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19章

作者:也是黄昏 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成长 万人迷 穿越重生

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出现,南序索性住到了实验室等结果。

实验室的暖通系统低调运作,维持在一个令人不会感到寒冷,也不会感觉温暖的地方。

南序刚才只是眯了会儿,轻微的风吹草动就可以令他醒来,现在困意消散了一些,他隔着休息室和实验间的玻璃阻隔观察换了实验服走进去做实验的谢倾。

太远了,没办法看清对方的实验步骤偷师,只能看到对方低头在操作仪器的模样,谢倾的骨相很立体,线条凌厉流畅,不过深夜的夜色太过浓重,反而模糊了他身上的界限感。

南序收回了视线。

谢倾收拾完实验台走出来,脱掉实验服挂在衣架上,回头朝南序说话,开玩笑的语气:“不放心我?”

他注意到了南序先前在看他,故意把那误解成南序是不是在防着他对自己的实验做手脚的意思。

南序还抱着抱枕,稍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靠着椅子。

“唯一有机会成功的样品,比较宝贝。”

对方语气很柔和,神态很自然,谢倾也轻松地反问:“哦?是吗?”

他不再寻找话题,有分寸地选择了一个不会令人感觉到冒犯或者僭越的距离坐下休息。

凌晨四点。

有谢倾在,就算对方抱臂闭着眼在休憩,仍然存在感分明,南序更加不可能放任那种危险在自己身边发酵而产生困意,他清醒地刷新着手机上的新闻。

联邦降息预期信心降低、巴克纳州爆发集体罢工事件、《通胀削减法案》修订……外面世界的消息狂轰滥炸,随时可能摇身一变成为金融、法律或者文学考试卷面的一道题目。

南序对着雪白的墙壁出神,构思完宏观经济学结课论文的题目和框架。

差不多到了时间,他瞥了眼似乎在浅眠的谢倾,尽量轻手轻脚地拧开实验室的门把手进去记录下实验结果。

门以非常微小的动静关上。

谢倾的眼神若有所思。

南序在操作的中途,谢倾也走了进来,对比他因为担心做错步骤而小心翼翼的动作,谢倾效率极高,几乎和他一个时间完成。

谢倾低沉的嗓音因为一晚上没休息好略显沙哑:“成功了?”

南序得到自己想要的数据,心情挺好地点了下头。

“恭喜。”谢倾拖长语调,瞥了眼外面的天色,转头看向南序。

他一低头盯着人时,会勾起唇似笑非笑,唇线柔和的弧度和缓了立体五官的锋芒,那股蔫坏儿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这回可以一起走吧。”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点出了南序上回找东西拖延时间再从后门走开可能是故意的,但又没有过分直白。

这位大少爷很擅长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拿捏别人的心理,

上一回溜走是怕掺和进原书的剧情徒增没必要的议论,现在这个凌晨的时间点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再加上通宵的疲惫,南序懒得再和心眼子多的人动脑筋。

南序低低“嗯”了一声。

把大门落了锁,因为有人走过,通道并不黑暗,声控的白炽灯对于一晚没休息的人甚至有些刺眼。

谢倾跟在南序身后,不再特意搭话。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沉稳冷静。

谢倾落在南序后头,无声地在丈量着距离。

才几天没见,不知道他得罪了这位同学,怎么距离感又强了一点?

走出实验楼,天边的月亮残存了一道指甲盖印在纸面上一般圆弧型的痕迹。

“我先走了。”

谢倾不住在宿舍,南序有理由和他分开了。

仍然是大家本来应该在睡觉的时间,架不住就是有零星几位阴间作息的同学会碰巧经过。

隔壁实验楼敞开的窗户,裴屿脱掉洁白的实验服,从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出来,倚靠着窗透气。

他的睫毛、发丝和指节还裹挟着几滴尚未滴落的水珠,风一吹,冷水的温度更加刺骨,快要结出一层薄薄的霜,书本也被洇湿了一小圈深色,瞬间令人清醒了几分。

舒逸尘上回在实验楼被人断电犯了幽闭恐惧症之后受到了惊吓,连着发了几天的低烧请假住院。裴屿白天帮舒逸尘补习落下的功课,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再次熟悉自己的课业。

病床前有特招生询问舒逸尘是否真的和谢倾有什么关联。

他的竹马犹豫地摇了摇头,说其实南序也在。

南序明明在,却可以完美地隐身,把其他无辜的人推到台前遭受非议。

地平线上的鱼肚白扫除了对面实验楼黑魆魆的阴霾。

裴屿的视线里映出南序和谢倾一前一后从对面楼里出来的身影。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轻蔑嘲讽的神色。

