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书漫
可怜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要听少爷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池宴许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天天被许多事情填满了生活。
这日一早,芸儿大呼小叫的跑来房间,摇着池宴许起床。
“少爷……少爷!小鸟出壳了!”芸儿一张大脸出现在床边。
池宴许吓得赶忙坐起来,道:“什么……什么鸟?”
“就是海东青。”芸儿道,“两个都出生了。”
池宴许缓了一会,迷蒙的大眼睛缓缓回过神来,看着芸儿道:“嗷,海东青,那个鸟蛋。”
“对对,但是我们没有养过小鸟,不知道怎么办。”芸儿愁眉苦脸的。
池宴许道:“如果谢淮岸在,他肯定知道。”
“对对对,谢公子很有学问,他肯定知道。”芸儿疯狂点头。
两个人很快便收拾了一番,朝着鹿鸣书院走去。
天气晴好,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过集会早已结束,倒是没了前些日子的热闹。
鹿鸣书院外倒是安安静静,远远就听见了郎朗的读书声,书院后面是一片竹林,伴随着清泠作响的风吹树叶声,格外动听。
池宴许被书院管事的带着穿过回廊,远处的读书声忽然停了下来,遥遥就听到了夫子叫人起来回答问题的声音。
“错了,好好听别人怎么回答,谢淮岸,你来说。”夫子叫了谢淮岸的名字。
池宴许心中颇有些自豪,看看,这就是我夫君,未来状元。
不过半响没有听到谢淮岸的回答,夫子又追问了一下,谢淮岸如实答道:“夫子,我不知道。”
“你你……你拿着东西去外面站着,上课魂不守舍的,出去清醒清醒。”夫子怒喝道。
池宴许有些尴尬,怎么遇上这种事情了?
恰好,他也走到了学堂外。
谢淮岸正好被夫子赶出来,他低垂着脑袋,从木质的台阶上往下,情绪看不出好赖,他意有所感,朝着远处看来,便见到池宴许等人。
两个人遥遥相望,池宴许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就算这么远,都可以看到他眼底的笑意,透着几分兴奋。
他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个人嘲弄的看向自己,不由皱了皱眉,阔步朝着池宴许那边走去。
身后立即有人报告:“夫子,谢淮岸不服管教,离开了。”
夫子正要发怒,便看到池宴许的背影,忽而冷哼了一声,继续上课:“管好自己。”
谢淮岸将池宴许带到后院的假山旁边,清澈的溪水从山上引下来,灌进池塘的中,莲叶叶长出来了,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谢淮岸看了一眼他,声音毫无波澜:“你来这里干什么?”
“刚刚夫子是不是要罚你,太过分了,不知道你生病了吗?我这就去找他算账。”池宴许一副要为他出头的样子。
谢淮岸拎着他的衣领,拦住他,沉声道:“别去了。”
“为什么?”不满。
“丢不起这人。”
“什么嘛!”池宴许瞪了他一眼。
发现几天没见,他清瘦了不少,眉眼的轮廓更深了,下颚线更加鲜明,眼底还有几分阴影,一看就没有睡好。
“你怎么这么憔悴?该不会太想我了吧?”池宴许自恋道。
谢淮岸幽幽的看他一眼,冷声道:“生病了,没胃口。”
池宴许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尴尬,不出声了。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谢淮岸又问了一遍。
池宴许立即兴冲冲的说道:“小鸟出壳了,你跟我回去看看,再不回去,它们就要死了。”
“怎么回事?”谢淮岸拧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池宴许听他语气这么郑重,心道小鸟果然更难养,也收敛起了笑容,道:“你跟我回家看看?”
“嗯。”谢淮岸跟管事的告了假,便跟着池宴许离开了。
这一路走的都很快,池宴许只能小跑着跟上。
进了池宅,远远便听到了高亢的小鸟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锐,格外精神,根本听不出来要死的样子。
后院做杂事的王婆子见到两个人回来,笑呵呵的将小雏鸟拿给他们看,道:“少爷,姑爷,刚刚在菜地里给鸟找了两个虫子吃了,它们可开心了。”
谢淮岸回头看了一眼,池宴许正扶着门框喘气,听到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你不是说它们要死了吗?”谢淮岸怪异的问道。
池宴许点点头,道:“我们没有养过,你不回来教我们,万一养死了怎么办?”
