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山错
【您这是恼羞成怒。以及,如果害怕主角发现,我更推荐您直接使用意念回复我。】
陈慕律:……
系统很关切地继续开口【宿主,您被(哔——)傻了吗?】
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他(哔——哔——)的。】
可惜系统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他下不来台:【我这里还有您之前剩下的药膏道具,有效期十年还剩下三天,虽然临期但效果不打折。】
陈慕律无奈:【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
机械电子音颇具嘲讽地嗤笑一声,话里的幽怨都要冲破虚拟数据了:【我还想问,您想干嘛?】
【十年前我重启回来撞见你们暗度陈仓,你说是情不自禁,是因为同心蛊,我信了。现在十年后我兼职回家,欣赏你们情意绵绵,你还想说什么?】
陈慕律被他说得一下子心虚了:【是他把我抓到这里来,呃……强迫我的……】
系统:【干得漂亮。】
【你什么意思?!】
光屏忽然亮起,闪着蓝光的字符组成了一个小人,冲陈慕律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别扭样,没他这么一出,哪天说不定就在渡柳城抑郁死了。】
系统又恢复了很早之前对孟长赢的崇拜态度:【果然主角就是主角,永远的行动派。】
陈慕律被它气的够呛。
见他生了气,电子音又幽幽开口:【行了,快给自己搞件衣裳穿吧,什么年代了还玩男友衬衫这一套。】
说罢,它很贴心地帮陈慕律指明了方向。就在他右手边的大柜里。
陈慕律走过去的时候,系统还在疯狂挖苦他们两个:【你说孟长赢选什么不好,偏要选件破的,品味真的有点土。】
陈慕律低头看了眼潦草折起的袖子:【是有点。】
足足比陈慕律高出一个头的柜子打开,率先迎来的是明珠美玉耀眼的光芒。
陈慕律被关了太久,根本无法直视那些华美的衣裙,宝石在他眼前裂成了一圈一圈的虚影,如同一场灼眼的梦。
这一间里全是各种箱柜,满满当当全是各式各样的衣裳,款式有男有女,一件比一件贵重张扬。
陈慕律沉默了。
这里面的绝大部分衣裳不是他现在的尺码,如果套到他身上,不但肩上撑不起来,腰间也会空一圈。
他安静地将那几箱东西装回去,又把柜子合上,没有选出一件衣裳来。
系统没出声,也不逼他选。
再往里走还有一间屋,然后便又通回了最开始的那间屋子。
掀起水晶帘,陈慕律迈开步子,走进那间小屋。
里面摆着一张梳妆镜。
镜边的妆奁也和装衣裳的箱柜一样多到数不清,一样一样从桌上垒到地上,大大小小的匣子叠来叠去,只留出一条走路的小道。
陈慕律脚步顿了顿,还是弯腰掀开了唯一一个被摆在镜前的匣子。
是一盒眉心坠。
里面有他之前最爱戴的款式,也有很多新工艺新宝石打的吊坠。陈慕律见过一些,是这些年曾流行过的样式。
他忽然想起孟长赢当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说这间屋子他准备了十年。
俗世伦理都被隔绝在外,他一点一点攒着藏着,造出一方窄小天地,只存着那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陈慕律喃喃:“他为什么要记得呢?”
那份本该被遗忘的记忆恰若砒霜,在如水光阴里蚕食人的意志,腐坏人的情感,侵蚀着每一寸希冀。
更遗憾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没能躲过。
第134章
珠帐薄帘, 斑驳纱影。
身边那道微弱的呼吸声消失了,伸出的手扑了空,只摸到一手的冰凉。
耳边是路屏山的紧急传音,孟长赢睁开眼, 不紧不慢地回头, 看着那空了半边的床榻面色骤冷。
“最近你白日里不出现, 仙盟那边天天来人找我要寒州剑尊, 我去哪里给他们找?你说这事闹得……好像他们没有你就不会打仗了一样!孟长赢你也是个不厚道的, 下次溜走之前能不能和我通个气?”
孟长赢摩挲着冰凉的被褥:“嗯。”
传音符里路屏山还在喋喋不休:“孟师弟,孟祖宗, 你快回来吧。我就纳闷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比前线还要要紧?你每次都是晚上来打几个时辰就走,这是点卯呢?”