极为浅淡,和晨间的烟气一样倏然消失不见。

第16章 邀请函

越来越接近年底的时候,诺伊斯会在十二月中旬进行一场收尾的考核,再综合本学期之前月度的评定成绩给出总体的等级打分。

事关带回家的成绩单,公子哥们希望回家过家宴时不要拎着一张过于难看的成绩单。

特招生也憋着一口气,想通过考试来证明自己,如果能得到诺伊斯高昂的奖学金,那就更好了。

同时,这也是决定南序是不是全学院后百分之二十,需不需要交钱的关键时刻。

整个佛列伦州开始下雪,宣告着十二月彻底到来。

路面上的积雪会在学生没有醒来之前被清扫干净,只有钟楼、教堂的十字架上以及树枝的枝桠上沉积着一层薄雪。

南序感觉自己每天穿梭于图书馆、实验室还有宿舍,像被设定好程序的npc一样,除了每天要完成的作业不太相同。

艺术馆真的是个自习的好地方,而且时常会刷新出一个擅长教导拉丁语的另一位npc。

温斐是一个足够耐心且博学多识的老师,不厌其烦地纠正着南序的读音、语法,而且从一篇文章里,他能引申到其他文学地理等知识。

他乐意教,南序就学着,没什么损失。

温斐靠在南序前一排的桌子上,长腿交叠,难得闲散的姿态,俯视着南序柔软黑发的头顶上小小的发旋。

头顶冷白灯的光线完完全全落在南序的脸上,眉骨、鼻梁、颊骨的轮廓异常明显,完完全全卡在那些艺术家所规定的黄金标准上。

等待南序仰头望他时,眼前所有的线条倏然变得清晰生动,他和南序澄澈的眼睛对视。

“怎么了?”南序问。

温斐才发现自己大概因为观察南序的时间太久太入神,被南序给发现了。

他没表现出来什么,淡定地问:“你好像不会固定在这里自习。找到什么别的好地方了吗?”

“艺术馆离宿舍有些远。”南序摘下耳机认真回答温斐的提问。

而且最近其他人似乎消停了一点,没再小动作频出,为了节省时间,他选择就近在宿舍楼近处的空置教学楼或者图书馆学习。

温斐丈量了一下两者的距离:“是有点远了。”

“嗯,诺伊斯太大了,来回奔波在路上要花很多时间,有点来不及,如果从体育馆出来,我就会来这里。”南序解释道。

温斐发现了,南序对于可以在知识上教导他的人会给予一定的尊重,他沾了拉丁语的光,得到了南序不再那么有距离感的回应。

南序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

人类社会的运转依靠人际关系之间的连接,他并不算是什么与世隔绝的人,要悲观厌倦地去抵抗诺伊斯的一切。

更何况温斐是一个像水一样圆融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磨和旁人之间的界限。

他和温斐或许将以这样不温不火的方式相处下去,双方默契地没去提及季凌的红牌。

大家不是傻子。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诺伊斯在世界之内,自然也会被风经过,将消息悄悄传开。

有人撞见了南序和温斐在艺术馆的自习空间自习,不远不近的距离。

或许只是刚巧在同一个空间,又很难叫人承认这只是一个巧合。

那人下意识偷偷拍了一张照,两个颜值顶级的人放在同一个摄影框里足够赏心悦目,但等他在离开艺术馆翻看照片时,手一抖立刻删除了照片。

照片里更远处一点的南序无察觉温顺安静地做着习题,一向以脾气好著称的温会长却注意到了镜头,一瞬间的目光阴森冷鸷。

删得太快,他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返回手机的回收站再确认了一遍以后,沉默地清空了回收站。

知晓了可能有温斐要护着南序的信号,大家没有多想。

很早入学的时候,南序因为家族上的牵扯就勉强和温斐算得上有一些交情。而且温斐性格绅士温柔,看不惯南序的遭遇伸出援手也很有可能,之前一个个被帮助过的特招生就是先例。

至于季少那里。

两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家族继承人之间的交情暂时还轮不到他们这些陪读来评判。

季凌会给温斐面子的。

于是,大家心安理得地收敛了对南序的手段。

群聊中发送的消息在慢慢减少,随着逐渐覆盖的落雪沉寂下去。

风雪撞击着休息室的玻璃,室内和室外是两个世界,诺伊斯财大气粗,供暖系统的运作在联邦排名前列。

窗边的沙发椅上,熏然的暖香使季凌小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他的两个朋友仍然保持着他睡过去前一模一样的姿势。

季凌看着温斐问:“你最近怎么总看拉丁文的书?拉丁文你不是早就学过了吗?突然又感兴趣了?”

温斐的手指握在拉丁文书籍陈旧的封面上,漫不经心的语气:“随便看看。”

季凌又扫过同样捧着密密麻麻的应该是记载了联邦各州本月移民潮数据表格的谢倾,对方刚处理完远程邮件,还戴的嵌着防蓝光镜片的金丝细边眼镜,斯文败类感极强。

季凌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无奈地叹了声气。

不懂他们。

他们明明有家业要继承,结果比以后要当科学家、艺术家的那些人还要卷,和他及时享乐的人生信条一点都不一样。

季凌晃动着椅子仰着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把光源散发的光柔和地分散到正下方的一片区域,他闭上眼,黑暗里仍然有闪动的光斑。

温斐翻过一页书:“我家里和我联系了,他们说马赛多纳州的并购法案和政策会在一个月内松动,你家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他们市场的中小型石油商,准备好现金流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