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你既来找晓枫,便应是与晓枫有关,如今晓枫嫁于我做夫郎,那便是与本王有关,刚才说到哪了?”
魏四郎艰涩的咽了口唾沫星子,“是,是家母与父亲在闹和离。”
“魏大人早年因着晓枫他娘的嫁妆,便娶了做填房,这些年里,听说魏家的支出拿的全是晓枫他娘的嫁妆,大元律令女子或哥儿出嫁后,夫家不得侵吞、剥夺女子或哥儿嫁妆,若强行占有者,仗二十,以游街示众。”
魏四郎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王爷明鉴,这些是不实的流言!晓枫,你快跟王爷说,没有的事!”
“就是我告诉王爷的,而且这些年你们拿了什么,娘都有记帐,她出嫁时带来的嫁妆单子还保留着,既然父亲不同意和离,那便请宗族的长老一起上祠堂,把帐单对一对,一对便知!”
“你们……”
“如今,你们休要再扣着我娘,从她那里拿走一分一毫!就算爹要和离,也应给出相应的补偿,否则咱们公堂上见!”
语落,牵过封越的手,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留下魏四郎如一滩软泥倒在那里,一脸迷茫不知所措。
直到走了很远,魏晓枫眼眶才渐渐发红,吸着鼻子,泪水忍不住往下掉。
封越心疼地将他拥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没事的,嗯?这有什么好哭的?等你娘和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等着她,你和你娘,都是有福气的人。”
“我只是替我和我娘感到不值,”魏晓枫抽着气儿,声音闷闷的,“就为了这么个玩意,我和娘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想着他能有出息了,庇护我们一二,谁晓得……人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
“晓枫,是你太善良了,这世间之人,大多自私自利,可这也没什么不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对的是为了一己之私,不断损害他人的利益。”
“嗯,希望娘和祖父以后都顺顺利利的,不要再遇着像魏家那样的人。”
“会的,从今以后定会顺遂平安。”
*
新元节眨眼便过了,开春时节,万物复苏,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新的开始,生机盎然。
王府从年前就开始收拾东西,库房清点完,东西也差不多都收好了。
出了正月十五,便要前往广陵。
魏晓枫不舍地看着这新王府,虽然没住上几天,但已经有了归属感。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院里的秋千,是封越新做的,想着这里景色好,等天晴了,晓枫可以在这里一边荡秋千,一边赏景。
魏晓枫坐在秋千上,封越推着他玩闹了一下午。
瞧出他的不舍之情,封越笑道:“去了那边,我再给你弄个新的,一定要比这个千秋还好!”
“这个已经够好了,不要更好。”劳神伤财的。
“你喜欢的话,都听你的,那就做个一模一样的。”
“嗯!”
“对了,我明日上午要去一趟大学士府。”
“刘大人家?”
“嗯,我好歹叫了他一段时间的老师,这拜师礼还是要庄重一些的好。”
魏晓枫和他呆在一起,也耳濡目染了些,大学士是文官口舌,吏部尚书是文官之首,他父亲作为吏部侍郎,即使不拥戴封越,也不会策反才对。
有了文臣拥戴,即使封越远在广陵,这朝堂之上,依旧会有他一席之地。
“想什么呢?”
魏晓枫摇头,未将自己的薄见说出来,以他的资历妄论朝堂之事,简直笑掉人大牙。
当天封越便叫幕僚下了贴子,次日上午,封越便乘着马车去拜访了刘文雍。
刘文雍知道他早晚会来这一趟,待客时显得从容自在。
封越送的礼他倒是没有推拒,但全程只是喝茶聊天,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在大学士府坐了一个多时辰,封越没多作叨扰,便起身离去。
回王府的马车上,慕云华有些不解:“你说这刘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到底是站你这一边,还是不站你这边?”
封越轻啜了口茶:“他既然收了礼,自是不必明言,毕竟耳目众多,也不便说些什么。”
慕云华恍然大悟:“是这样啊!我看他扯七扯八,说山说水的,还以为他没什么诚意,只想忽悠您呢!”
“外祖那边何时出京?”
“也就在这两日动身,一个东边一个西边,相差万里咯!”
封越也不免惆怅,“外祖年事已高,西北气候恶劣,经不起几年磋磨了。”
“要怪也怪皇帝没良心,到这个年纪,谁不是回故乡安享天年?他可好,无诏不得回京,好不容易回一趟,还搞劳什子半路劫杀!”