孟长赢凉凉道:“有事,走不开。”
“又来了……剑尊大人你可别消极怠战……最近崇天城一带又不太平了,那群废物可都还样仗着你呢。”
孟长赢松开手,雪蚕丝的被褥已经被扯破了:“先挂了,一个时辰见。”
“啊?你等等先别——”
传音被无情掐断, 孟长赢冷着脸快步走出内室,冲进一扇门就开始寻找。
屋内设了屏蔽结界,他自己都无法使用灵力定位。不过复杂如迷宫般的路径在他脚下畅通无阻, 孟长赢很快找遍了大半的房间。
可是陈慕律都不在。
书房, 外间, 库房……都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身上的寒冰气息已经暗自涌动了起来, 孟长赢面色如常,只是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找到最后几间屋子的时候,孟长赢发现了躲在一处矮榻前的陈慕律。
他只盖着一件单薄的寝衣, 光洁的小腿露在外面,鞋也没穿。左脚压着右腿,大大咧咧地坐在矮榻上。
珠帘被悄无声息地掀起,孟长赢快步上前,手已经扼住了陈慕律的肩膀,力气大的好像要将他的肩骨都碾碎。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慕律吃痛地被他拉着强行转身,下意识将双手背至身后,但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孟长赢的视线中——陈慕律的手里,攥着两块吃了一半的糕点。
“啊!孟长赢你发什么神经!”
听到惊呼的那一刻,孟长赢脸上的寒霜忽然散开,他整个人的动作都顿了顿,如梦初醒般松了力道,手也顺着肩膀滑到了他的背上。
孟长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乱跑什么?”
“我没……”
周身冰冷的气息倏地消失了,陈慕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整个人被托起,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孟长赢身上,可是抱着他的那个人像是全然不知,只是埋首在他颈窝里,一味地沉默。
孟长赢抱得很紧很紧。
他就那样安静地抱着陈慕律,那口堵在心脉的浊气一点点四溢,化成了冗长的叹息。
被这人搞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又一次“惩罚”,而是一个慌乱仓促的拥抱。
陈慕律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孟长赢声音闷闷的,温热的吐息喷在他耳畔,烧起后颈处的一片飞红。
陈慕律轻轻喘息两声才勉强压住慌乱的心神:“我只是有点饿,所以才出来找吃的。你看,这屋子离你那床榻不是只有几步路吗?”
孟长赢不回话,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将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越箍越紧,直到二人肌肤相贴,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嘈杂的心跳。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淡:“我可以陪你一起。”
“你……”陈慕律一时失语,“我之前就想问了,剑尊大人难道没有其他的要紧事吗?你日日在这个破屋子里守着我干那档子事,那你的道心怎么……”
孟长赢慢慢松开他,眼神淡漠:“那不是你该考虑的。”
陈慕律看着他无欲无求的那张死人脸,心里的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搞起人来花样百出,现在端着一副世间万物皆是空的姿态又给谁看。
孟长赢单手抱着他,探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别乱想。”
陈慕律别开头不看他:“债还完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孟长赢挑了挑眉:“等你修为提升到元婴。”
“你他爹的疯了吧?”陈慕律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晃来晃去,抗议道,“不行!绝对不行!孟长赢你没吃药吗犯什么毛病?”
他花了十年才堪堪是个练气中期,存活时间用完了都不一定能筑基,金丹元婴更是要下下下辈子了。
“你分明是不想放我出去吧?!”
无视了他的抗议,孟长赢抱着他轻车熟路地往内室走,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反驳的意思。
陈慕律被重新放回榻上,像一尾小鱼入了溪,他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被窝里,把自己围了一团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孟长赢对峙。
后者弯唇笑了笑,全然没有将他的示威放在眼里。
他的目光如枯井无波:“如果你连元婴都达不到的话,出去就是送死。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死在这里。”
陈慕律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难道你打算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孟长赢弯下腰,目光细细描摹过那双曾经只出现在幻梦中的桃花眼。眼前之人不再是如露如电的虚妄,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实。
良久,他缓缓开口:“未尝不可。”
“孟长赢!你……哎哎哎!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不碰你。”
孟长赢拿起一旁备好的衣衫,将被子里的人捞出来,耐心地替陈慕律穿衣。中衣,小衫,外衫,还有鞋袜,孟长赢一言不发,一件一件为他穿戴整齐。
等到他单膝跪在榻前,替陈慕律将最后一只鞋子穿上,上首的人已经完全不会挣扎了。孟长赢一抬眼,就看见陈慕律用手背挡着脸,面上耳边已然飞起一抹难以忽视的红。
孟长赢帮他理正衣襟:“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待在这里安心修炼。”
“你去哪里?”陈慕律下意识追问。
孟长赢起身:“不远。”
陈慕律见他转身就要离开,连忙追上去拽着孟长赢的手不放:“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孟长赢停在原地,任由陈慕律着急忙慌地抱上他的腰,锁得他不能走动。
他语气很平静:“你太弱了,承受不住法阵瞬移之力。”
“那……那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啊?”陈慕律硬着头皮抱紧他,“不行!我会孤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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