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抱一丝
“不不不,以后这广陵是王爷说的算!”
“真的?”
“真的!真的!求王爷饶小的一条贱命!”连沈仪棠都被他杀了,这人是真心狠手辣且胆大心细,他既然敢杀沈仪堂,杀他就更容易!
“把你藏起来的账本交出来。”
“什,什么账本?”
封越一刀将他那桌子给当场劈成了两半:“你是想如这桌案,当场变两截么?你给本王的账本,和你自己留的账本是两套,你还想撒谎!”
凌一拂呼吸一窒,额头细密的汗水渗出打湿了鬓角。
“若再不老实交待,本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带了人个各角落仔仔细细地搜,说不定还能搜出点别的东西。”
“我交待!我一定老实交待,王爷这边请。”
封越晃了晃手里的刀,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
只见凌一拂走到卧室,扭动了收藏柜上的花瓶,卧室的一扇墙打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凌一拂提了灯,照着暗室里的台阶,引起封越慢慢走进了暗室中。
暗室里金银珠宝自不必提,堆了一箱又一箱,凌一拂走到角落,从墙角的暗格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边的一个漆红木箱,那木箱里全是账本。
“王爷,这是十年间的账本,都在这了。里面还有田庄的地图,地契文书都在里头,王爷请过目。”
之前他给封越的账本是明面上交给朝廷做的假账,私自征收两倍多的赋税,包括但不限于盐、茶、丝、田、丁、商税。
而多出的利润,一半进了自己的口袋,另一半孝敬给了太后。
这将近二十年,搜刮来的钱财不计其数,却是苦了当地的百姓。
封越叫人进来清点了这里所有的财务,一并将这些账本当着凌一拂的面搬了出去。
凌一拂心痛如刀绞,生死悠关,却不敢吱声。
“凌大人是个聪明人,过几日你便往京中写一封举荐信去,让都指挥司的徐长天暂代都司一职,其余的事情,你便不要再管,从今以后这广陵,本王说的算!”
“是,是!”凌一拂心里虽恨,却只得面上赔着笑。
“时辰也不早了,你家夫人现在大概也醒了,趁着天没亮,还能睡两个时辰,那本王便不叨扰凌大人休息了,告辞!”
“王爷慢走。”下次不要再来了!
“啊,对了。”
气还没喘均匀,凌一拂几乎是第一时间抬头露出一抹和善的笑,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这里的门很不错,竟是上等金丝楠木所制,本王甚是喜欢!正巧王府正在布置,还缺几张好门。”
“哈哈……好办,好办!”凌一拂一脸讨好:“明日我便叫人将这门卸了给王府送过去装上。”
“凌大人前途无量。”说完这句话,大摇大摆的走了。
直到确实他走远,再也不会回来,凌一拂浑身脱力的跌坐在暗室冰冷的地面上,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夫君!夫君哪!!”任丽筠哭嚎着跌跌撞撞走下暗室台阶,激动地扑在了凌一拂身上。
“那广陵王,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他又怎么了?”
“他把你池子里那几条银光鱼给捞走了,那可是价值连城哪!他说要带回去杀了给他夫郎炖汤喝!”
“冤孽呀!这天杀的!!”凌一拂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封越带着几百部下回到王府已是四更天,赵管家见他一身是血的回来,吓得差点叫出声。
封越低斥了声:“小点声,不要惊动王妃休息。今夜王府可有动静?”
“有!不过元公公甚是厉害,将那些人全都剿杀在外,已经处理干净了。”
“嗯。”封越现在也十分庆幸自己多留了一手:“本王想沐浴。”
“欸,老奴这便叫女使准备热水给王爷洗漱。”
“衣服要薰上香的,能遮一遮血腥。”
“老奴明白。”
热水和薰了香的干净衣裳很快备妥,封越不习惯留人伺候,都谴了出去。
他在浴桶里泡得久了些,因为血腥气没那么容易洗去。
他常年闻到这种味道不觉得,但是像晓枫不常见血腥的,便能一下子闻出来。
何况他那鼻子灵得很。
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累了,差点趴在浴桶里睡去,要不是赵管家来叫他,他都不晓得醒来。
此时水已经微凉,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封越强打起精神擦了水珠穿上里衣,悄悄推门进了卧室。
晓枫乖巧的睡在了里边,留了很大边的床位给他,封越一颗心被填满安定下来,尽可能的放轻了手脚,从背后将他揽入怀中。
他的手掌沿着他塌下去的腰侧线条抚向他微微隆起的小腹,穿了衣服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但是这样摸上去,还是很明显。
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突然晓枫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封越心脏漏了一拍,低声询问:“我吵醒你了?”
