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昼眠梦君
柳显心中焦急,鬼知道下次宗策离开是什么时候,只要这人在陛下身边,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和陛下独处……他必须今天见到陛下!
帐内的殷祝也正烦躁上火着。
他干爹是昨天走的,不管他好说歹说,就是不同意他亲自上战场,还说他只要待在这里,就是对士兵们最大的激励——可是皇帝不上战场,算什么御驾亲征?
殷祝要是真倔起来,和宗策绝对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胜之。
但这一次他没倔过宗策。
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几乎要遗忘在脑后的药瘾,似乎又有了再度发作的征兆。
殷祝反省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觉得可能是因为见到他干爹以后,每日同吃同睡,虽然身体努力克制,但思想没把持住所导致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殷祝理直气壮地想。
他干爹一米九大高个,八块腹肌,帅得人神共愤,躺在旁边,这谁能把持得住?
宗策骨相很浓,每天清晨,雾蒙蒙的晨光泛着尚未褪去的蓝,殷祝看着他干爹长发披散躺在自己身侧,眉骨耸立,鼻梁高挺,大敞的亵衣只要稍一耷眼,便能透过领口看到大片紧实漂亮的小麦色肌肉,连腹肌线条都一览无余。
并且他干爹习惯侧睡,因为这样方便搂着他。
所以殷祝根本不敢多看一眼——每次无意间瞥见,他都有种想要上手狠狠捏一把胸肌的冲动。
在这样全方位的刺激下,药瘾再度发作,便成了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这次的情况已经比从前要好上许多了,殷祝觉得自己还能控制,不需要把自己绑起来硬熬。
不过,宗策不在,他也不想见任何人就是了。
他本以为已经把那人打发走了,谁知门口还一直传来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听得殷祝五心烦躁,一拍桌案,怒道:“到底是什么人,叫他进来!”
他对待其他人可没有对宗策的好耐心。
在看到进来那人后,压抑的怒火更是瞬间飙升,殷祝眼神冰冷地看着柳显朝自己下拜行礼,甚至都没有开口让他平身,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臣有一策,可不费一兵一卒,替陛下收复峦安关。”
柳显察觉到帐内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按计划说了下去:“如今我军胜败,至关重要,不仅牵动天下人之心,更代表着陛下的颜面,与大夏的国威息息相关。若不能速胜,定会对大夏造成不可预估的影响。”
闻言,殷祝盯着姿态卑微跪在自己面前的柳显,不带任何感情地扯了扯嘴角。
对于柳显这个人,即使再厌恶,殷祝也必须承认,此人的确有才华,不然也不会成为尹昇登基那年的科举头名。
但有些人才,用之弊大于利,况且,在军事方面,殷祝不相信还有谁能越过宗策去。
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峦安关,就连他干爹都做不到,柳显来找他,上来就是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其用心就很令人深思了。
换做是往常,殷祝还可能耐心跟他周旋一番,但谁叫这倒霉蛋赶得巧?
现在他光是克制自己把人拖出去当场片了的冲动,就已经花费了全部心神。
殷祝:“别说废话了,直接说策略吧。”
柳显抿了抿唇,显然被殷祝这种不带丝毫尊重的语气刺激到了,昨日受挫的自尊心在胸膛中激烈跳动。
但他咬了咬舌尖,脑海中渴望出人头地的念头还是占据了上风,于是逼着自己用更低的姿态、更谦卑的语气说了下去:
“峦安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臣以为,为求速胜,以及尽可能地减少我军伤亡,可以放火烧山。”
放火烧山。
真不愧是柳丞相能想出来的办法。
殷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知道,这一带的山林范围究竟有多大?又有多少在附近生活的百姓靠山吃山,以打猎、砍柴、采药为生?”
“还有西南、东南两地,更是连接着我大夏千亩良田,夏日季风猛烈,若是火势控制不住,烧了农田,死伤无数,你柳显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臣担得起!”
柳显猛地抬头,向前膝行数米,一直凑到了殷祝的桌案前,扒着桌沿激动道:“陛下,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假使最坏的情况发生,您大可以直接把臣推到堂前,送至刑部候审,臣甘愿受世人口诛笔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要是为了您,为了大夏!”
殷祝下意识后仰,用一种见鬼的目光看着这人。
他终于明白柳显今日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搞了半天,是来跟他干爹争宠的!
想要通过给皇帝干脏活换取信任和重用,还硬要装出一副风骨凛然的样子,真是叫人……
恶心透了。
而且殷祝总有种感觉,柳显凑得似乎有些太近了。
再仔细瞧瞧,这位眼眶泛红,弱柳扶风,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在他怀里似的。
他打了个寒颤,刚想说服自己不要多想,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虚虚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柳显深情凝望着他:“陛下……”
“离朕远点!”殷祝脸色铁青,立刻连桌子带人一脚踹出去,好不容易被他干爹掰弯的直男雷达在突突作响,还嫌恶地反复把手背在衣服上来回蹭了好几下。
毫不夸张地讲,他一看到柳显那张涂脂抹粉的脸,胃里就下意识泛起酸来。
事实上,殷祝也真的吐了。
“陛下!?”柳显大惊失色,想要来扶他,却又被殷祝要杀人的目光吓得不敢靠近,只好期期艾艾地说,“臣,臣这就去替您叫太医来……臣这就走!”
