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t君君
要知道,因长时间执行任务,军官们的精神都已经非常疲惫不堪,稍许细微的动静都会使他们十分头疼。
但出乎意料的是,听了这小家伙的声音,他们的头疼与烦闷竟神奇地舒缓了许多。
夏一阳就算说的是问句,声调也只能是平平单一的,他现在是只平翘舌不分的小鸟,偶尔说话一着急,舌头打结,磕磕巴巴吐出来的话自己都听不太懂,好在他乐意反反复复的说。
小鸟胸脯高高的挺起,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宴云景,就在这时,宴云景光脑里传出帕尼管家温和的声音。
“陛下,根据罗林博士给出的所有检测数据,动物的精神内核处于休眠状态,所以不会受到外界精神力的影响。”
宴云景缓慢的皱起眉,旁边的云鸽见状立即反应过来,心里暗忖肯定是帕尼管家又在擅自试探陛下的心情,他无声的叹息,低头看着小家伙,竟然从一只小鸟眼里看出些可怜和期望。
云鸽静默片刻,对宴云景说:“陛下,此行只是去学校内部察看情况,不会有危险。”
其实就算有危险,老实说,阿波罗星上所有的人和潜在的异形虫子加起来,可都没有陛下一个人危险。
哦不对,是强悍。
他们的陛下很强,能很好的控制精神力,就算察觉到暴乱来临,也能硬扛着把自己关进实验区才放纵纷乱。
总而言之,陛下身边绝对安全。
宴云景垂眸看着小鸟,他伸出手,夏一阳见状惊喜的咕咕两声,立刻跳上对方的手掌,接着就被放在了云景的肩头。
他低头看看爪子下面踩着的布料,没弄脏,于是安心的往云景的脖子上贴,小鸟窝在肩头,与众人一起离开驻地前往高校内部。
***
一等高校主教学楼。
每层楼的班级门窗紧闭,学生们并未上课,任课老师们也未进行授课,整栋楼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此前在校外所感知到的精神压迫尚且还算微弱,那么在此处,精神纷乱便显得更为强烈而密集。
前来执行看守任务的军官等级必须达到 A 级以上,否则极易遭受影响。
四楼校长办公室,副校长和几位学生早已静候在此。进去后,夏一阳发现好几双眼睛朝他这边看过来。
准确来说,是朝宴云景看来。
副校长是位中年男性,有些秃顶,一见来人就赶紧领着几位学生上前。
“陛下,一校恭候您的到来。”
宴云景不废话,扫视副校身后站着的几位学生:“谁是安妮蕾亚?”
左侧后方,身着校服的浅黄色波浪长发女生闻言,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她紧咬下唇,努力维持镇定,迎上宴云景深红色的双眸:“是我。”
女生在发抖,即便副校长在向她眼神示意,她也仍不用敬语,她几乎咬破了下唇,以此战胜内心对宴云景的恐惧,坚定地说道:“我是休的女朋友,我见过魅祇,就在南海那片区域!休是无辜的,都是因为魅祇,我被它控制,携带了精神污染回来,休的精神力是B级,学校里最高,他和我挨得最近,所以才感染最严重!”
“这一切都是因为魅祇,不管他的事,你们放过他。”
宴云景目光沉静地凝视她,继而收回视线,环视在场众人。
一旁的云鸽心领神会,开口道:“一切没有证据的言论都不值得考究,你说见过鬼鱼异形,什么情况下看见的?鬼鱼为什么只控制你而不伤害你?你是如何逃脱并发现自己被精神控制?”
安妮蕾亚用左手紧紧按住颤抖不停的右手,嘴唇因恐惧而近乎惨白,可目光依旧直直地锁住宴云景:“在南海的游丘岛屿,我和朋友去旅游,独自骑游艇的时候遇见的。我当时被迷惑了,见到已逝的外公,后来是朋友和其他人开船寻找才得以获救。我想我应该只碰到一只才侥幸躲过。可是回校后不久,大家都变得不对劲,尤其是休,后来一天他突然精神力失控爆发,紧接着就是全校。”
云鸽开启光脑准备记录,同时问道:“那你怎么判定是因为你被鬼鱼控制,从而带回了精神污染?”
