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其金
“着凉了么?”
沈凤翥听到梁俨打喷嚏,连忙撑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高热,这才放了心。
“阿俨,拿回遥密二城不算难。”沈凤翥重新趴回梁俨胸膛,汲取他的温暖,“你这般操劳,累病了怎么办。”
自从阿俨当了节度使,当真是一个人当五个人用,什么事情都要亲自过目,恨不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了,若不是自己硬要他陪着睡,这傻子恨不得就住在书房了。
“初来乍到,总得多看看,做到心里有数,省得吃闷亏。”梁俨将人搂紧了些,“拿回遥密二城不过是早晚的事,我在想如何才能拿下北离,夺一城和灭一国不可同日而语,何况灭了北离之后呢,战后安置也是个难题,若处置不当春风吹又生,那血不就白流了嘛。”
沈凤翥闻言抬起头,笑道:“还没打就在想打了胜仗之后的事了?”
“凤卿先生,先胜后战,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沈凤翥听他这样称呼自己,脸皮开始发烫,伸手捂住他的红唇,“我不过跟你闲谈几句兵法,不许这样喊我。”
梁俨歪头咬了下细嫩的小指,接着便将整根小指含进了嘴,吞吐吮吸。
沈凤翥咬了咬唇,迅速将手缩了回来,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说正事呢。”
“说正事?宝贝,我可没想在床上跟你谈什么正事。”梁俨低头啄了一口馨香发顶,“正事明日再谈,给你两个选项,二选一。”
沈凤翥见他又作怪,嘴角勾笑,问:“好啊,你说出来,我选。”
“第一个选项,我睡你。第二个选项,你睡我,选吧。”
“这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梁俨的手慢慢钻进丝绸里衣的下摆,摩挲如玉肌肤,“你选了,我再告诉你区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选了就不许反悔哦~”
沈凤翥腰间被摸得暖呼呼的,舒服得半眯眼睛,“那我睡你吧。”
他倒想看看阿俨又要玩什么花样。
梁俨舔了舔嘴角,慢慢扒下了两人的亵裤,凑到他耳边低语,“宝贝,你今晚可要疼我。”
沈凤翥感到下身一空,腰肢被阿俨掐住,他被扶着坐到了阿俨腰腹上。
第二日,沈凤翥睡到近午时才起身。
揉了揉酸疼的腰,想到昨夜情形,沈凤翥不由得烫了面颊。
刚梳洗完,沈凤翥就看到梁俨回来。
“头发都梳好了?”
沈凤翥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走到镜前穿外袍。
他现在是掌书记,管朝觐、慰问、聘荐、祭祀、祈祝之文及号令、升黜之事,同时也负责军队战情军需的记录、文书、信件等事务。
虽然这官职不大,但管的都是一手情报记录,祖父说掌书记必须由心腹中的心腹任职。
镇北军盘根错节,阿俨知心的人不多,他自然得把这个位置占好,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虽然掌书记算文官,他也不用点卯,但日日总得去军中晃荡一圈,混个脸熟。
梁俨见他不理自己,知道昨晚自己过分了,连忙凑到沈凤翥背后,抱住他撒娇卖乖。
“宝贝,别生气了,我昨晚太兴奋了,下次不敢了,这次就原谅我吧~”
沈凤翥听完肘了他腰腹一下。
昨夜这人让自己坐在他身上半宿,累得自己腰差点断了,哭着求他也不放自己躺下。
梁俨被肘得退了两步,见爱人脸颊气鼓鼓的,眼珠一转,捂着肚子蹙眉。
沈凤翥见梁俨还不贴上来哄自己,扭头瞥了一眼,见他微微佝偻,捂着腹部,连忙走过去扶住他。
难道阿俨今早练兵,添了伤处?
“伤着哪儿了?”
