得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抽噎声烦。
自从他在末世七年离开基地后,就没再听到过鲜活的人声,围绕他的只有自然的声音,以及丧尸的赫赫声。
现在牢房里其他人的压抑哭泣声,听在他耳中,和乐曲无意。
时间就在云霆欣赏独特乐曲声中流逝。
唯一能透光的窗外,光线越发暗淡,直到夜幕降临,微弱的月光无法给牢房一丝光,牢房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夜晚本该滋生恐惧,但燕家众人实在是惊恐一天,还断断续续哭泣,又没有吃喝,早就累得不行,睡下了,这倒是给了燕文君安静思考的时间。
他在黑暗中静默的注视着云霆,心中百转千回。
云霆当然不会一点都没发现。
他等燕文君有动静,好奇他会如何对待他这个莫名其妙掺和进来的人
可等许久都未见分毫动静,从始至终燕文君就只是看他,一直盯着他。
云霆来了几分兴致,挑挑眉,伸手把人勾到自己怀里,狭小的木床因为他的动静发出“咯吱”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十分刺耳。
燕文君被惊了一跳,浑身僵硬,手挡在自己和云霆之间,避免更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云霆发现了,燕文君的身体在惧怕他。
这样的认真让他颇为不悦,但想想自己昨晚的粗暴对待,后面又没保护好人,让人去皇宫被欺负跪了半宿,那不高兴立马就消失了。
云霆并没有好心的松手,让燕文君慢慢适应自己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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