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不行!不妥!使不得!!”
不等他再拒绝,封越强势的将他打横抱起,往客厅走去。
魏晓枫一张白皙的脸又红了,他力气好大呀,他这么大个也能轻松抱起来。
“你不嫌我重吗?”
封越失笑:“就你这小身板,又能有多重?”
魏晓枫暗舒了口气,他日后找郎君,定要找个身强体壮的,不然抱不动他还要嫌他重!
因贴得极近,魏晓枫的鼻尖碰到了他的前襟,那一股冷冽的香被吸入,叫他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这个香……
他曾经在广陵王身上也闻到过。
害怕弄错,魏晓枫悄悄的又吸了吸鼻子,他这小动作被封越窥见,好像只做坏事的小狗!
“你在闻什么?”
“骇——!”魏晓枫一张脸红透,呆滞地盯着他,被人抓到的窘迫与羞耻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竟然这么容易害羞,封越突然想亲亲他,狠狠作弄他,他会不会红着脸羞到哭?
上一世他因废去双腿,性情也变得格外阴郁,所以无法人道。
偶有夜里抱着晓枫时,会有些冲动,但这种冲动会很快消散。
说来可笑,正常男子十五六岁在这事上便启蒙了,他十五岁前就喜欢武刀弄枪,边境那几年开始懵懂知事,但他心性高傲不愿将就。
后来吧,二十有三娶了妻,却满心嫌恶怨恨,故意冷着他不碰他。
两世为人,他还没尝过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滋味。
封越小心将人放到杌子上,将那盅乌鸡汤倒了出来,说道:“这汤放了好些养气血的药一起用慢火炖的,尝尝看。”
“嗯。”魏晓枫十根脚指都蜷了起来,假装埋头认真喝汤。
封越拿起玉箸陪他一起用晚膳,尝到觉得不错的菜,就会多夹一筷子放到他前面的玉碟中。
魏晓枫小心谨慎着,他夹在玉碟里的菜,都一一吃了。
“还不知道恩公名讳?”魏晓枫咬着手上的鸡腿,抬眼看向他。
“我家人都叫我阿越,你瞧着年岁比我小,不如叫一声阿越哥哥如何?”
魏晓枫噎住,“叫哥哥?”
“叫哥哥怎么了?”
“我还没这样叫过谁哥哥呢!”魏晓枫怪难为情的:“在家里的时候,我都是大哥大姐二哥二姐的叫他们。”
封越笑了笑,也未再为难他。
魏晓枫吃完,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不好意思地提了句:“我想去看看桑采……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个哥儿,可以吗?”
“自然可以,不过他住的院子离这儿有点远。”
“那……”
“我可以抱你去,报酬嘛,就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我不要你抱。”魏晓枫整个人拘在杌子上,低头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双脚,心中满是无奈。
“你能自个儿走着去?”封越这儿会是铁了心想要听他一声‘好哥哥’。
“我疼得紧,别说走,爬都未必能爬了。”
封越轻叹了口气:“那你说个法子。”
“你背我,好不好?”
“好啊,但你得说句好听的。”
“嗯……成!”
封越朝他背过身去,在他面前蹲下,“来吧,先说句好听的与我听听。”
魏晓枫俊俏的脸胀红,吱吱唔唔了半晌,才含糊了叫了声:“好哥哥,你背背我嘛。”
“哈……”封越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整颗心都要跟着化了,“上来。”
还好这人没那么恶劣,若他再顺着杆子调侃他,可能他得闹。
怎么闹还没想好,或许只是哭一哭,再也不搭理他了。
封越走得很慢,沿着后院的长廊,冷月照映着庭中若大的一汪湖泊,盈盈水波随风荡漾开来。
“冷么?”
“一点点。”他身上暖烘烘的,让他并不觉得冷。
“你将头也埋下去,别让风吹到你。”
魏晓枫一颗心猛地狂跳不止,这人……也不知撩了多少哥儿姐儿,可怜他连郎君的手还未牵过,被他这般撩拨,哪能遭得住?
第14章
魏晓枫红着张脸埋在他肩头,那股冷香细细密密涌入他的鼻腔,犹如上好的情药,叫人浑身酥麻。
“你薰的是什么香?还,还挺好闻的。”
“是以沉香为主调,另外增添了几味香料调和而成,名为冷幽,你若喜欢我拿些给你。”
这香并不温和,香气袭人、冷冽、持久,是极好覆盖异味的一种香。
久征沙场的人,身上会有血腥气,陈皇后特意叫人给他调的,京中独一无二。
“这香会不会很难得?”