“滚!!!”
殷祝一声怒喝,柳显被狼狈轰了出去,再一抬头,注意到四面八方同僚们的眼神,顿时羞愧难当,以袖掩面,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走后,听到动静的归亭拎着药箱急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给殷祝把脉,就看到两道鲜红鼻血淌下,顿时大惊。
待把完脉后,归亭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欲言又止。
“说吧,”殷祝烦躁道,“到底什么毛病?”
归亭斟酌了一番措辞:“臣给陛下开的药,药性大多有补气壮阳的效果,消解还需要一段时日,而且陛下近日劳神太多……”
“说人话!”
归亭脱口而出:“憋久了。”
殷祝默不作声地接过苏成德递来的帕子,擦去鼻血。
苏成德小心提了一个建议:“这附近的人家虽都是小门小户,但也都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陛下可要选一些陪寝?等之后入宫充作秀女,或是找些清秀小倌……”
“闭嘴,”殷祝火气突突直冒,“你也滚出去,明天中午之前朕不想见到你。”
苏成德:“……是。”
归亭看着殷祝紧蹙的眉头,思虑再三,还是从药箱里掏出了一枚瓷瓶。
殷祝瞥了一眼:“这什么,鹤顶红?”
归亭装作没听见殷祝的找茬,平静道:“陛下这么一直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里面是臣配制的助阳之药,内含鹿鞭、虎鞭、勾起、肉苁蓉、淫羊藿等药材,药性刚猛,适用于精关不固的年轻男子。”
殷祝的目光凝固在了那枚青色的小药瓶上。
“当真管用?”
“臣不敢欺瞒陛下,”归亭说,“不过此药治标不治本,且行房时可能会伤身,陛下最好慎用。”
“那还是算了。”殷祝移开视线。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不动声色地拿起那药瓶,干咳一声收了起来,“那个,只喝一点的话,是不是就还好?”
归亭木然点头。
临走前,他给殷祝开了一记清热解暑的方子,或者说,是食谱:冰糖绿豆汤。
走出帐中,面对四面八方关切打量的眼神,归亭拎着药箱,突然也有了一种抬袖掩面而走的冲动。
他从父亲那儿学了一身悬壶救人的本事,应召入宫当了太医,还受到陛下重用,本该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才对。
可他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越来越往江湖郎中、大力丸居士的方向发展了?
作者有话说:
获得剧情关键物品:形似鹤顶红的刚猛小药瓶+1
论陛下对色诱的双标——
对干爹:我宁可捅我的是刀子……[托腮]唉算了,弯就弯吧。
对干爹以外的人:[愤怒]找死!
同样的动作,有人做得,有人就做不得[狗头]
第86章
深夜,寂静荒林。
稀薄月光照在黝黑的林间,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左顾右盼了一番,悄悄从营地边缘走进了林深处。
“咕咕,咕咕……”
伴随着一阵诡异的扑扇翅膀的声响,那人放飞了鸽子,又悄悄返回了军中。
片刻后,又有一人潜入林子里,做了与他相同的事情。
“一,二,三……今晚一共五只了吧?”
黑暗中,有人打了个哈欠,喃喃自语道。
“嘘,别出声,说不定待会儿还有第六个人来呢。”夜色模糊间,趴伏在草丛里的另一人瞪了他一眼,“要是被发现了,看你明天怎么跟陛下汇报。”
那人顿时不敢作声了,老老实实地继续监视着。
如今,各方势力汇聚在峦安关,大军每日光粮草就要消耗无数,殷祝上不了战场,只能尽可能地从后勤等方面减轻他干爹的压力,还要派人找出潜藏在军队中各方势力的暗探,并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暗中监视他们的动向。
他虽然人不在新都,但对于新都朝堂的掌控,却丝毫未曾放松过。
唐颂不愧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臣,相比起祁王,可要沉得住气多了。
从这些天殷祝收到的汇报来看,唐颂和其他几个他重点关注的人员都没有任何异动,尤其是唐颂,更是老老实实地每日去太子府上教导尹英,教授的内容也都挑不出任何错处;
还因为担心太子年幼,无法一个人照料好自己,所以即使是在没课的时候,也会经常上门去看望学生。
这么一看,简直算是为人师表的楷模了。
但殷祝看到这些汇报,只是一笑而过——唐颂心里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没人比殷祝更清楚了。
不光是他,还有王存、新都过半的世家贵族们,估计都在日夜盼望着新皇早日登基上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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