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归鹤
三皇子妃曹氏也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当初贵妃也是挑中她的门第。只是这婚前婚后贵妃母子的态度便是云泥之别了,是而曹氏在贵妃这个婆婆面前一直是低眉顺眼,说话稍大声点也是不敢的。
“吾儿让你说什么?”贵妃叹了口气,近身的年长侍女走过去主子按头。
“王爷说让母妃不必担心,七皇子终究年纪尚幼,纵然莼昭仪如今得宠也不足为患。王爷还说燕郡王刚刚为薛家的嫡公子作保,是断不会倒向七皇子的,请母妃宽心。”
“他心中有数便成,本宫的指望全在吾儿身上了。”贵妃对政治夺权这套一窍不通,这么多年多是兄长指点着。只是一直被太子压了一头,所幸这两年儿子身边来了一位足智多谋的高人,经他指点才逐渐与太子有了分庭抗礼之势。燕郡王萧恪是他们母子花了大价钱才换来的助益,如今莼昭仪也想给自己儿子争去,贵妃心里如何不担忧。
心中烦躁,挥手喝退了侍女,看向儿媳的时候不由冷下脸,语带不屑斥道:“等陛下御笔朱批之后,你便回去娘家一趟,让你母家好好尽尽力。淳儿虽纳了薛家之女,但那终归不过是商贾之女,越不过去你正妃之位。你既嫁入皇家,便该一心为了夫婿。来日淳儿得登大位,你自也能享后福!”
三皇子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乖顺模样。即便被贵妃如此训斥,仍是低着头乖乖称是。
贵妃一贯看不惯儿媳这副经不起大事的鹌鹑模样,心里又烦闷起来挥挥手便将儿媳赶了出去。
旁边侍女过来奉上香茗,轻声劝慰,贵妃心头窝火,同心腹侍女数落起了这个唯唯诺诺的儿媳来,“本宫瞅着她那平日那模样就来气!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若不是早些年多有仰仗她母家,哪还能让这种人忝居正妃之位!害得本宫至今连孙儿都抱不成!”
“娘娘说的是。这不幸好殿下身边添了一位聪慧的薛家小姐嘛!定能为娘娘诞下金孙!”
三皇子府中倒也有不少妾室,但拢共就那两位小官家的良妾和三皇子妃生育了三个女儿,至今膝下一个儿子都无。只是侍女的宽慰并不能让贵妃宽心,反而依旧不悦道:“好什么?!那薛氏不过是商户之女,这等身份生育吾儿的长子,本宫哪里能释怀!”
侍女站在一旁给贵妃锤着肩,柔声劝慰道:“虽说薛家小姐出身不高,但他嫡兄长不日便能入朝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若到时候薛家小姐真为娘娘生下金孙,娘娘再让殿下给薛小姐请封个侧妃封号,照样入得宗室玉牒。实在不成,王妃膝下无子,名义上抱养到她膝下,也是个嫡子的名分不是嘛!”
“唉……只盼吾儿争气。”
“娘娘宽心。殿下如今得了诸多助益,在陛下面前也是颇得颜面。倒是娘娘此时该细想想如何让陛下回心转意,七殿下如今讨得抚宁侯做师父,不就是因为昭仪娘娘得宠?您得加把劲儿,若是哄得陛下一心在您身上,将来殿下离那位子如何还有阻碍?”
