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哥儿的反派小娇夫 第53章

作者:林书漫 标签: 生子 天作之合 种田文 甜文 钓系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你们……你们打算颠倒是非!”池宴许气得脸色铁青,“你们难道能只手遮天不成?”

“只手遮天不敢当,你是活着和离了?还是想让谢淮岸丧偶?”俞颂雅淡淡的说道,“还有啊,这平洲城几百户的人家的性命,全都掌握在你手里。”

池宴许听到这话,不由沉默下来,之前的锐气此时消失无踪,他开始在心中权衡利弊,却依旧心有不甘,问道:“就算我跟你和离了,他也不愿意娶你!”

“怎么不愿?你看这是什么,这是谢淮岸写给我的情诗。”俞颂雅洋洋洒洒拿出来十几封信丢在池宴许的脸上,白纸铺成开来,散落在地上,黑色的墨迹洋洋洒洒,写尽了无数的思念和情意。

池宴许接过一张信,上面的字迹刺痛他的眼睛,在书房陪他读书写文章这大半年,怎么会不认识他的字?

“你该不会连他的字迹都不认识了吧?”俞颂雅挑眉问道。

池宴许咬牙道:“你们要说到做到!”

“哦?”俞颂雅看了一眼顾连城。

顾连城道:“只要你答应,我们自然会放过平洲城的百姓,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好。”池宴许点头应道。

写了谢淮岸名字的和离书,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池宴许让芸儿去暗格里将和离书取来,他压下心里的刺痛,握笔的手努力保持平静,他没有想过要和离,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离。

一片冰心覆水难收,颤抖着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字很丑,尤其对比起来谢淮岸那力透纸背狂放的笔迹时,他的丑字被衬托的更加落魄。

谢淮岸当时要和离的决心如磐石一般,红色的手掌印按上。

池宴许将和离书拿起来看了一眼,将和离书丢给俞颂雅,道:“拿着吧。”

“我看你也不怎么伤心嘛。”俞颂雅拿到了和离书,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继而嘲笑他。

谢淮岸还以为这人对他多情深义重了,这不随便糊弄一下,便愿意跟他和离了。

池宴许压下心里的痛,冷冷的看着她。

逼迫他和离,拿全城百姓来威胁的人是她,偿所愿后,羞辱他对谢淮岸感情不过如此的也是她。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池宴许带着芸儿和周升离开。

平洲已经不能待下去了,此处乃是非之地。

顾连城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池宴许离去的背影,抬了抬手,暗卫倾巢而出,跟上这一家主仆几人——杀无赦。

顾连城笑了笑:“我只答应你放过平洲百姓,可不包括你。”

第60章

回南原的路上, 一路上追杀不断,冷锋暗箭,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他们并不想他活着离开平洲。

他日之耻, 顾连城打算一并雪恨。

“少爷,再坚持一下, 马上就要进城了。”芸儿握住池宴许的手, 目光坚定又决绝, “我跟周大哥来断后。”

“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池宴许不忍道。

芸儿抬手,在马屁股上扎了个小针,刺痛让马儿癫狂了一下, 转而更加迅速的疾驰而去,池宴许抱着马脖子, 回头看芸儿和周升,他们都是尉迟家从小培养的杀手, 奉命保护他。

芸儿咬破了衣袖, 将广袖束了起来, 利落又从容, 目光似刀铁般无情。

池宴许有些恍惚的想着,他小说里的结局时,身边还有芸儿吗?

来不及多想,马儿便带着他离开了荒野,一路朝着南原城飞奔而去。

“四少爷进城了。”早早就有人等着池宴许。

池宴许一进城,便道:“快点派人去救芸儿。”

他说话很急, 一口心血郁结在胸口,说话间便咳了出来,随后两眼一黑,他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守城的副将赶紧将他接住,匆匆送往尉迟公府上。

池宴许晕过去了,昏睡中听到耳边兵荒马乱的,一群人围着他转,恍惚中,他又做了个梦,梦见了谢淮岸一路上京,谢淮岸似乎并不开心,京城比平洲繁华很多,他在大哥的安排下住进了城中最好的酒楼,不过为了避嫌,大哥并没有跟他过多交往。

谢淮岸如承诺的那般,每天夜里会给他写一封信。

【许儿亲启,见字如晤,初到京城……】

【宴许亲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一别三月,家中安好……】

……

是了,俞颂雅给他看的书信都是谢淮岸写的,那些信都是寄给他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俞颂雅的手中?

他们平洲的满城百姓和他的性命为要挟,他无动于衷,他知道满城的守兵不会无故残害百姓的。

可是他们用谢淮岸的命来要挟他的话,他不得不慎重选择。

谢淮岸在俞颂雅的手中,若是他蠢一点就好了,知道那些信都是写给自己的,所以可以无视她的谎言。

他若是天真一点也好,可以听不懂他们的威胁。

池宴许懊悔有之,心痛有之,不甘有之。

池宴许这一病便是三个月过去了。

那边俞颂雅得意洋洋的拿着和离书,回到了京城,殿试已经结束,谢淮岸高中魁首,得了皇上的青睐,他一回酒楼便打算将这个好消息传回家去。

这几个月又攒了不少书信,之前那些家书许儿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不过谢淮岸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过去这么久了,他却一封信都没有寄给自己?

