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不归
归雪间被于怀鹤抱着,悄然落地。
打又打不过,归雪间准备老实认输了。
他眨了眨眼:“我……”
于怀鹤淡淡道:“闭眼。”
归雪间想,看来这人是打算亲自解决自己了。
他闭上了眼。
一阵冷风吹拂而来,有雪落在归雪间的脸上,不疼,反而有种舒适的感觉。
归雪间一怔,睁开了眼,细雪在他的睫毛间簌簌而落。
于怀鹤将雪吹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何时,归雪间的手被人握住,雪团砸在了于怀鹤的脸上。
他团的很松软,砸中后散乱开来的雪沾染在于怀鹤的鬓角。
归雪间歪了下头,有些失神地望着于怀鹤。
对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狼狈落魄,眉眼反而显得越发英俊逼人。
于怀鹤半垂着眼,捧住归雪间的下巴,低下头,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比雪落在脸上的感觉还要轻。
日光照在雪地上,将一切都映得很明亮,于怀鹤立于光中,他说:“归雪间,你赢了。”
归雪间睁圆了眼。
不是很光明正大,有作弊的原因在,但不是归雪间主动贿赂,而且这个人是未婚夫,是喜欢的人,好像也没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三人一蛇:怎么没关系,我们有关系
第136章 照月阁
别风愁想来看热闹,才走过来,就听到于怀鹤的话,像是在纳闷他们两人做了什么。
亲的太快了,又在屋檐下,背对着几人,好像没被看到。
归雪间的脸有点热,下意识松了口气。
别风愁知道了结果,神情一言难尽,好像是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人了。
虽然得了名额,归雪间却不是很想和陌生人一同赏雪听乐。
没有于怀鹤,也没有别的朋友,对归雪间而言不会很有趣。
他想了想,对舍友们说:“不如我们今日一同去湖心亭赏雪,怎么样?”
别风愁立刻忘了归雪间和于怀鹤违规作弊的事:“好啊!”
至于那个名额,可以让给隔壁院子的同窗,他们六个人可以同去,不必非得有一个落单。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归雪间又出钱买了些糕点,一行人拎着酒,去往湖心亭。
昨天才下了一夜大雪,湖水没有结冰,两岸皆是一片雪白。
天彻底暗了,月亮倒映在湖面,像是一把碎掉的银色碎屑,随着涟漪时起时伏。
皎白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将一切映得很美。山中的灵气氤氲着,恍若雾气,山湖之景似真非幻。
在场的都是修仙之人,不畏严寒,四季都穿一套衣裳,唯独归雪间一人披着千金裘,裹得严严实实。
亭中没有灯笼,仅在桌面边缘镶嵌了几颗夜明珠,光线很是昏暗。
几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打打闹闹,和想象中的安静清净截然不同。
严壁经叹道:“有酒有友,赏月赏雪,可惜没有乐声。”
别风愁骂他:“你一个和尚,怎么天天就想着享乐?”
难得做一次宴会主人,归雪间决定尽量满足舍友们的要求。
他说:“我学过一段时间琵琶,你们要听吗?”
他已经练习很久,不至于像小道士听到的那样了。
冷风中,归雪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普通琵琶,戴上假指甲,轻轻弹拨。
临近新年,泠泠乐声中,别风愁似有触动,在朋友们面前讲出对未来的愿景。
他说:“我要在书院里好好读书,日后继承母亲的族长之位,才能不让同族受魔族欺辱,也不会被人族修士欺骗。”
在书院读了两年书后,别风愁对人族的改观很大。人有好有坏,他需要一一辨别。
说完了,别风愁又肘击了一下严壁经:“和尚你呢?”