“我那几天每天都做梦,梦见我外公,梦见魅祇,而且我的等级原本是C ,最近直接突破到了A,这不可能啊!一定是魅祇搞的鬼!我们都是无辜的!”安妮蕾亚一只盯着宴云景,尽管她牙齿都在发抖:“你们是皇室的人,是帝国的军人,你们应该给我们清白!”
一旁的副校被安妮蕾亚胆大的言论吓得浑身颤抖。
云鸽记录的手微微一滞,抬眸间,脸上原本的温润之色褪去:“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人,前提是你的言辞能让人信服。”
安妮蕾亚大着胆子道:“就算我的话现在没有证据,那还有时间可以去求证,可你们凭什么要抓走休?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缄默的宴云景此时淡声问:“凭什么?依你的意思,我们就应该不顾外面居民的安全,将受精神污染的你们放出去,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安妮蕾亚戛然噤声,她望着宴云景,身体止不住发抖。
她害怕宴云景。
可以说,星帝国内大部分人都惧怕宴云景,传言这位年轻的君王强大到几乎可以亲手绞碎一颗星球,杀死一个人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安妮蕾亚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我遇到魅祇的地方,但这次不一定能遇见它。”
宴云景的视线扫过副校长身旁另一位女学生,继而看向副校,校长心领神会,忙不迭地介绍道:“这是静静,是高年级一班的优等生,是、是……”
那位黑长发女生上前,礼貌的欠身:“尊贵的陛下,我的名字叫西维拉·静。”
夏一阳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这位有着黑长直发的女生,忽然就见对方抬头望向了自己。
他不由的愣了愣,爪子轻轻往左挪了些许,西维拉的目光也随他移动。他又赶忙往右紧贴着云景,西维拉的目光依旧紧紧相随。
夏一阳:“……”
他别扭的抖抖羽毛,小心翼翼的观察起西维拉浅紫色眼睛,耳边是云鸽中校和安妮蕾亚交谈的声音,以及云景沉稳的呼吸声。
忽然间,眼尖的夏一阳瞧见西维拉的眼白里游过一条细线,稍纵即逝,仿佛错觉。
他眨眨眼,紧盯那双紫罗兰花般的眼眸,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谈话结束后,众人离开办公室,宴云景一行接着去查看校内其他人员的状况,直至深夜才收工。
夏一阳蜷缩在宴云景的兜里,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白天西维拉眼中的那缕细线。
他仍没觉得是自己看晃眼,越想越觉得奇怪,后来细想,那细线总不能是长虫吧?
一生惧怕各种虫子的夏一阳浑身哆嗦,赶紧住脑不再去想。
回到校外军营,夏一阳趴在鸟窝里,这是云景临时休息的房间,但现在军营里只有他一只鸟,云景去外面开会了。
他原本已经困了,可一想起白天见到的,立刻又没了睡意。夏一阳在窝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眼皮沉重起来,突然,静谧的黑夜中传来几声哒哒声。
是鞋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动静。
夏一阳骤然睁开双眼,在窝里扭动着身躯调转方向,缓缓向外探出脑袋。
光线黯淡的驻扎营门口,军绿色门帘被一只细白的手撩起,他怔怔地望向那道伫立在门口的身影。
黑长的头发,幽紫的眼珠,那眼白里有东西在唰唰游动,夏一阳对上西维拉的目光,倏地发现她的两只耳朵正在缓慢的扇动,很轻盈,渐渐的拉长飘起。
他惊讶的发现那是一对浅白渐紫的耳羽。
西维拉往里走,放下身后的门帘,静静的望着笼子里的夏一阳。
“你好。”她眯起眼睛注视小鸟,声音散漫:“好久不见啊。”
夏一阳心跳如雷,眼前这一幕宛如电影中的鬼片场景,小鸟吓得不轻,赶紧挪动身体往窝里藏。
紧接着营地的门帘再度被掀开,熟悉的身影映入夏一阳的眼眸,他又惊又喜,脱口喊出:“云景!”
