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教授，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那边出尽风头，毫无办法？”
韩耀坤望着季安实验室的方向，目光复杂，“如果那边真的能搞出丧尸病毒疫苗，我只能说这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不会认输，一定会尽快追上那边的脚步。”
赵祯还是不服气，可是他见韩耀坤主意已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指挥部这边同样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猜测到底是不是丧尸病毒疫苗。
和韩耀坤那边具体实验立项都要经指挥部这边批准不同，季安的实验室算是他各人的，项目也是私人投资，指挥部这边完全没有权利干涉，因此压根不知道季安具体的实验项目。
如果是其他实验，顾锦笙问都不会问，但如果事关丧尸病毒疫苗，顾锦笙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顾锦笙带着孔中城和万雪迎找到了季安。
顾锦笙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问道：“是丧尸病毒疫苗吗？”
季安已经习惯了顾锦笙的语言寡鲜，可以准确明白他的意思，“不是。”
顾锦笙得到否定的答案就不想再问了，当初有言在先，他绝对不会过多干预。
但是季安却直接告诉他了，“是营养剂。”
第31章 志愿者
一支透明制剂, 五厘米长，形似眼药水的长条形制剂静静躺在季安手中。
季安道：“这是日支装，一日一支, 可以维持一整日的能量和最基本的营养需求, 可长期服用。”
季安听见万雪迎和孔中城一个比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大，明显被惊的不小。
季安嘴角微勾, 这就惊叹了吗, 更了不起的在后面。
“这一支营养剂, 食物能量转换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从前一个人一日的量制作成营养剂至少可以供八十人一日食用。”
人体并不能百分之百转化食物中的能量，其实大部分能量都浪费掉了，如此高的能量转换率, 实在惊人。一个人的粮食供应八十人吃，这个数据实在吓人！
那将是什么概念！
很少的粮食就可以养活很多很多人！
往后天下将再无饥饿！
功在当代, 利在千秋！
顾锦笙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神出现了闪动，如果营养剂是真的，那么将意味着从此人类饮食跨越了时代。同时也意味着食物再将不会短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饥饿。
从此饥饿这个词将彻底从人类的字典中消失。
“卧槽……”
“卧槽……”
“卧槽艹艹了……”
“原谅我贫瘠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心情, 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不绝的黄河水延绵不绝……”孔中城激动到无与伦比胡言乱语,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玩意。
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笑话他, 包括万雪迎。
“季安，你真的太优秀了！”顾锦笙这个夸赞贫瘠到苍白, 但是却又是他此刻最真诚的内心感受。
他实在想不明白, 陈晨真的是个煞笔白痴吗？放着这样的优秀的人不选择, 而要一个白莲婊，为了什么，就为了他的总指挥官位置坐的太稳当了，想要摇晃一些, 这下好了，直接摇晃过头，跌了！
也不知道哪一日，陈晨若是知道了空间储物道具和营养剂都出自季安的手笔，会不会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季安矜持微笑，微微昂起的下巴每一处都在诉说着无与伦比的矜骄。他就是这么优秀！
“小安，我们基地愿意出资支持你的研究，包括提供实验场地和住宿，以及其他一系列安保。我们不要你的科研成果，只希望营养剂能优先供应给我们。”顾锦笙深邃的眼眸望着季安，看似平静，可是下面却蛰伏着就要抑制不住的野兽。那野兽凶猛而危险，一旦出闸，势必要择人而噬。