梁俨见笨蛋凤凰上钩了,一把将人抱住猛亲,亲一口哄一句。
沈凤翥刚被抱住就反应过来这人又装可怜,心里冒火,不过被梁俨亲了一脸口水,也就熄了火顺了毛,只说下次不许再欺负他,说罢就拉着梁俨去吃饭了。
梁俨夹了一块羊肉送到沈凤翥嘴边,“下午别去军中了,在家歇着吧。”
沈凤翥张嘴吃了,一边咀嚼一边摇头,等咽下去才说:“我喜欢去军营。”还想再说点什么,一块春笋又送到了嘴边。
“阿俨,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吃。”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张嘴接了笋块。
梁俨明白爱人是将门之后,对军营很向往,只是他不止一次亲眼看到有那胆肥心大的,前脚对爱人恭敬有加,后脚就用淫/邪目光盯着爱人的后背。
他的凤卿是高贵的,圣洁的,不容他人觊觎亵渎。
世人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的凤卿天生如此,与生俱来的美丽从来不是罪过,错的都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可是他无法因为不敬目光就治那些人的罪。
梁俨看着沈凤翥水汪汪的桃花眼,收回了筷子,“宝贝,其实家里的事也不少,微音的婚事也得早做准备,这些我也不懂,还得你操心,军中近来没什么事,你不必去那么勤快,你要看什么让人送到府上看也是一样的,这样也省得你日日跑,劳累得紧。”
梁俨现在很矛盾,他的想法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知道凤卿有才干,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可他现在却想凤卿一直呆在家里,不想让其他人见到这份只属于自己的美丽。
沈凤翥听了这话,笑道:“我不累。说起微音的婚事,你也别担心,宫里会派礼官来,我留了瑞叶在玉京盯着,等微音的婚礼办完了,瑞叶就闲了,到时候她来打理这节帅府。”
未等梁俨开口,沈凤翥又道:“现在府里是螺儿在管,本来我还怕她管不来,不过我前两日看了,账目银钱,人口调度她都拿得准。这几年她跟着你,胆气也大了,见那些人高马大的将官也不怵,她虽然不过十五岁,我瞧着却不让宫中那些年长女官,以后瑞叶又多了个得力的帮手,这府里你更不用操心了。”
梁俨闻言笑道:“你小看螺儿了,别看她在我俩面前乖乖的,在外面,那气势比男儿还大些,连萧勉和丰羽书在她手里都吃过亏,我那十八卫现在看到她都喊一声李姐姐。”
沈凤翥惊喜道:“螺儿这么厉害呢!阿俨,你真是运气好,随便捡的丫头都是人尖儿。”
梁俨又夹了块排骨放到沈凤翥碗里,“这不还是王妃会调教吗,等什么时候海月和瑞叶回来了,我这节帅府才算是人到齐了。”
说起海月,沈凤翥放下了筷子,梁俨问怎么了。
“到了蓟州,陆炼却不让我见哥哥了。”
“那人是条疯狗,你别跟他较真,免得伤了自己。”梁俨用勺子舀了一勺饭喂过去。
沈凤翥见他又喂自己,虽然没甚食欲,但还是张口吃了,“我知道,陆炼那人脾气古怪阴沉,软硬不吃,我是真摸不准他,哥哥在他手上只怕会吃亏。”
梁俨想起那日在密室的情景,道:“陆炼那人虽然不算良善,又很执拗,但云卿也不是吃素的,我觉得…他俩谁吃亏还真说不准。”
“哎,你不知道,我哥哪里都好,就一点不好。”
“哪儿不好?”
沈凤翥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跟你一样,容易心软。”
梁俨笑笑,“云卿清冷刚烈,瞧着可不像心软的人。”
沈凤翥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哥只是瞧着冷傲,其实心肠最软。他初入金吾卫时巡街,每日带着很多钱出去,我父亲以为哥哥学坏了,学着别人出去喝花酒,没想到他是带着钱去买那些摊贩卖不完的东西,晚上就分给那些乞丐孤儿。”
梁俨听了眉毛一挑,“我原以为云卿只是刚烈,没想到如此高洁。”
沈凤翥疑惑道:“阿俨竟不知我哥哥雅号的来历吗?”