那侍女一张巧嘴,句句都说到了贵妃心坎上,没几句就哄得贵妃放下了心中的忧愁,一门心思转到如何争宠上去了。
萧恪此刻坐在齐帝身侧的小凳上,莼昭仪也伴驾在侧。
场中贺绥牵着马的缰绳,带着七皇子熟悉马术。他秉性耿直,惯是不会也不屑那套谄媚言辞,尽管对着尊贵的皇子也不会闭着眼夸耀。
七皇子虽人小鬼大,有些心机成算,但到底从前是娇生惯养大的,这骑马虽也学过,但那些个教习师父个个瞻前顾后,要么就是溜须拍马,导致年纪较小的几个皇子至今也只会骑那些个温顺的小母马。
今日本是要给父皇露一手的,却不料贺绥今日正巧给他换了匹刚成年的公马。那马虽是宫里人早驯化过的御马,但到底同从前的小马截然不同,被扶上马只往下看了一眼,萧定闻就觉得莫名恐惧,仿佛有一种马上要摔下来的感觉,而这匹公马的马腹是他夹紧双腿也无法夹紧的,尽管贺绥在一旁帮忙拽着缰绳,他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萧恪在旁看着萧定闻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已是有些幸灾乐祸了,只不过面上还算平静。
在莼昭仪担忧地向齐帝表示担心七皇子摔下来伤着,想换匹温顺些的马儿时,萧恪立刻在旁道:“陛下、娘娘,臣倒是觉得七殿下定能驾驭这马,殿下是陛下的儿子,区区一匹凡马,驯服它定是不在话下。”
齐帝被恭维得心里舒坦,频频点头,开口便驳了莼昭仪的请求,只道:“爱妃宽心。闻儿是朕的儿子,今日定能驾驭得了这畜生,再说抚宁侯也在,以他的身手必不会让皇儿受伤。”
“……陛下说的是,是臣妾妇人之见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莼昭仪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得应下,贴身侍女在身后轻抚了下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萧定闻起先是十分不安的,尤其是马儿被贺绥牵着慢慢绕着四周跑动时,他只感觉自己心都快要跳出来一般。
“殿下不慌,稳住身子、夹紧马腹。”贺绥牢牢牵着那缰绳大步走起来,一边用言语轻声指导七皇子夹紧马腹,仔细感受骑马的感觉,一边迈开步子,牵着那马跑得稍快了些。
萧恪在场下目不转睛盯着贺绥瞧,看着他抬臂擦去额头的汗,也不由跟着有些紧张,却不是因为担忧对方出什么岔子。贺绥从来都是如此认真的性子,他才不管七皇子到底是什么目的找上自己,何时何地都是坚持本心毫无动摇,萧恪在旁看得有些入迷,连齐帝同他说话都是慢了些才反应过来回话。
莼昭仪在旁轻笑了两声,打趣道:“看起来燕郡王同抚宁侯感情甚笃,光是看人都能看得痴了。”
萧恪双手拢在袖中,坐着侧过身朝莼昭仪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笑言道:“让陛下和娘娘看笑话了。”
“瞧允宁如今这模样,若是来日抚宁侯子承父业出征,你岂不是要魂不守舍害相思病了?”
齐帝在旁有意无意说了一句,萧恪心中一警,却并未慌慌张张否认,反倒是挤出一脸笑容,全将齐帝那句话也当笑谈应付道:“要是真有那么一日,臣就自请去给陛下当监军去,免得陛下瞧着我生相思病,要骂我不成器了!”
这玩笑话倒让齐帝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两声,手指着萧恪对莼昭仪说道:“爱妃你瞧瞧这小子!竟这么没出息!”
莼昭仪不知底细,没敢轻易接话,只笑道:“臣妾只觉得燕郡王这是重情,连人都舍不得。”
等齐帝同妃子调笑完了,萧恪才道:“臣方才胡说八道,让陛下和娘娘看笑话了。”
这边言语间刚经历了一番波折,马场之内萧定闻已渐入佳境,他从最开始的紧张逐渐变得放松自如,身子虽还有些僵硬,却能保持些镇定引导马儿。
“贺侯,能否放开让我自己一试。”萧定闻大着胆子让贺绥放开缰绳,贺绥没有立刻松手,而是牵着马在场中兜了一圈才慢慢放开手。
七皇子全身心都在手中的缰绳上,他能感到贺绥牵引的力道在慢慢放轻,到最后人什么时候松手的他都顾不上察觉,更不敢回头去寻人。因为那马儿极为灵敏,只要他身子稍微歪一些,御马前行的方向也会跟着变。
等骑着马安稳在场中跑了一小圈后,萧定闻驾着马朝着齐帝的方向走了几步,发自内心地喜悦道:“父皇,儿臣可以驾驭得了这御马了!”