哦。
小心思真多。
无辜的大眼睛一派真诚的看着他,好似真不是要把他骗回来。
谢淮岸这几日心中郁结的一股气,忽然就散了。
池宴许指着其中一只鸟道:“你看这个,鼻子上还有个媒婆痣,长得真奇怪。”
“嗯。”谢淮岸瞥了一眼雏鸟,目光又落在他的身上。
“我最近学了一首诗,我觉得可以给它们取名,这个鼻子长痣的就叫擎苍。”池宴许道。
“好名字。”谢淮岸挑了挑眉。
池宴许又道:“另一个就叫大黄,左牵黄右擎苍,我是不是很有文化?”
谢淮岸被他逗乐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是。”
第24章
海东青一天一个样,从毛都没有的皱巴巴小鸟,很快便成了毛茸茸的,睁大了眼睛一天到晚饿的叽喳乱叫。
谢淮岸每天不再早出晚归,好好给小鸟当起了奶爸,每天早上都去菜地里给海东青抓虫子,十分负责。
池宴许也跟着他,拿着竹子编成的小盘子,里面放了很多小虫子,看着他蹲在菜地里找的仔细,问道:“这小东西怎么长得这么慢?我还等着他们飞起来,带出去多拉风啊。”
“养小崽崽要有耐心。”谢淮岸说道。
说着又从青菜上找到一个小虫子,池宴许立即拿着盘子去接,一边感慨道:“那你真适合当爹,以后你对你孩子也会很有耐心吧。”
谢淮岸正好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一触,池宴许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将虫子放在盘子里,道了句:“够用了。”
“那我们走吧,待会你还要去书院。”池宴许从菜地里走出去,鞋子上沾了很多泥。
谢淮岸跟他身后,看着他鞋子上的泥把上好的新鞋子都给弄脏了,他忽然问了句:“你之前不是还说……”
“嗯?”池宴许转头看他。
“没什么。”谢淮岸冷淡的应道,反正他每次都是说说,什么事情都不当真。
同样的话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
前几天他就听见池宴许夸芸儿时候说的话,跟他说的是一样的。
只是很多话说得多了,别人会当真的。
没心没肺的家伙。
池宴许莫名其妙,撇了撇嘴:“说话又不说完,又要我猜你的小心思。”
“呵呵。”谢淮岸皮笑肉不笑。
“你还笑了,我说过你该多笑笑之后,你就经常笑。”池宴许继续道,“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啊。”
谢淮岸立即板着一张脸,拿过他手中的小盘子,冷漠的离开。
谢淮岸喂完了小鸟之后,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道了句:“这几日我不回来了。”
“又不回来了?该不会在书院不好好读书,被夫子罚了吧?”池宴许忧心忡忡的说道,小说里可是说谢淮岸未来会高中状元的,这种学习状态,真的可以吗?
谢淮岸噎了一下,回道:“不是,我们书院下午就要去古鸣寺静修,每年都会去。”
“古鸣寺!我也要去。”池宴许立即道。
“我们是去上课的,不是去玩的。”谢淮岸道。
池宴许道:“行吧,那你去吧。”他有些失望。
他眼中的光一下子就散了,看着教人揪心。
谢淮岸思索了片刻,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背着包袱离开。
盯着他遥遥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芸儿路过的时候,觉得自家少爷都成了望夫石了,提醒道:“少爷,人都走远了。”
“是啊人都走远了,那我们收拾收拾行李去山上踏青吧。”池宴许喜滋滋的说道。
???
芸儿眼睛里透着大大的疑惑。
“他不让我跟着,难道我自己没有长腿吗?我也要去古鸣寺,听姐姐说,那边的斋菜挺好吃的。”
池宴许甚至还觉得,自己肯定会比他们早一点到,书院是下午出发,他们立即就能去。
五月中旬,在平洲城白天需要穿单衣,但是进了山里,树木森森,倒是觉得冷了。
山下早就凋谢的桃花,此时竟然还盛放着,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的气味。
山路有香客修缮过,可通马车,池宴许趴在窗子上往外看,心中感慨,真是个好东西。
他不由又想到自己的两个小鸟,如果它们两个长大了,会飞了,带著它们骑马打猎肯定更有意思。
可以带着谢淮岸一起。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骑马,小说里写他成了摄政王后是会骑马的。
赶路的时候比较无聊,池宴许的思绪就飘远了,他想起小说里的事情,关于自身的命运,关于自己在乎的人的命运。
他们不过是配角,书中着墨很少,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着谢淮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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