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其金
情到浓时,玄白衣衫被无情剥下,随意扔在地上。
梁俨将爱人从小榻抱起,只听得一声惊呼。
梁俨站立着抱着爱人亲吻,指尖触碰之处皆是冰机雪肤,细腻非常。
这美妙难言的触感他想了一年,念了一年。
四唇分离,呼吸紊乱,气息交缠。
不过一个对视,天雷便勾动地火。
小别胜新婚,两人相视一笑,亲吻着滚到了床上。
“你——”
“宝贝,我等了好久~”
“我也是。”
“宝贝,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我在渤海每晚都想和你这般。”
“嗯~我也想啊,每晚都想。”
“宝贝,你声音好好听,再哼两声——”
“不要说了——”
床架喑哑,梁俨瞳孔失焦,不再出言,只不住亲吻爱抚。
床架停止哭泣,两人喘着粗气相拥,四目相接,看着看着便又亲作一团,似乎要将这一年的肌肤相亲都在今晚补回来。
不过亲了一回嘴,梁俨又蠢蠢欲动。
正欲伸手抚弄,低头一看,瞳孔一紧。
一片殷红。
刚才的湿润是凤卿的血!
沈凤翥见他,微微撑起身,虚虚问道:“阿俨,你累了么?”
“凤卿,你受伤了!”
鲜血将梁俨的神智拉回,急切道:“快躺下!你乖乖的别动,我去找冯太医——”也来不及穿齐整,只弯身捡了脚踏上的衣裳裹身。
“不要去,嘶——”
沈凤翥附身欲拉梁俨的手臂,结果扯动了伤处。
梁俨闻声停下,转身跪在脚踏上,捧住爱人的脸,声音发颤:“怎么了,哪儿疼,宝贝,哪儿疼,告诉我。”
沈凤翥淡淡一笑:“不疼。”
梁俨流泪,无尽欲念化成了难言疼痛,仿佛心疾发作一般,只颤抖着手臂用巾帕清水将血迹清理干净,风一般出门,找了冯蕴来。
冯蕴和安济堂的学生在渤海救了许多人,今日被敬了许多酒,正睡得香甜,猛地被梁俨喊醒,吓了一跳。
“小子,你又来做甚,都回大燕了,没人受伤了——”
“冯太医,凤卿,凤卿受伤了,流血了!”
冯太医一听沈凤翥流血了,心下大骇,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就随梁俨去了小院。
进了房间,闻见满室腥膻,又见小公子面颊绯红地躺在床上,冯蕴看了一眼梁俨,面皮嘴角不住抽搐。
冯蕴给沈凤翥摸了脉,想要看看伤处,沈凤翥死活不干。
梁俨知道爱人面皮薄,走到床边,在冯蕴耳边说明了缘由。
冯蕴听完翻了个大白眼,不停抚摸胡子,半晌才道:“还好只是房事不畅,不是刀枪之伤。不过将军,你这房事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就别勉强小公子了。”
梁俨刚放松下来,听了这话,心上猛地被插了一箭,反驳道:“我怎么不行,我们小别重逢,我有些激动,就是…可能,也许,大概用力了一些。”
冯蕴瞥了梁俨一眼,淡淡道:“那还是不行啊,这都多久了,你还会把小公子弄伤?”转头又看向沈凤翥,“你这孩子也是,这事儿也迁就他?”
听到“迁就”二字,心上又插了一箭,梁俨巴巴看向沈凤翥,“凤儿,你在迁就我?”
冯蕴哼了一声,心道小公子当真是个好性子,殿下不通房事还能忍这么久,“公子,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须认真回答我,你以前跟殿下欢好,是不是次次都疼?”
沈凤翥看了一眼面容严肃的冯蕴,又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的爱人,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冯蕴忍住上扬的嘴角,轻咳两声整肃神情,拍了拍梁俨的肩膀,“殿下,你年纪还小,这房中术不会也属常事,这个,这个,那什么,你先给公子上些止血化淤的药膏,这些日子别折腾他,我明日给你找些秘戏图,你慢慢学吧,等学好了,你们再行房。”
说罢便出了房门,不过眨眼,冯蕴的低笑声传入房中。
梁俨的那颗脆弱少男心被万箭穿过,四分五裂,碎成了渣。
沈凤翥见爱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心疼不已,撑着身子起来,靠在他肩上,“你别听冯太医瞎说。”
“你骗我,你在演戏骗我。”梁俨耷拉这肩膀,可怜巴巴地看向沈凤翥,像只落水小狗,“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宝贝,我要听实话。”
明明露出那样沉醉的神情,明明每次都夸他,明明每次都说舒服,他以为自己很厉害,凤卿和他每次都一起共赴巫山极乐之巅。
沈凤翥抿了抿唇,然后蹭着爱人的脸颊,柔声道:“这个有那么重要么?只要是跟你,怎样都好,真的,阿俨,我没骗你,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觉得很快乐。”
听了这话,梁俨的渣渣心成了灰。
梁俨叹了口气,心道凤卿真是在迁就自己,自己真是个傻子,以为他们是共享鱼水之欢,殊不知是自己单方面享受,甚至自己一直在伤害凤卿。
第二日,冯蕴如约送来了秘戏图。
连劲爆动作片都鉴赏过不少的某人,这些清淡小图根本开不了胃。
沈凤翥在旁边瞥了一眼就羞得脸颊涨红,眼神飘忽,轻轻侧过头,不肯再看。
等等,这些图旁边有小字。
是房事技巧!