严壁经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贫僧自然是修行佛法,普度众生。”
别风愁说:“你认真的啊。”
严壁经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真心修佛,作为城主之子,修道之路要容易得多。
两个人都说了,这件事似乎也变成了宴会上的一项活动。
严壁经身旁坐着的是孟留春,他挠了挠头:“我来书院的时候,只是想避避风头,混个日子,现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现在我想当一个丹修。弄云仙人的手札中记载了许多以俗世的普通药材代替灵药,治疗瘟疫的想法。我得了仙人的传承,也想继承他的遗志,继续钻研下去,救助千万世人。”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莽莽撞撞,每个人的愿望好像都有了变化。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向于怀鹤望去。
于怀鹤淡淡道:“与未婚夫一同游遍九洲。路见不平,斩妖除魔,收集齐世间十珍八宝。”
孟留春惊讶道:“你竟然会对这些感兴趣。”
归雪间默默地听着,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舍友们并不清楚,但归雪间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十珍八宝是约定的成婚聘礼。
严壁经微微一笑:“孟施主,你想的未免太过浅显。”
别风愁和孟留春摸不着头脑。
归雪间觉得严壁经这人有点可怕,从于怀鹤购入天青垂水这件事,就能推测出这么多。
孟留春又说:“还以为你想成仙呢。于怀鹤,以你的天赋,日后肯定会成仙的。”
于怀鹤偏过头,看向归雪间,回答道:“不一定。”
归雪间一怔。
十四岁时,于怀鹤放弃下棋,选择了剑,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在修仙之人追求的成仙上,却好像交由另一个人决定了。
照理来说,是不应该打扰在场的唯一乐师。但比起听曲子,大家还是更想知道归雪间的愿望。
归雪间是那类看起来没什么愿望,很容易满足的人。
指间的弹拨慢了几分,归雪间慢慢地想,慢慢地说:“我想活着,想阻止魔族入侵,想要成仙,想和于怀鹤永远在一起。”
别风愁笑道:“归雪间,没想到你的愿望这么多。”
大家又找了一会儿小鱼,发现它醉倒在酒坛子里,已经不省人事,只好放过它了。
一曲终了,归雪间收了琵琶,脸靠在了于怀鹤的肩膀上。
余光瞥到小鱼的脑袋从酒坛中探了出来,绿豆大的小眼睛很清醒,根本没醉。
以往这样的热闹,小鱼肯定也是要凑一凑的。这一次却很沉默,它望着湖面的碎月亮,好像是有点伤心了。
不过片刻,归雪间想到了原因。
其实小鱼活的时间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大,它已经经历过许多冒险,它有最想要的东西,为了那个人愿意永远留在孤独的秘境中,但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所以它不愿意说出自己不能实现的愿望。
归雪间没有打扰它。
夜深了,众人喝的半醉,一同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归雪间和于怀鹤落在最后,离热闹有点远。
又下雪了。
可能因为雪代表归雪间过去对自由的向往,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天空飘落的雪花,又伸手接住它们。
这样的温度对一般的修仙之人而言很平常,归雪间的指节却被冻得发红。
于怀鹤将撑开的伞用灵力悬停在半空中,握住了归雪间冰冷的手指。
这种时刻,这个人的体温又是温暖的了。
归雪间喝了点酒,犹豫又犹豫,还是问:“万一……我没能通过照月阁的试炼呢?”
倒不是他提前泄气,而是对结果的合理怀疑。归雪间对自己的评价较为客观,大多时候都有充足的自信。如果考的是阵法,或是灵力的控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但在某些方面,他确实欠缺天赋,比如有天下第一的剑修教导,他也不可能学会《千秋岁》的一招一式。
法诀的修行对修为的要求很高,周先生提前帮归雪间拒绝了这些课程,归雪间从没有接触过法诀。
要不要先学一学,或许到时候试炼会容易一点。
从青如斋出来后,归雪间胡思乱想很多。
两人的手握着,于怀鹤半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归雪间,没有说他一定可以做到。
归雪间知道,“一定”这样的词语,于怀鹤一般用于要求自己,而不会要求归雪间做到。
就像得知归雪间没有仙骨,无法进入书院读书时,于怀鹤不是让归雪间放弃,而是选择的是去找花先生,展示他的阵法天赋。
短暂的沉默后,于怀鹤说:“一百年前,照月阁有一个弟子突然堕魔,叛出师门,杀了十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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