季安似乎看到了顾锦笙平静湖面下的诡谲莫测和那只危险的野兽。
他狼狈的别开脸，“好，我接受。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并且保证营养剂只出售给你，其他基地想要买得你点头。”
“季安，够意思，咱们基地有你那是整个基地的福气！”孔中城大大咧咧没有注意到季安话里的不同。
万雪迎则细心的发现了，季安说的是你，而不是京市基地。
这偏爱太过有恃无恐，也就是说京市基地总指挥官是顾锦笙一天，营养剂就是京市基地一日的。如果顾锦笙哪天不是京市基地总指挥官了，那营养剂可就不一定是不是京市基地的了，甚至于以后京市基地还能不能售卖都两说。
相信真到了那时候有得是基地举双手双脚欢迎顾锦笙去做他们那里当总指挥官。
反过来说，京市基地的异能者们都不是傻子，谁也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丰收神跑了。
季安这是明晃晃光明正大站在顾锦笙这边，顾锦笙这位置稳了。
万雪迎不禁感叹，“陈晨是个傻逼！”
孔中城重复，“陈晨是个傻逼！”
东城，两个半大的少年聚在一起，两个少年其实已经有十五六岁了，可是末世七年下来，两个孩子在长身体发育的时候过着朝不保夕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导致两个孩子比实际年龄看上去瘦小太多，像是十一二岁出头。
这两个孩子很瘦很瘦，瘦到人会让人怀疑风大一些就能把两个孩子刮跑。
他们脚上穿着最原始的手工编织而成的草鞋。
“老大，我们真的要报名参加那个什么实验的志愿者吗？”名叫朱良平的少年忧心忡忡，“我听说那是个黑心实验，就是为了把咱们骗去搞人体实验。搞不好还会被摘器官。”
卫康道：“那你就不要去了，你家里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不行，我爸妈前些日子跟人组队出去猎杀丧尸什么都没得到，还双双摔断骨头了。我妹妹十二岁，正是好时候，我总不能让她出去工作吧，那些男人会吃了她的！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卫康，就算这些人把我关起来搞人体实验我也认了。
我倒是希望他们把我拆的稀巴烂才好，这样听说就能拿到最高的赔偿金了。足足有一百万，有了这一百万，我家就能搬到西城住，我也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恶心的人渣对我妹妹虎视眈眈。”
说这些的时候，小少年卫康并没有多少为自己可能会遭受的死亡感到痛苦或者难过，相反双眸亮的惊人，里面都是对家人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朱良平一咬牙，狠心道：“那我也去。我爸妈虽然都在工厂工作，但是要养活我们兄弟三人也快养不起了。
前些日子，我爸的一根指头被机器轧断，厂子里赔了他一点钱，他都舍不得去看病，说要留给我们花用。
他自己包扎了两下就去上工了，也不知道还流不流血了。
反正我还我两个弟弟，家里孩子也不缺我这一个，就算我死了，爸妈也还有人照顾。”
“那好，我们一起去。”
两个小少年定下来后，怕家里人知道后反对，也怕他们自己会反悔，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二人当机立断就去报名。
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实验室了，只简单告知家里人他们的去处，怕家里人找来还说签了同合，反悔的话要赔偿十几万的赔偿金。
这笔天文数字让这些孩子的家里人望而却步，不敢去闹，同时更加确信这么高的违约金，这些孩子们怕是回不来了。
吴有阳拿着名单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季安问道。
“招募来的这些志愿者都是老弱病残，其中普通人中的男性志愿者，几乎七成以上都是流浪汉。剩下两成多是儿童，只有不到一成的普通成人。还有那些异能者志愿者，都是最低级的异能者，这其中大部分还都在战斗中留下暗疾。”
这很正常，如果不是身体原因，异能者一直都自持甚高，认为比普通人高一等级，怎么会愿意来参加不知名的实验。
这些异能者应该是自己组队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普通医院医治不了。
