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是黄昏
怎么听出了抱怨的意思。
南序眉眼不动:“看起来,你已经做完决定了,钱也是你花的,还问我做什么?”
报备完的谢倾似乎真的在思考南序还能做什么。
他俯身弯腰,被风吹乱的头发挡在了南序面前,尾音扬起:“那你帮我戴上?”
戴上以后,就可以打上一个被占有的标记。
南序认真点评:“你不要想着走捷径。”
谢倾的眼神中出现了几分叹息的感觉:“好吧。”
先前被南序戳穿近期可能有表白计划,他的心中没什么底,就想借此稍微试探一下南序。
结果南长官现在表明了态度,油盐不进,什么事儿都等着告白以后再说。
南序又轻轻拉了下,低头看向这个拍卖品。
先前隔得远,现在靠近再端详,发现黑色、线条利落的皮质圈环上,配了一条纤细的白金链条,像月光的丝线。
只是一根项圈而已,怎么没什么人把它真正当作项圈来看待,总想玩点花样。
南序反手一旋,从圆形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仿佛手铐一般,多了几分禁锢的意味。
他抬起手。
又解锁了一种新玩法,项圈变手铐。
突如其来的巧劲,谢倾的手随着南序的手紧密贴在一起移动。
都是南序熟悉的物品,操纵起来得心应手。
南序随意一扯,谢倾没注意就差点被拖了一个踉跄,肩膀弓下很大的幅度:“长官,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难道不是你喜欢吗?”南长官反问。
确实喜欢。
冰凉的皮面迅速被体温捂热,由于中间多了个连接的结,空间狭窄了很多,紧紧贴合着手腕的肌肤,鼻息快要缠绕到一起。
谢倾的目光像细细碎碎温柔的吻,从南序的眉弓、眼窝到了唇瓣上。
项圈上镶了钻石和铆钉,切割的棱角抵着肌肤,细链嵌入到腕间的皮肉里,带来若有似无的、不算疼痛却难以忽视的触感。
谢倾抬起大拇指,指尖划过南序的手腕上那道经年伤疤的弧度。
刚来这个世界时鲜血淋漓、狰狞可怖,现在愈合成一道浅浅的凸起,温度变化时会更突出一些,很容易被蹭红。
他反手一翻,让项圈解回原来的形状,用指腹摩挲过那道疤痕。
“我不喜欢,勒太紧了,你的手会不舒服。”
一夜之间,联邦有商业头脑的商家已经在预售同款项圈引领时尚。
从晚宴归来发现这位年轻下属另一面的卡尔长官,大清早地就来和南序交流,希望加深双方之间的了解。
南序一边在吃早餐,也一边也在查阅着昨晚拍卖会的各大新闻。
卡尔跟着也重温了一遍,感叹南序几乎把那些特意和媒体打过招呼的政界要员们的风光全压了下去。
昨天之后,他才更深刻地认识到,南序是真吸引人眼球,也真能拉仇恨。
“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卡尔问。
他尤其担心对南序恨意格外突出的某几家。
“什么头绪?”热水升腾起来的蒸汽飘在南序的面前,他闭起了眼睛,“暂时没有发现他们有没有通过慈善基金会涉嫌处理灰色收入,昨晚的数额那么大,有机会我们可以摸一摸他们的具体去向。”
你和他谈感情,他和你谈工作。
卡尔毫无办法。
不过说起工作。
他还没找南序算账在山庄外把人撞翻的事情呢。
他耷拉下脸:“阳奉阴违,背着上级擅自行动。”
简直踩在了他的大忌上。
南序睁开了眼,捧着玻璃杯,水汽已经蒸发得七七八八,但先前熏蒸过他的眉、眼、唇,他的睫毛被润湿,眼眶也洇了一圈淡淡的湿意。
卡尔看着他这样显得委屈的样子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想想南序确实受了委屈,虽然马上就报仇了,但肯定造成了影响,具体什么影响他也很难描述,大概就是熬夜伤身体,外加车又多了个坑吧。
南序叹了声气:“对不起长官。”
卡尔心里一颤,宁愿南序和他据理力争。
附近谴责的目光已如箭雨一般扎进他的后背。
他沉默道:“我给你报销修车费。”
“但我拿警署的车撞的。”
卡尔:“……”