“宝贝,一起看嘛~”梁俨将人抱在腿上,附耳笑道,“别害羞呀,你也学学姿势,我不信咱们照着做还不行。”
春日萌动,图上的赤条条小人换着地方欢好,这图画得细致,私密之处,表情神态一应俱全。
两人在桌边看图,看得浑身燥热。
两人昨晚没有做成,如今看着图,忍不住吮嘴吸舌,抚摸对方。
梁俨飞过去把门关了,虽然不能交合,但亲亲摸摸还可以,两人褪了衣衫,学着图上动作,从下午玩到黑夜,以解一年相思之苦。
在众人翘首盼望功赏时,梁俨认真学习,等沈凤翥后面的伤养好了,终于运用所学知识一雪前耻。
沈凤翥面颊潮红,餍足地趴在床上细细喘气。
梁俨笑道:“这次是真舒服吧?”
凤卿演不演戏真的不一样,原来刻意为之的声音虽然也勾火,但跟真情实感还是天差地别。
刚才凤卿的声音就像完全熟透的浆果,在他心里积淀了淫靡的甜。
虽然音量细细弱弱,像一根根羽毛,但却根根带着软刀子,这刀便是色字头上那把刀,让人无法不动心动情。
沈凤翥将人推开,缩到被子里,“我刚才…是不是太轻佻放荡了……”
今晚确实不同以往,他忍不住发出让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热的声音。
太舒服了,怪不得那么多人贪图床笫之欢。
确实是人间极乐。
梁俨见爱人害羞,也钻进被子,与他嬉闹。
两人嬉闹半晌,终于受不住热便钻了出来,梁俨把人扒拉到怀里,“现在不疼了,喜欢跟我做了吧?”
沈凤翥梗着脖子,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是羞得埋到温热颈窝里。
梁俨见他又害羞,觉得可爱,又开始躁动。
耳朵被轻轻舔舐,沈凤翥呢喃道:“阿俨,不要了,已经三回了。”
“三回怎么了?”梁俨笑笑,“让我吃顿饱饭吧,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饿了多久”
说罢,梁俨将人挖出来,看了半晌绯红俊颜,用舌尖摩挲揉开拒绝言语。
滑腻白皙的臂膀抬起,慢慢环住温热脖颈。
两人度过了一段没羞没臊的日子,沈凤翥的骑马耽搁了许久,这几日歇了房事,便想着去骑马。
两人坦诚相见时,梁俨见他身上有伤痕淤青,手心也多了茧子,便问他是怎么弄的。
知道是为了自己学骑马之后,受了刀伤都没哭的人留下了泪。
因为骑马沈凤翥的身子却好了许多,吃饭也没那么挑食了。
冯太医见了也对他说,少疼惜爱怜些,也许凤卿的身子还会更好。
他的心在煎熬,他不想他的小凤凰受一丝痛楚,可又希望他越来越健康,能越飞越高。
时光飞逝,转眼凤凰木的花儿都谢尽了。
崔璟拿着自己的告身,心里发慌:“凌虚,为什么你的升职告身和功赏还没来,真是急死人了。”
梁俨淡然一笑,道:“也许这次我没有功赏。”
钟旺道:“也许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吧。”
“怎么会,难不成族叔真的……”崔璟捏紧了拳头。崔嶙崔峋那两个虽也去了渤海,次次出兵都是溜边儿,但是得到的功赏却比他还高些。
他好歹姓崔,族叔没有抹了他的功劳,但是凌虚不姓崔,难道族叔当真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让凌虚为清河崔氏垫脚?
小叔和族叔难道没达成一致?
“将军,将军,快去星落码头,有,有大船——”卫小虫跑得满头大汗,脸肉乱颤。
梁俨问道:“看清楚是什么人没?”
海盗都被剿没了,但凡是要进碧澜岛的商船都要挂商旗,卫小虫这般惊惶,定然不是商船。
“不知道,瞭望塔瞧见的,那船大得吓人,只怕来者不善。”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梁俨让洪文去疏散码头上的百姓,然后带着兵将武器奔向星落码头。
弓箭手在码头举弓,那大船越靠越近,梁俨见那大船甲板上不过十来个人,皆打着空手,也没有弩箭武器,抬手让弓箭手退下。
十来个人昂首挺胸地下了船,为首之人是个白面无须的男人,看着约莫四十来岁,后面跟着穿着青红官袍的官员。
等众人站定,一青衫官员念道:“天使携圣旨降临,跪迎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