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八千骑兵领命,策马在战场上冲杀,吐谷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朔风呼啸而过,卷走伤者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瞬息融入雪中,彻底无法分辨。
这场遭遇在双方预料之中,结果却在意料之外——至少在白兰刺使眼中绝对是这样。
别罕麾下的三千骑兵非但没能挡住秦兵前进的脚步,反而一个照面就损失殆尽。
秦璟凶狠超出想象,连个象征性的俘虏都没留。对他而言,有中途加入的小部落,压根不需要留战俘带路。
战斗结束后,雪中已有闻血腥而来的野兽,空中盘旋着食腐的鸟类。
刺耳的叫声穿透风雪,为战场增加几分苍凉。
“走。”
补充过食水,短暂休息之后,八千骑兵没有打扫战场,而是迅速集结上马,顶风冒雪向白兰城扑去。
刚刚结束的战场上,吐谷浑兵和战马的尸体四处倒伏,鲜血在风中凝固,将白色的雪染成暗红。
嗷呜——
第一声狼嚎传来,躲藏在林中的狼群陆续出现。空中的鸟类开始飞落,双方似有默契,各据一方,泾渭分明。
一只乌鸦落在断裂的长矛上,发出“嘎嘎”的叫声。
两只豹子一前一后出现,谨慎的避开狼群和乌鸦,在战场边缘寻到一具残破的马尸,远远拖走,很快消失在大雪之中。
白兰刺使焦急的等待城外消息。
不承想,没等到斥候,却等来了秦璟率领的八千骑兵。
黑甲骑兵出现在城外的一刻,他就知道长子凶多吉少。愤怒和仇恨一并涌上心头,白兰刺使喝令集合守军,披甲执锐,亲自走上城头。
城门早已经关闭,城头响起沉闷的号角。
守军严阵以待,困在城内的羌人和杂胡则人心浮动。想到之前出城的别罕,再看围在城下的骑兵,心中很快有了计较,望向白兰刺使所在的方向,表情中浮现些许狰狞。
这些鲜卑人压在自己头上够久,该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秦璟顿兵城下,没有着急发起进攻。
队伍中的刘氏部曲纷纷下马,在白兰刺使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伐木,制造简易的投石器。
投石器制好,很快被推到城下。
木杆用力拉起,木兜内的东西如风般砸向城内。并非想象中的石块,而是一把巨斧子和一个人头。
“阿子!”
认出人头属于谁,白兰刺使大恸,抱起儿子的头颅,双眼被仇恨逼红。
“贼子,我必杀你!”
秦璟抬起右臂,百名敕勒和秃发部骑兵下马,放平投石器,架上削尖的长木,以绳索捆牢,无视城头飞落的箭矢,推动投石器,猛扑向城门。
轰!
城门被撞击,城墙随之摇撼。
吐谷浑冶炼和制造兵器的手艺一流,论造城技术,却连西域胡都比不上。
白兰建城已久,城墙仍是初时的土木结构,后期虽有加固,却依旧显得脆弱,连西域的小城都不及,更不用说汉人制造的高墙坚城。
正因知晓这个短板,白兰刺使才派遣亲子出战。哪里想到,会将儿子直接送上死路。
百余人没费多少力气,城门就被撞开裂口。
吐谷浑兵奔下城头,仓促应敌。不料想,背后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
羌人和杂胡突然造反,城内陷入一片混乱。城外的骑兵抓住机会,沉底破开城门,策马扬鞭,大声呼啸着,如潮水一般涌入。
太元元年,十二月辛丑,白兰城破。
秦兵攻占城池,城内守军尽被诛杀。
白兰刺使杀出重围,妻子儿女却未能逃出,尽死于羌人和杂胡之手。逃往都城的途中,遇到朝廷使者,来不及开口就被当头叱喝,责问他失地之责。
激愤之下,白兰刺使自尽,死前留书:昏庸之辈摄政,国将亡矣!
失去白兰城仅是开始。
秦璟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一把火烧毁城池,很快开始清扫白兰山附近的吐谷浑部落。新投靠的羌人和杂胡是最好的利刃。因为恨透了贵族和官员的压迫,动起来手,凶狠程度不亚于染虎等人。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王都中的二王子变得焦头烂额。
这个关头,西强山又传来消息,大王子剌延和四王子叶罕同时叛国,带兵投靠桓汉,正奉桓汉天子之命奔驰袭向王都。
“不可能!”
二王子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
大王子还有理由,四王子为何会做出此举,完全解释不通。
为确定消息真假,王都先后派出几支骑兵。然而,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至此,二王子和满朝文武终于确定,西强山的守军的确叛国,正为桓汉大军引路,一路攻向王都。
在汉军行进途中,一只苍鹰自西而来,直直飞向天子大辂。
桓容推开车门,苍鹰飞到桓容腿边,抖抖羽毛,叼起盛在盘中的肉干,两口吞入腹中。
解下鹰腿上竹管,取出绢布细看,桓容的眉毛越挑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