梁俨尴尬一笑,“以前确实不大注意这些。”
“我哥哥做事不为虚名,有知恩的问起来,只说自己叫云鹤。后来有好事之徒觉得我哥不过是在沽名钓誉,就起了个云鹤君来讥讽我哥哥。我哥不在意这些,只管做自己的。后来陛下知道了我哥做的事,在春狩时喊了我哥一句‘云鹤君’,这才变成雅号。”
“云卿古道热肠,这些人自己心脏不算,竟还讥讽他!”
沈凤翥笑容惨淡,“古道热肠又如何,受他恩惠帮助的人不知凡几,到头来却只有一个荀彰为他奔走。”
梁俨见他心绪低落,不想再吃饭,便盛了一碗汤喂他。
刚喂了几口,螺儿如疾风一般跑了进来。
沈凤翥见状笑道:“你这丫头,刚跟殿下夸过你,现在却跑得跟猴儿似的,越发没规矩了。”
螺儿咽了口唾沫,摆了摆手,气喘吁吁道:“不是,是小虫哥让我跑来通报。”
“何事?”梁俨放下汤碗。
“他说陆炼把崔霓杀了!”
第124章 借刀 你这般喜欢沈侯,他可喜欢你?……
等梁俨和沈凤翥赶到节度使衙门时, 崔霓已经死透了。
“陆炼,你疯了!”梁俨怒气冲天,走过去一把攥住陆炼的衣领。
浓黑眼睫低垂, 陆炼那张阴冷俊美的脸难得浮上笑意,握住梁俨的手腕, 手背上青筋突出,用力一扯,挣脱了桎梏。
“镇北兵马副使崔霓聚集众将,以下犯上, 意图谋逆。”陆炼整了整凌乱的衣襟,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了什么,“我,陆炼, 陛下亲封的节度副使,自当为陛下平定乱贼,为殿下分忧。”
梁俨在路上听卫小虫讲了前因后果。
今日是崔霓生辰, 他像原来一样在衙门中宴请镇北军中的高级将官。
按照规矩,他现在是没有资格在衙门中置办酒宴,可他任节度副使四载有余, 在衙门中颇说得上话, 又出身名门, 出手阔绰, 众人都领他这个情。
可陆炼每日会到衙门处理公务, 见他这般行事,自然不悦,当即就让人撤了酒宴,崔霓因喝了二两黄汤, 又见是陆炼,当即就跟他顶了起来。
卫小虫说两人最开始只是吵嘴动手,后来崔霓就开始骂陆炼的祖宗,说什么他崔家下三等的奴婢都比他高贵,让副使少在他面前拿大。
骂战时骂祖宗是常有的事,梁俨和卫小虫都不明白陆炼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经过沈凤翥解释,他们才明白崔霓是戳人家肺管子上了。
原来陆家先祖曾是清河崔氏的马奴,当时天下大乱,陆氏先祖偷了崔氏两匹马逃跑,然后投到太祖麾下,跟着太祖立下汗马功劳,这才得封镇国公。
崔氏是千年世家,对于陆氏这种奴隶出身的武勋,面上恭敬,心里却是瞧不上的。
梁俨看着地上的崔霓,焦头烂额,“陆炼,没有本王的命令,谁准许你杀他的?”
陆炼挑了下眉,捡起地上染血的剑,“此乃陛下赐我的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说着走到崔霓身边蹲下,撩起一角锦绣拭去刃上鲜血。
“陛下说此剑能斩官民,亦可斩王侯。”站起身收剑入鞘,陆炼看向梁俨,“崔霓不臣,心存谋逆,我自会上奏,不劳殿下费神。”
“你——”
狂悖二字还未说出口,梁俨被沈凤翥拉了拉后腰带,示意不要再说。
陆炼扫了一圈四周脸色苍白的众人,淡淡道:“把他拖下去,送回幽州崔家。尔等身为官将,见崔霓知法犯法,却不加阻拦,视为从犯。”
接着,陆炼又朝梁俨拱手道:“殿下,这些官将该以军法处置,其中刘校尉、林校尉、高将军、安郎将、段郎将与崔霓一道出言不逊,污蔑天家,意图谋反,臣以为该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