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如果不明白,问题也不大。
兵权在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大王年事已高。”
谋士的话在脑中盘旋,大王子握紧虎符,对权力的渴望,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被袭扰边境的桓汗会做出什么反应,是不是会发起报复。更没有想过,如此鲁莽而为,是不是会引来背后的刀子。
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暗暗一笑,心道:引得大王子上钩着实容易。借此引吐谷浑走上内乱,内部杀伐,离为部落报仇之日不远!
他投靠大王子近十年,一心一意向上爬,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成为前者心腹。没有人知道,他虽然出身东胡,却和吐谷浑人非出一脉,而是被其所灭的羯族部落。
时隔多年,早年的战事早埋入尘土,累积的仇恨却半点没有减少。
他出此计,绝不是为助大王子掌兵,更是为助他登上王位,而是设法引起父子猜疑、兄弟相残!
如果王室内部生乱,父子兄弟刀兵相向,使得吐谷浑一蹶不振,才是更合他意。至于吐谷浑会不会被汉兵报复,长安会不会借机发兵,他全不在乎。
大王子被权力的渴望烧红双眼,看不清背后的阴谋。
谋士的整颗心被仇恨占据,完全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为部落复仇,哪怕要他自己的命!
对于这场战事的因由,没多少人能猜到准确答案。即便是被当面告知,也会感到不可置信。若是吐谷浑王得知,八成会当场吐血。
无论如何,南侵的信号放出,桓石秀集中全力备边,桓容更要御驾亲征,灭掉吐谷浑气焰。
君臣齐心,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与此同时,长安获悉吐谷浑陈兵边界,同样吃惊不小。
秦策同吐谷浑王辟奚打过几回交道,知晓后者为人,不以为他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这个时候和南边开展,完全不顾后果,简直是蠢人所为!
朝会之上,群臣就此事合议。文武猜测纷纷,都猜不透吐谷浑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是声东击西,明面上是要南侵,实际是打算向北发兵,劫掠西域?
一样说不通啊!
直至朝会结束,群臣也没商议出个无私三二一来。到头来,只能加强边防,以不变应万变。严命守军严查往来人员,尤其是吐谷浑人,务求不出半点差错。
如果不是要剿灭慕容垂,秦策绝不会如此保守。
如此良机,至少要增兵新平和扶风两郡。遇战事起来,以协助为名,趁机抢回扶风全郡,盯准吐谷浑的动作,伺机再出兵。
奈何兵力实在不足,各处州郡不好轻动,咸阳守军更要拱卫长安,秦璟的八千骑兵能看不能用,秦策难免扼腕。
比起秦策的不甘,秦璟则淡然许多。
满朝文武商议吐谷浑和桓汉战事,他则二度上请:吉日当至,封后大典当行。
对此,秦策没多说什么,按有司奏请,一应章程皆仿效前朝,并在大典之前改椒风殿为椒房殿。
立后的同时,下旨封刘媵为淑妃,赵氏、周氏为淑仪。各家献上的美人或为容华、或为充华,纵有品级,也矮了周氏和赵氏一大截,更不用提九嫔之首的刘媵。
送女入宫的家族固然不满,也不会摆上明面。
一则,刘淑妃是皇后陪媵,九嫔之首理所应当,便是夫人也不在话下。周氏和赵氏等都是王府老人,伴随秦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非后来者可比。
二则,新入宫的女郎固然年轻貌美,却是既无儿女又无资历,即便有家族为后盾,遇上能带兵杀人顺便放火的秦璟,家族势力再强都不敢放肆。
按照桓容的话讲,实力碾压一切。
没有金刚钻,见到骑兵就腿软,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别妄想做出头的椽子。
如此一来,天子旨意下达,宫内意外的和谐。
没人敢在刘皇后跟前起幺蛾子,秦璟留在长安的时日更是如此。
朝会之后,秦璟被椒房殿宦者请走,见到正议典礼章程的刘皇后和刘淑妃,恭敬行礼,随后坐在一旁。
刚刚端起漆盏,就见秦珍对他眨眼。
秦璟挑眉,不待询问,耳边已传来刘皇后的声音。
“阿子。”
“诺。”秦璟正身应诺,聆听母亲教诲。
“大典定在五日后。”刘皇后道,“典礼之后,诸事妥当,你就带兵北上吧。顺便将阿岢和阿岫都带去。”
秦璟诧异抬头,看向想开口却被刘皇后止住的秦珍,心下闪过一个念头,似乎有些明白,方才眨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母,阿岢和阿岫年纪还小。”秦璟道。
“不小了。”刘皇后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像他们这么大时,已经能跟着阿嵁守城了。他们留在长安,不会有什么建树。我同你阿姨商量过,与其守在我们身边,困在宫城之内,不如策马扬鞭,方为秦氏儿郎当位。”
秦璟斟酌片刻,看向两个兄弟,问道:“阿弟如何想?”
“愿遵阿母之意!”
秦珍和秦珏一并拱手。
秦璟皱了下眉,看向刘皇后,道:“阿母,父皇怕会在乱。”
“无妨,有我在。”刘皇后气定神闲。
册封的旨意迟迟未下,一直拖到今日,秦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清二楚。事情既然做了,甭管达没达到目的,总要承受后果,付出代价!
阻拦儿子出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