封越一脸凝重,默默不再言语。
慕云华也知他忧心思虑重,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便不再说这些烦心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日的朝堂也是极不太平,每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忧心忡忡的,生怕楚庭治水的担心就莫名奇妙的落到自己头上。
丢官是小,晚年失节是大。
工部尚书一职一直空缺无人顶替,工部几个大人唯唯诺诺有话也不敢说。
突然殿外的总管太监匆匆走上前道:“皇上,大皇子求见。”
“宣!”
“宣,大皇子封朝觐见!”
封朝着一身金线白底蟒袍,阔步走到殿前,行了礼:“儿臣叩见父皇。”
“免礼罢。”皇帝正烦闷,也未正眼瞧他,长吁短叹朝中百官,竟无一人能用。
“父皇,儿臣愿意去楚庭治水,替父皇排忧解难。”
“你愿意?”
“是,发展完善水利是造福万民之事,既受万民供养,为万民谋福祉,是做皇子的职责所在,儿臣定当尽心尽力,不负重望。”
皇帝听罢,惊诧的同时也是一脸欣慰,他赞赏地点了点头:“朕没想到,你能有如此见地,拟旨,今日起朕便封大皇子封朝为楚庭都水监一职,工部随尔调用,不日便前往楚庭上任。”
“儿臣领旨。”
大皇子领了职要去楚庭治水一事,一上午便传遍了整个京中。
这次走得匆忙,过两日便得动身,封朝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没有睬他,便一直让他跪着不起。
虽说入了春,这地上也是极寒,跪了半个时辰,这双腿便没了知觉。
封朝面不改色,只是难耐的闭了闭双目,冷汗自鬓角滑落。
太后的掌控欲极强,向来不允许身边的人忤逆她,如今封朝自做主张要前往楚庭治水,人不在眼前,便管不着了,她怎能不气?
直到亥时,太后困得不行,才命人叫他进来。
封朝坐在地上许久,才叫女使搀扶着进了室内。
“你坐罢。”太后一脸冷淡,有些嫌恶地撇了下嘴。
封朝依言坐下。
“哀家听闻你领了治水的差事?”
“是。”
“你何故自讨苦吃?这治水岂是儿戏?自古能人众多,结果如何?你虽聪慧,又岂能与他们比之?做得不好,免不得被你父皇贬出去,岂不是便宜了封骁小儿?”
“皇祖母放心,不会的。”
太后冷嗤了声:“你当你是谁?哀家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等着瞧罢,你这叫自取其辱,终究叫人看了笑话去,如今事已成定局,你便作了这个死,才知哀家的用心良苦。”
“皇祖母教训得是。”
“出去罢,哀家要就寝了,这一天天的,真叫人不省心。”
“皇祖母好生歇息,孙儿告辞。”封朝行了礼,便退出了仁寿宫。
封朝拿了合符,从南门离了宫,前往郊区的别苑。
还是这里清静安心,不必面对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临淮取了炭火,又叫厨房做了些吃食过来,伺候着封朝宵夜。
“能去楚庭,这也算是一桩好事,短时间摆脱了太后的监视,不必时时提心吊胆。”
封朝也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许久才道:“去,把褚大夫找来。”
临淮一脸紧张:“殿下可是哪儿不舒服?”
“我……”封朝想了想,说道:“本宫膝盖疼,在仁寿宫跪了一个多时辰,想必是伤着了,你赶紧把褚大夫找来便是。”
“好,咱家这便去请褚大夫过来!您先忍着。”
等那褚灵峤来时,都快到子时,真真是满身风霜,披星戴月。
“祖宗,就不能白日找我?非得等我梦周公时?”
封朝将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遣了出去,一脸无奈又委屈道:“若我生病能挑时辰,下次我定不挑这大晚上你梦周公时,可行?”
这话把褚灵峤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僵持了半晌,禇灵峤才上前问道:“是哪儿不舒服?”
封朝当着他的面就要把裤管撩起来,把褚灵峤吓得不轻。
“住手,你说话便好好说话,撩裤子作甚?”
“褚大夫,你想什么呢?我伤在腿上,自然是要撩起来给你看。”
褚灵峤再次被噎住,又觉自己思想龌龊,有损医德。
便摆摆手:“你撩。”
封朝撩得极慢,一副欲拒还迎,叫褚灵峤呼吸一窒,浑身发烫。
“你快些!”
“褚大夫好凶啊!还不是你多想了,才叫我突然难为情?”
“你……”
天老爷啊!这祖宗怕不是来惩罚他的罢?可他想来想去,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
上一篇:论圣父如何扮演痴情攻
下一篇:穿成反派首辅家的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