谢淮岸也没有多想,提着行李和家书,正要去驿站寄东西回家,一下楼便有人吆喝道:“哪一位是谢淮岸谢公子,有平洲来信。”

“是我的。”谢淮岸赶紧去接,还给他了点碎银子,脸上的笑容挡不住。

同为赶考的学生们知道谢淮岸中举了,笑着凑过来打趣,道:“家书啊?”

“嗯。”谢淮岸难得露出好颜色。

“家中娇妻来信?”“真是羡慕谢兄。”“夫人给谢兄寄来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谢淮岸打开了包裹,看了里面的东西,忽然顿了一下。

这个褶子的花纹十分眼熟,绿色的绸布裹着,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还盖着官府的戳子,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他避开人群。

身后的人依旧在打趣,道:“什么东西啊,不让我们看?”“估计是情诗吧,我看谢兄跟夫人感情也很好。”“哈哈哈,什么时候我能跟谢兄这么幸运就好了。”

谢淮岸找了无人的角落,打开了那封和离书,确实就是他去年写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池宴许的身边,此时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还按了手掌印。

“怎么会这样了?”谢淮岸喃喃自语,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事情池宴许会跟自己和离,他明明……

“当然是因为他要嫁给他人了。”俞颂雅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她正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托着下巴,从上往下看他。

谢淮岸立即将和离书合上,冷着脸看向她,反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恭喜你呀,高中状元啊。”俞颂雅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喜滋滋的问道,“之前你拒绝我,说你已经成亲了,现在没有婚约在身,要不要当我的郡马爷?”

谢淮岸冷着脸,看向俞颂雅,道:“是你?”

“什么是我?”俞颂雅不明所以。

谢淮岸深吸一口气,道:“是你逼着他跟我和离的?”

“哇,你可别错怪好人啊,我怎么逼你们啊?”俞颂雅拍了拍胸口,一脸无辜的说道,“明日殿前我便求皇伯父把你赐婚给我。”

谢淮岸冷着脸,快步离开,跑到后院,将自己养在院子里的马儿牵了出来,翻身上马。

“驾。”谢淮岸快把加鞭,快速出了城。

“喂,你要去哪里?明天还要去金銮殿啊!”俞颂雅急忙追出去。

谢淮岸不信,就算真的要和离,他也要看搞清楚,为什么要分开?

他都按照他的期待,考中了状元了。

谢淮岸这一路跑死了两匹马,没日没夜的跑了七日,回到平洲的时候,他已经形容潦草,宛如乞丐一般,不过到了平洲城,他也并未显得格格不入。

战乱让平洲变得满目疮痍,全城皆是流离失所的难民,是从别的地方流浪来的,谢淮岸走在人群中,丝毫不显得突兀,甚至还有人以为他也是难民。

“池家大婚,施粥了,大家快来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都朝着池家跑去。

灰蒙蒙的长街,所有人朝着唯一红色的地方跑去,那是人间唯一的希望的颜色。

谢淮岸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大家都捧着热粥,脸上露出久违的幸福的笑容,谢淮岸声音有些沙哑,问道:“这是怎么了?”

“东家大婚啊,你饿了吧?”老妇人慈爱的问道。

谢淮岸摇摇头,看着挂着满满红灯笼的池宅,他们大婚的时候时不时也是这样的?他当时没有心情看,也看不到。

礼堂上高朋满座,大家面上都露着快活的笑容,谢淮岸遥遥的站在人群中看着,新人入场,那红色的衣服,刺眼的疼。

“我要进去看看。”谢淮岸想要冲进去。

仆役以为他是来闹事的,将他轰了出去,棍棒打在他的身上,他痛彻心扉,胸口郁结着一口血,他咳了出来。

又下起了雨,十月底的雨,冷彻骨。

谢淮岸倒在血泊里,不愿意动弹,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神色匆匆,有人以为他死了,绕着他走开,满脸晦气。

“别死在家门口,冲了少爷的喜气,把他丢远点。”池家的仆役喊道。

谢淮岸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远,又摔倒。

一把伞挡在了他的头顶,俞颂雅一袭红衣,站在漫天雨中,道:“我就说吧。”

谢淮岸抬眸看她,眼中毫无情绪。

“难道没了那个哥儿,你就要自暴自弃了?”俞颂雅皱眉,“若是你这般,我可看不起你。”

谢淮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对说得对。”

“这才对嘛,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俞颂雅笑得天真烂漫,“我还让母亲跟皇帝伯父帮你告假了,你现在收拾收拾回去,还可以赶得上封官。”

谢淮岸目光阴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当今皇上亲姐姐的女儿,长乐郡主是吧?

一阵秋雨一阵凉,南原尉迟家深宅大院里,池宴许在梦魇中总是醒不过来。

这可把尉迟蔚然和颜钦给急坏了,就算老二从千军万马里中了十几箭,命悬一线,如今修养了一个月,也好了起来。

只有池宴许,还一直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