晓枫转过身,在漆黑的夜里,他的那双眼却还是透亮清澈的。
“你回来得好晚。”
封越轻笑了声,吻了下他的额头,与他面对面贴在了一起,“那帮人忒坏了,非拉着我喝,一心想将我灌醉。”
“然后呢?你喝醉了?”
“怎么可能呢?”封越骄傲道:“能将我灌醉的人至今还没生出来,我想早点回来陪你,只得装醉。”
“可也没见你能早点回来。”魏晓枫不动声色的在他颈边嗅了几下,被冷幽覆盖之下有淡淡的血腥味,但应该不是他的血,若他身上受了伤,血腥味没这么淡。
那便是沾了别人的血。
“怎么不说话了?”封越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今晚,很凶险吗?”
封越抿着唇,看着他半晌,决定不再瞒着他,“去接了个账本,对面设了个局,我便将计就计,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最终成功的扮猪吃虎。”
听他说得十分轻巧,但魏晓枫也知道这其中也定然是凶险的,“万一他们留了一手呢?”
“那我也有准备。“
看他那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魏晓枫真是又爱又恨,“阿越,以后有这种事情,能不能跟我明说?你不跟我说,我反而很担心,你跟我说了,我心里有个数。”
“我跟你来到广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后还会有很多生死悠关的时刻,我不怕那些,我怕的是不明不白,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无法做出最正准确的选择,你不用将我保护得这么好,我不是瓷的。”
“那你是什么的?”
“我是实心的!”
封越不由被他逗笑了:“好,其实我也没想瞒你,只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我得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不想你担心这些事情。”
魏晓枫打了一个哈欠:“阿越,我困了。”
“你是一个晚上没睡,一直等我到现在?”
“嗯。”
“傻子!”封越听得一阵心疼:“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反正瞒不瞒你都可能要失眠,还不如老实告诉你。”
“对了,”封越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走时那凌大人送了我几条鱼,明天给你煮鱼汤喝。”
“好,鱼汤好喝。”魏晓枫嘟哝着,靠在封越怀里很快睡去。
“睡吧。”
封越将布政司得来的财务清点了一下,按照往年向朝廷进贡的税收与物品,能顶上三年。
封越将田庄铺子接管到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免了他们三年税收,一时间广陵的百姓只要一提到广陵王的名号都是赞誉与敬意。
当地的百姓实诚得很,每天都有许多自发来王府做免费工的,但王府一律管饭给工钱,他们心里怀着感激,干起活来格外尽力,王府的布置一天一个样儿。
等到了五月份,新的广陵王府格局布置已初见成效。
这日封越正与魏晓枫在王府的凉亭里赏景吃甜汤,都指挥衙门的徐长天求见。
封越也没避讳,让人将他带到了凉亭里。
徐长天恭敬行了礼。
若之前对封越只有畏惧,那现在却是打心里的敬畏之情。
他并非是滥杀的暴君,来广陵不到半年,接手田庄的第一件事便是免了百姓三年赋税,试问这样的仁君哪里去寻得?
如今,他似乎还有心要将海匪遗留下的祸患彻底解决。
广陵能得这样一位王,也是气数未尽。
“徐副都司匆匆行来,有何要事?要不坐下来一起吃碗甜汤,议了事再走?”
徐长天受宠若惊,笑着摆了摆手:“不了,王爷,衙门里还有许多差事,这次过来,确实有一件急事禀报,还请王爷明示。”
“可是京里下派来的新都司即将来广陵任职了?”
徐长天怔愣了下,“对!听说人已经到了东阳郡,不日便可抵达。”
这次派来的人,定然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好不容易将太后的爪牙拔除,皇帝不会这么犯糊涂任太后私敛财物。
“此次前来他带了多少兵卫?”
“探子来报说,足有一个营的兵。”
“看来是领皇命前来的。”
“王爷的意思是,这次上任这新都司向皇帝的投名状就是剿灭水匪?”
封越不由失笑:“先别轻举妄动,便让他来罢,管他是庸才还是天才,来了自有对策,他若真能剿匪,倒省了咱们的事,若不能……”
徐长天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杀意。
“下官明白了,便不打扰王爷与王妃清闲,下官告退。”
魏晓枫似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却是将刚才的话全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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