宴云景看向窝里探头探脑的小鸟,继而垂眸看着西维拉:“你在和谁说话?”
第9章
西维拉转身,瞧见宴云景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她立刻欠身致歉:“十分抱歉陛下,我不是有意闯入您的休息室,我想我大概找错地方了,我只是来替副校长送调查报告。”
宴云景不语,再次望向窝里的小鸟:“回答我的问题。”
西维拉低垂着头恭敬道:“我刚在跟您的鹦鹉搭话,它和我以前养的一只实在太像,一时间认错了。”
夏一阳探着脑袋向外张望,他听清了西维拉的回答,可此刻再瞧,对方那对耳羽已不见踪影,露在外面的俨然是正常人类的耳朵。
女生离开军营后,夏一阳从窝里钻出,他飞到宴云景肩头站稳,抖了抖翅膀,随宴云景去军营桌前坐下,瞧见对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
夏一阳探头观察,发现对方在写工作日记。
—12.12。
—阿波罗星,精神暴乱,异常。
宴云景写下几个字,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向旁边狭窄的军用床。
夏一阳疑惑地瞧向对方的侧脸,恰在此时,宴云景也侧过头,目光与他对上。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夏一阳爪子动了动,他其实想跟宴云景提刚才西维拉的异样,可又怕稍不注意就暴露了自己拥有人类智慧,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夏一阳满心犹豫,嘴里不时发出轻微的叽咕声。宴云景看着小鸟,收回目光,把它带到笼边,从肩上逮下来放回窝里,见小鸟在窝里不停踏步转圈,淡声问:“不困?”
夏一阳猛地一停,仰头望着宴云景,他唧唧叫唤两声,斟酌着说出几个字词:“虫,眼里,长虫。”
宴云景的眉心缓慢蹙起:“谁?”
夏一阳安静两秒,动了动尾羽:“黑色,她,头发。”
“……”
夏一阳自认为已经很隐晦的在传递信息,虽然他并不确定西维拉有没有问题,但不可否认,刚才再次见到她,夏一阳又看见对方眼里游动着细长的东西。
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宴云景带着薄茧的暖手抚着小鸟胸脯,此刻那双红眸微垂,不露丝毫情绪。
不多时,他淡淡道:“知道了。”
夏一阳盯盯对方的脸,见云景没什么表情,心道应该没有引起怀疑,于是暗自松口气,用小鸟伟岸又柔软的胸膛回以礼貌的蹭蹭,然后转身一头扎进鸟窝里,在布料蓬松的小窝内转个身,用鸟屁股往里挤,露出头对笼子外的宴云景说:“云景!晚安!”
道过晚安,夏一阳便安心窝回小窝,闭上双眼,暗自思忖下次再将西维拉有一对耳羽的事告诉宴云景。
毕竟如果一次性全抖落出来,很容易引起对方猜疑。
小鸟惬意地在心里谋划着,浑然不知宴云景还静立在鸟笼外,他静静的看着圆形鸟窝口露出的一小撮尾羽,片刻后才转身离去。
***
夏一阳入睡很快,也睡得踏实。他穿来这么久其实很少做梦,上次做的美梦现已完全记不清内容,今晚夏一阳又做梦了。
他清楚自己在做梦,这种感觉很奇妙,比梦里突然踏空、猛蹬腿抽筋还特别。
夏一阳手里抱着个小盆,里面装着洗澡用品和换洗衣物。
短短几秒,他就意识到这是哪段记忆——就是那该死的第一次去澡堂子前夕!!
当时单纯的夏一阳根本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跟随几位室友开开心心去,几分钟后见到满澡堂白花花行走的人.体,头顶仿若遭受晴天霹雳。
夏一阳哪里知道澡堂子里竟然连个隔帘都没有!这可把他吓惨了!
而此刻,他的室友们正在旁边寄存东西,他站在储物柜前发着愣。
夏一阳猛地回神,顿时满脸严肃如临大敌,朋友走过来拍拍他肩膀:“怎么还不放东西?走啦去洗澡。”
“你、你们去吧!”夏一阳慌乱地连退几大步,他抱紧盆望着满脸疑惑的室友,仓促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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