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飞骑传令,夏侯岩和染虎同时打了声呼啸,骑兵向两侧飞驰来开,以期敌军到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各部首领策马在前,带头冲锋。
遇上挡路的拒马和铁蒺藜,有的猛拉缰绳,有的根本来不及闪避,轰地一声撞上去,顷刻间鲜血喷涌,碎肉飞溅。
来不及躲闪的战马,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起被拒马穿透,成了血葫芦。
冲锋的队伍过于密集,前方速度减慢,后方不明所以,来不及拉住战马,瞬间冲撞到一起。
阵前人吼马嘶,一阵混乱。
“下马!”
“下马搬开这些!”
见有拒马拦路,乌孙昆弥和高车首领当即下令,命骑兵下马,搬开拒马、扫清铁蒺藜,为大军开出一条道路。
刚有骑兵下马,尚未来得及推开拒马,即有呼啸声从天而降。
抬头望去,黑点由远及近,呈抛物线飞来,下马的骑兵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坠落的巨石和断木压个正着,惨叫都没有一声,当场被压成肉饼。
“让羊奴去!”
随军出战的有不少羊奴。
这是部落中的规矩,只要作战勇猛,能斩杀敌兵,积累到一定数量,就能摆脱奴隶身份。
在部落首领眼中,这些奴隶称不上是人,是随时可以消耗的炮灰。知道秦军有抛石器,自然不肯让精锐再冒险,不约而同选择让羊奴开路。
心知前方危险重重,很可能是死路一条,羊奴依旧没有选择,只能狠狠咬牙,翻身下马,悍不畏死向前冲去。
呼啸声中,羊奴拼死搬开拒马,扫清铁蒺藜,用血和生命开出一条道路。
“进攻!”
障碍刚刚清理干净,部落首领就下令冲锋,压根不在意受伤倒地的羊奴。许多羊奴没有被巨石和滚木砸死,而是死在了骑兵的铁蹄之下。
拒马和铁蒺藜之后,是三排如枪的栅栏。
对于这种防御,胡骑已有了经验,再次命羊奴上前,冒死开出一条道路,供大军通过。
第一排栅栏移开,空中飞来的不再是碎石断木,而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死伤的不仅是羊奴,更有射程内的骑兵。
第二排栅栏之后,箭矢更加密集。不断有哀嚎声响起,死者并不多,伤者却达数百。
“继续!”
乌孙昆弥和六部首领多少发现事情不对,秦军的准备未免过于充分,像是在等着自己发起进攻。然而,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可走。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进攻,直到冲破秦军的防御为止。
终于,第三排栅栏被搬开,乌孙和高车骑兵全部红了双眼,呼啸着扑向秦军。
开战至今,双方终于短兵相接。
骑兵的刀锋就在眼前,跳荡兵夷然不惧,列阵上前,彼此互相配合,压低身形,挥刀砍向马腿。
战马哀鸣着扑倒,骑兵滚落。
事情发生得太快,身后的骑兵来不反应,眨眼被一同带倒。
蓄势已久的步卒冲上前,挥刀砍断敌兵的头颅。
头颅刚刚滚露,步卒刚要回身,就觉得肩头剧痛。原来,已有敌兵冲到近前,一刀砍断他的左臂。
沙场鏖战,从没有什么仁慈。
心慈手软,下不去手,害得不只是自己,更有同袍的性命。
跳荡兵悍不畏死,有人战死,立刻有同袍补上缺口,列阵阻截敌军。
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双方的尸体交叠在一处,血流成河,染红大地。
有的将士尚未咽气,拿不起长刀,干脆以牙齿为武器,狠狠咬住敌人的喉咙,直至气绝犹不松口。
秦兵悍勇,不惜以命换命。
然而,兵力悬殊的劣势仍开始慢慢显现。
第一名高车骑兵冲破战阵,很快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敌军冲破跳荡兵的防线,挥舞着长刀,嚎叫着冲向大纛所在。
情况变得危急,秦璟却始终没有下令。
直到近三分之一的骑兵冲开战阵,秦璟举起左臂,鼓声顿时一变。武车从两侧袭来,将冲锋的敌军拦腰斩断,迅速合拢包围,阻断前后接应的可能。
从上空俯瞰,此刻的战场上,高车和乌孙大军赫然被分成三段。
一段被拦在战阵之后,一段正处于战阵之中,最后一段,则在武车之后,大纛之前。
“击鼓,骑兵进攻。”
秦璟抄起长枪,策马冲向敌军。秦玦紧随其后。
埋伏两翼的夏侯岩和染虎得令,分别从侧翼发动袭击,猛扑向落入陷阱的高车和乌孙大军。
战场上出现一个奇怪的景象,占据优势兵力的高车和乌孙大军,被兵力不足己方一半的秦军分割包围,渐渐现出颓势。
距战场不到五里,另有两支大军接到讯号,由秦玖和秦玚率领,正奔袭而来。
途中,秦玚分出一股骑兵,由向导带路,前往火烧敌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