齐帝对儿子赞许有加,莼昭仪在旁也是一脸喜悦。
萧恪在旁瞧着萧定闻有些红扑扑的小脸,又歪着头贺绥有说有笑,手指无意识轻捻了几下,心里生出几分暗暗的不爽来。
但变故在那一瞬突发,许是七皇子侧着身子同贺绥说话,因为驯马成功的喜悦而有些放松了缰绳,那马不安地跺着马蹄,突然一个扬蹄直接向前奔跑起来。萧定闻慌张之下差点被那马掀出去,又因为紧张牢牢扯着缰绳,身子却歪了过去,那马猛地向左一歪马头原地打起转来,眼瞧着就要把人摔下来。
莼昭仪慌张叫了一声,起身拽住了齐帝的衣袖。
周遭侍卫宫人也想着过去救,要知道如果七皇子摔下马,一不小心被马蹄踩一下,不死也得伤,可那马有些暴躁哪里是能轻易接近的。
就在此时,一只手从旁扯住缰绳,随后一个漂亮地翻身就落在了马鞍之上,正坐在了七皇子身后,正是贺绥。
只见他双腿夹紧了马腹,将萧定闻牢牢护在身前,双手牢牢扯住缰绳,控制着御马的动作。萧定闻惊魂未定,整个人向后靠在贺绥身上,无处安放的双手也跟着抓住缰绳。
贺绥双手松了下,包住了七皇子的双手,略俯下身在男孩耳边轻声安抚道:“七殿下勿怕。抓得不必太紧,稳一些,不能光说出口令,要身体让马儿感觉要站下。臣就在殿下身后,您再试一次。”
“吁、吁…吁!”贺绥的话给了七皇子莫名的信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收紧了缰绳,同时稳住身体没有多余的扭动。
御马逐渐平稳下来,贺绥安静地坐在七皇子身后引导着男孩掌握着驯马的技巧。直到御马嘶鸣一声前蹄小小起扬了一下后彻底恢复平静,萧定闻才呼出憋着的那口气。
贺绥翻身下马,伸手将双腿有些发软的七皇子抱下了马。
齐帝和莼昭仪越众赶来,自有贴身的太监上前替贺绥扶住七皇子,贺绥则退后两步朝齐帝躬身抱拳行礼。
七皇子还有些气喘,却一把拉住了贺绥的手臂,对齐帝道:“父皇,今日是儿臣莽撞了,亏得有抚宁侯在,不仅救了儿臣,还教会儿臣如何临危不惧。”若说起先找贺绥当教习师父大半是出于拉拢萧恪这个目的,此刻萧定闻却是真心实意生出了更多对贺绥的钦佩和向往。
只是萧恪看到萧定闻整个人扑到贺绥怀里时,脸色由没忍住变了下,所幸齐帝的目光全集中在宝贝儿子身上,全然没有看到身后人的异样。
齐帝颔首算是默认了七皇子的话,随口发落了平日训育御马的官员。而有了萧定闻开口回护,其他人也便不好找什么理由将这次惊马的事推到贺绥身上。
站在齐帝伸手的萧恪这才慢慢松开了袖中攥紧的拳,原本想好的开脱后辙也暂且放下了。
七皇子受了惊吓,虽说贺绥力挽狂澜没闹出什么伤来,齐帝还是传了太医,一行人簇拥着回了七皇子居住的寝殿。
萧恪和贺绥到底是外臣,便得了吩咐先行回府,也算是有惊无险。
只是回程的马车上,萧恪却沉着脸同贺绥坐在了同一边,伸手挽住了贺绥的手臂,整个人靠过去。
虽说如今已是深秋,秋老虎过去了许久,到了黄昏时天也转凉了不少,但贺绥刚出了一身汗,身上潮热得难受,被一个人腻在身边终归是不舒服的。他试着推了下,见萧恪有些别扭,也不肯撒手,便没再坚持。只开口问道:“允宁,你这又是怎么了?是为今日惊马之事吓着了?”
萧恪如今在贺绥面前愈发像个幼稚的孩子,毫不掩饰自己的醋劲儿,直言道:“萧定闻拿那种眼神瞧你,又拉又抱的,我就是瞧着心里不舒坦。”
贺绥不由摇头失笑,有些无奈回道:“允宁,七殿下对我又没有那个情谊。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今日也是惊着了,没有旁的心思。”
萧恪却在旁毫不留情地吐槽道:“萧定闻满肚子的贼注意,他可不单纯。”
“你啊!你怎么连个小孩子的醋都吃?”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小孩子。你今日还同他共乘一匹,手拉着手骑马,你都没有这么教过我!”
面对萧恪的‘胡搅蛮缠’,贺绥没有半分不耐烦,反而含笑看着对方道:“正好说到习武骑马这事……允宁这身子也是单薄,既然你羡慕七殿下,那从明日清早起便早起一个时辰,随我习武,我一定倾、囊、相、授。”
萧恪坐起身看着贺绥,无辜地眨了眨眼。
“撒娇卖乖也没用,你这身子是该好好练练了,那……就这么定了,明早我过来喊你。”贺绥无动于衷,面带和善笑容一句话便敲定了这事,压根没给萧恪反悔的机会。
萧恪低头捂脸,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六十七章
秋日的天亮得更晚了,再加上天气转凉,萧恪这一觉日日都要睡到洪喜反复催才能醒。
可即便是醒了,也是迷迷糊糊闭着眼,由侍从婢女伺候着洗漱换了朝服,抽空还得在去宫里的马车里蜷缩着眯上一小会儿。
为着昨日一句醋话,萧恪睡得更少了。贺绥为了方便唤他起身习武,又搬回了主院。