“不会吧?京中许多贵人也薰这种香。”
原来如此!
他差点把阿越当成了那位冷酷滥情的广陵王了,不论身形还是身上的薰香都太像,现在看来,这两人性子天差地别的,是他想多了。
“你走快些,你这样背着我不累么?”
“走廊被雨水漂湿了,有点滑。”封越倒是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哦……”那好吧。
魏晓枫第一次被一个郎君背了这么久,怪难为情的,只叹这长廊真的太长了,怎么还没到?
“我遇见你时,你和你的朋友昏倒在小巷子里,还好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这才将你们救了回来。可否与我说说,发生了何事?”
魏晓枫默了会子,不知从何说起。
“不想说?若是不想说便算了。”
“也不是,”魏晓枫叹了口气:“家里给我找了门亲事,我不喜欢,我爹就把我扔进了自梳堂,我呆了两日就跑了出来,在山下的乱葬岗休息时救了桑采,想他也是个苦命人儿。”
“自梳堂?”
“就是一群终身不嫁的哥儿们自建的一处庙堂,那里可偏僻了!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干很多活。”
“是哪家来提的亲?”
“京中王家,就是那个管盐的王家!”
“都转运盐使司?”各地盐使司都有两名,王家这个应是直隶户部。
“好像是……”魏晓枫也不确定,只知道王家很富,八面玲珑的与许多达官贵人有来往,“呔!那个王太川他已经娶了正房,长得奇丑,还有无数妾室,他居然腆着脸要让我做侧室?!我看起来是甚么贱人吗?”
魏晓枫想起来就生气,就算他再不堪,也沦落不到当这姓王的侧室啊!
说好听点是侧室,不也是妾嘛?
封越胸膛涌动着一股子怒火,连呼吸都重了几许。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瞧你这面相是极好的,最低也是个王侯夫人,日后定能寻个如意郎君,不必着急。”
魏晓枫高兴地笑了,“你说话真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跟我说,其实我有自知之明,但还是谢谢你的安慰。”
“有人说话不好听?”
“嗯,”魏晓枫有些失落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说些打击人的话,说我喜欢王太川,说我别太看重自己,别以为自己是苏清栀,苏清栀你知道吗?在京中哥儿里,都拿他当效仿的对象。”
“知道,见过,各花入各眼,我瞧着还不如你,有何好效仿的?”
魏晓枫兴奋的澄着明亮双眼,“阿越哥哥,你说话也太好听了罢!”
这突如其来的‘阿越哥哥’把封越叫得连骨头都酥化了,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我实话实说罢了。”
魏晓枫高兴坏了,脸红红地埋在他的肩上笑得颤个不停,“你真是太有眼光了!”
他这也太好哄了,几句好听的话,就能高兴成这样。
早知如此,苦的时候就应该多说几句甜的。
一刻钟能到的地儿,愣是让封越走了两刻钟,还觉得走太快了。
桑采内伤很严重,白天清醒了片刻,女使喂了药和米汤,一直睡到现在未醒。
封越将魏晓枫放到他床榻边,说道:“我去客厅等着,等会儿再背你回去。”
魏晓枫乖顺的点了点头,目送封越离开,心中不由轻叹了声:“真是个好人哪!”
此时桑采脸上的血污洗干净了,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皮肤雪白,真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他们哥儿这个群体,在郎君与姐儿间夹缝生存,自古就是被忽视看轻的。
苏清栀那样的是极少数。
因哥儿外貌特征与男子无异,但又为了讨郎君喜欢,自小就节食遏制身体的自然生长,哥儿越小巧娇弱越是好嫁。
魏晓枫看着乖顺,实则身上是有几斤反骨在的,他生来便觉得,民以食为天,这人要吃都吃不痛快,那活着有甚多乐趣?
所以从小到大,母亲告诫他全当了耳旁风,该吃吃该喝喝,凡事别往心里搁。
好在他虽吃得多,但也动得多,没胖成个球,他从小调皮捣蛋、穿街走巷、听曲簪花,一天都没闲着过。
哥儿们学的那些,他一个没学会,将他往哥儿群中一放,恁就是个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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