治愈系异能者只给出基地任务受伤的异能者免费治疗，这些自己组队出各人任务的，要想请动治愈系异能出手，需要昂贵的费用。那是一笔天文数字，低级异能者根本拿不出来。
“这岂不是正合咱们的意。”季安道：“那些身体健康的人群就算一个月不吃营养的东西也看不出来身体有多大变化。相反这些营养不良的人接受实验，咱们才能更好的观察营养剂的营养是否均衡，能否做到保证人体所需要的最基本的营养。”
吴有阳一拍脑门，笑了，“是我魇住了，可不正是这个道理。要是这些人进来面黄肌瘦，出去的时候让咱们养的白白胖胖的，那才证明咱们实验的成功性。”
吴有阳快快乐乐地去分营养剂了。
卫康和朱良平夹在陌生的成年人中很不安，两个人挤在一个小角落里，不过好在这里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并不管他们做什么，只是不允许他们打架。
“开饭了，开饭了！”远远地有人喊着。
那些刚刚还懒洋洋躺着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的成年人听到吃饭一个个动作迅猛地如同一只豹子，刷地就窜了过去。
卫康和朱良平不敢同这些人抢，就默默站在队伍最后面。
七八个工作人员远远地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手上端着一个小盘子，那个盘子真的很小，小到只能放一个大一点的苹果。
卫康和朱良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瞧见了绝望。
这么点吃的，一个人都吃不饱，那些成年人肯定一下就抢光了，他们两个只能挨饿了。如果一天还好，天天这样的话，他们根本抢不到食物。
“每人一支，拿到后当场喝掉。”其中一个分发食物的人对众人道。
排在最前面的流浪汉探头瞧了一眼，发现小盘子中的东西是一种他没见过的食物，长的有些像末世前他用过的人工泪液眼药水。
他本来就是活不起死不起找个地方待着罢了，也不怕这是什么有毒的东西，毫不迟疑就伸手拿了一个，然后拧开就一口干了。
营养剂最多十毫升，流浪汉刚尝出一点味道就没了。
他吧唧吧唧嘴，还挺好喝，似乎是玉米味。流浪汉不记得他多长时间没吃过玉米了，还真有点想念那股味道。
“还能再给我一支吗？”流浪汉大着胆子目光垂涎的问道。
异能者上一秒还双手空空，下一秒就凭空出现一条皮鞭，啪地一声，凌空一甩，在空中抽出一声脆响，吓得那个问话的流浪汉靠边走了。
本来异能者就没想伤人，要的就是震慑作用，不然吓唬不住那些见了食物就不要命的流浪汉。
“一人一支，敢多拿的……哼！”异能者冷冷哼了声，不说惩罚比说了更吓人。
众人挨个拿，到了卫康和朱良平这，两个人怕被抢没敢拿远吃，当场就在那几个工作人员的面前吃掉。
那些穿白大褂的人看他们都吃了，就在本子上记录下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卫康才敢小声说话，“不知道他们给咱们吃的什么，还怪好吃的，我那个好像是高粱做的，一股高粱味。”
朱良平道：“我那个是玉米味吧，我不确定，我还是好久前吃过玉米，已经不敢确定它是什么味道了。”
两个人咂咂嘴巴，有点回味。
“他们不会就给咱们吃这个吧，那么一点点，咱们能吃饱吗？晚上会不会饿呀？”朱良平问道。
卫康用手揉着肚子，古怪道：“你觉不觉得似乎饱了？”
好奇怪，他的肚子刚才还咕咕直叫，饿的不行，可是这会儿不叫了，他也感觉不到了饿了，还有一种久违的饱腹感。
朱良平揉了揉肚子，瞪大眼睛，“真的耶，我也觉得好饱。他们给咱们吃的什么呀，怎么那么一点点就不饿了？”
“不知道，可能这个就是实验品。”
卫康并不知道这会儿卫母已经在家哭成一个泪人，十二岁的卫小妹经历过太多苦难，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知道哥哥为了他们家去参加了一个很残酷的实验，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卫父深深叹了一口气，“家里还有一些信用点，一会儿我们去买点好东西给卫康做些好吃的。那孩子跟着我们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现在参加那种实验还不知道怎么样，吃点好的，就算死也做个饱死鬼。”
卫母抹了抹眼泪，“对，我给他买好吃的，买肉。卫康都多少年没吃过肉了，都忘记肉什么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