本来依贺绥的意思是要分房别居的,但萧恪转念一想,这习武锻炼的事左右自己已是躲不过去了,便撒娇打滚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才换得二人同榻而眠。
贺绥体热,萧恪躺在他身边十分舒服,尤其是夜深了,睡得熟时,不知怎么的,便掀了被子整个人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抱住身边人。
萧恪这一夜睡得倒是舒服,竟没有因为秋风透进屋里来而半夜冻醒。只是睡得太舒服了,刚过丑时便要起身就更难了。
今晚值夜的是洪喜带出来的小厮徒弟,虽也是个伶俐的,但到底不是一直跟在萧恪身边的,对冷面的贺绥向来畏惧,即便是自家王爷丑时便被从榻上拽起来,他也不敢拦,只捧着衣裳候在一旁。
萧恪人坐在榻上,眼睛仍是闭着的,只口中含糊求了一句道:“阿绥,再饶我一柱香…实在是…睁不开……”
话说一半,又迷迷糊糊要倒。
“来。”
听到吩咐,婢女捧着铜盆上前几步。贺绥回身将搭在铜盆边沿的干净布巾侵入冷水之中,揉搓了两下,稍绞干了些便糊在了萧恪的脸上。
贺绥的动作不算粗暴,只是那水是昨晚特意吩咐过拿冰块镇了下才端来的,刚自榻上起身,身上必定还热乎着,被冷水这么一激登时就醒了。
“阿绥,我自己来便是。”萧恪抬手抓住了贺绥的手腕,自他手中接过布巾自己擦洗。从头至尾,没有对贺绥发一丁点脾气。
那侍女凑前几步,让自家王爷可以坐在榻边洗脸。萧恪却起身,将布巾放回盆中,抬手示意侍女退下,自换了贴身短打随贺绥出去。
“今日倒是没见到白琮,那小子莫不是偷懒了?”萧恪站在庭院之中有些不习惯地紧了紧袖带,他这两辈子摞一起也没穿过短打一类的衣裳。
秋日清晨凉风习习,天还未全亮,身上只有一件箭袖短衫,上衫下巴堪堪及腰,又没有中衣和罩衣。萧恪如今这单薄身子站在外面不由打起哆嗦,不过困归困,他却没有半句不耐和怨言。
贺绥穿得也是同样的劲装短打,只是衣料显得有些陈旧。听到萧恪这么说,他直言:“我没叫小琮。”
萧恪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贺绥顾及他的感受,刻意支开白琮。能让做事一板一眼的人为自己特意做什么,萧恪自是喜不自胜,嘴上却还要调笑两句道:“阿绥是怕我悟性太差,让白琮看了笑话去。这么一看,我们阿绥真是贴心。”
贺绥未接话,不过萧恪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沉腰收腹,双手平举不许泄力。”
憋着一口气,屈膝扎好马步,一边保持着双臂平举的姿势没一会儿,萧恪就感觉大臂挂了千斤重物一般酸涩,两条腿也直打晃。明明秋日清晨的风很是凉爽,萧恪也只觉得体内一股热意直往四肢百骸涌。
从方才起,贺绥就只让他做这一个姿势,在萧恪支持不住身子慢慢挺直时,站在身后双手扣在肩上,丝毫私情不理,直接一用力将人重新按回去蹲好。
“阿绥……我手臂真的抬不动了……”
贺绥板着脸丝毫不为所动,这个时候不管面前的人是谁都别想让他徇私。不过看着萧恪有些发白的脸色,他还是犹豫了下,伸出一条手臂稳稳托在萧恪平举的双手下面。
有了这股力道支持,虽然双臂酸疼不能缓解半分,但终归没有自己平举时费力了。贺绥一手帮忙托着,一手却压在了萧恪的肩头,将又有些站直的人重新按了回去,不时回头看不远处桌案上点着的香。
萧恪平日饶舌的功夫此刻是半点派不上用场,且不提此刻对贺绥管不管用,他眼下是真的累到一句话说不出来,不时抬头看向即将燃尽的香,一边咬牙硬挺,连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生怕泄了力气再绷不住。
不过大抵也是为着萧恪是初次,贺绥还是留了分寸,只让人站了两炷香的功夫就喊停了。可头次蹲的时候有些久了,双腿抖得不成样子,萧恪卸了全身力气就像就地坐下,被贺绥轻松捞了起来。
“不能坐。站起来走走,要不明日你要蹲不下去的。”
“阿绥,哈啊、明日……还要这样?”萧恪此刻脸颊红通通的,额头不停冒着热汗。
“嗯,万事不可轻言放弃。”贺绥先一步将萧恪躲懒的话头堵住,既已这么说了,萧恪当然不好说自己不习武了。一边取了布巾走过来替他擦干,免得萧恪身上冒着热汗再被秋风猛地一吹激着,一边又接着道,“你这身子单薄得厉害,我从前该带着你一起的。我让人备了些温水,你先润润嗓子,但不可喝得太急。”
被这么一说,萧恪才恍然觉得此刻嗓子干得厉害,每当他张开嘴喘息时,喉咙身处就仿佛刀割一般的刺痛,小厮送来一碗温水,他捧着慢慢喝了,又听到贺绥说起习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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