“我去和警署协商人的问题。”他找了个理由走开。
“人已经走了,快把杯子放下来,举半天了也不嫌烫手。”林长官观察着卡尔莫名灰败的背影提醒。
南序迅速放下水杯,将烫红的指尖捏住耳垂降温。
已知上司必然会找他算账,又知那位吃软不吃硬。
哭不出来,只能靠水蒸气制造点人工泪滴了。
林长官失笑,他的脸上一扫几天前的阴霾,开阔了不少,但目光隐含忧虑,担心抓回来那位只是个问路石,又担心背后真的牵扯出更深的影响。
思及这一点,他有点想把卡尔给叫回来,一起教育南序。
南序一瞧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又端来一杯热水要假哭。
第82章 计划
南长官勇闯警署。
警署那位和南序合作过一段时间的小警司在台阶上迎接南序, 向前迈了一步替南序推开大门。
小警司姓陈,叫牧。
南序说:“陈长官,谢谢你。”
小陈警司差点感动得落泪, 和南序相处了这么久, 终于在上回成功帮了南序一个大忙以后有名有姓了。
努力果然是有用的!
“应该的。”他连忙谦虚道。
顶着执行署的肩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入内,和警署徽章标志擦身而过,引得了许多人的防备。
人在提防,狗却扑了上来。
警署那几只警犬和南序的交情不错,出外勤时认识了南序,没把南序当外人, 晃晃尾巴就在南序脚边坐下。
训导员呵斥了声“回来”,无狗应答。
狗狗山环绕了南序, 呜呜汪汪很久。
“它们怎么了?你能不能把它们拉回来?”陈牧咨询训导员, 小心翼翼地问。
既担心自家的警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叫得这么哀怨,又担心南序蹙起的眉头是不是不耐烦了。
训导员表情复杂:“它们好像不听我的了。”
好在南序伸手揉了揉它们的头, 又轻拍了下:“听话, 回去。”
这回警犬们老实回到了训导员身边。
掠过感觉自己像个第三者的伤感训导员继续向前,小陈长官替警犬解释:“它们不是故意的,你别不高兴。”
南序摇头:“没不高兴。”
“那你刚才怎么皱着眉?”
“啊, 只是担心摸了它们以后回去我家狗闹脾气。”南序轻描淡写, “后来想想我家狗挺好哄的, 就不纠结了。”
……
怎么听出了一种渣男语气。
陈牧不吭声,并且想到了联邦近日热议的千金一掷只为争夺的天价项圈传闻。
他决定等和南长官再熟一点, 就问问拍下的项圈到底有没有再回到南长官的手上。
“经济犯罪比较好查, 我们当时临时申请了稽查令,他没有防备,转移资金没转移、账户交易的蛛丝马迹也来不及清理。”陈长官简单和南序交代了下, 仔细可以分辨出语气里的不忿,“但不清楚这一点理由够不够充分,毕竟他表现得很稳定。”
像有依仗似的,叫人气得牙痒痒,唯独提到南序这个名字时,才会轮到那位嫌疑人咬紧牙关。
而陈长官没忘记当初抓人的最初目的不是因为简单的财务问题,而是对方手中那几条源源不断侵蚀生命的药物销售渠道。
他们走到拘留室外,南序单手抱臂听陈牧叙说大致的情况。
“人倒是没那么嚣张了,就是闹着要见你。”
小陈长官看了南序一眼:“要见吗?”
门开了。
嚣张肆意的年轻人身上的昂贵西装皱皱巴巴的,简单处理过伤口审过一轮之后就进入了僵持的对抗。
“还穿着这西装。”
嗓音冷淡的问候。
小陈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好强的攻击力。
瞬间能让人回忆起精心准备满心欢喜赴宴却连踏入山庄的资格都没有,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迎来一场痛击。
果然一下子精准戳中季浩的痛点,叫一潭死水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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