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大人,接下来去哪?”吕小毛踮着脚恋恋不舍地看着远行的军队,询问道。
庄开济深呼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焦灼,“去道明书院。”
或争或抢,无论如何,他今日都得招到二十个小吏,清查土地一事绝不能再拖了。
大燕三十六府,南边府城的个数独占二十五,而江南江北两府地理位置极佳,读书之风最盛,堪称独占鳌头,只要拿下这两座府城,南方其余府城便翻不出太大风浪。
之前燕景帝派往南边传信的斥候被沈家军拦下大半,却也有一两条漏网之鱼把信送到了宗亲手里。
沈新沿途清理作乱之人,将大燕倾覆一事广而告之,一路势如破竹,无人能出其左右。
谢贺两族连夜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没想到沈新进攻速度如此之快,攻城如入无人之境,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兄,区区一万军士真的能打得过叛军吗?”贺连山神色忧忧,左手不断捋着黑白的胡子。
贺连山和谢定远商议每家出五千军士伏击沈新。
“依我看,沈新打仗看似厉害,实则外强中干,各府城常备巡检兵不过两千之数,就连攻打上京城人数也是持平的,不过占了武器的便宜。”谢定远认真分析道。
“黄稽山底又险又窄,只要咱们部署得当,让他没有机会释放炸弹,此仗一定能胜。”
“好,那一切就仰赖谢兄了。”贺连山拱了拱手,意有所指道,“府城里的老鼠就留给我清理吧。”
“有劳贺兄。”谢定远同样拱手回礼。
江北府往北三十里便是黄稽山。
天色临近黄昏,大军行至河边休整,侦察兵照例往前探路侦查地形。
沈新三两口吃完肉饼,净了手,拿出怀中秦宁给他写的信一点又一点仔细研读。
聊表思念。
“主公,好像有情况。”段玉诚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骤然看到折返回来的侦察兵,面色一变。
沈新扫了一眼黄稽山,缓缓折好信件放回胸膛,“别急,慢慢来。”
自从段玉诚从天牢找回亲人后,干活愈发积极了。
“主公,黄稽山顶有埋伏,粗略估计有两千之数。”侦察兵跪地禀告道。
“照例帐内议事。”沈新留下一句话,率先往西北走。
“是,主公。”哨声震动,军令瞬发,高低不一的回声从军中各处传来。
拙劣的埋伏手段让带着望远镜的侦察兵一眼看穿,战场上的表现更是垮无可垮,沈家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沈新目光扫过即使溃逃,还被簇拥在中心的年轻男人,拉弓射了一箭,把人生擒了回来,一通严刑逼供后。
“名字。”
“哪里人。”
“你效忠于谁的名下。”
……
“谢…谢长风。”
江北驻军前日刚交过手,他还和驻军首领阮长林把酒言欢,这又是哪里蹦出来的程咬金?
沈新回过神来听到这,盯着谢白元的眼睛问:“你姓谢?与江南谢家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谢长风哆嗦了两下。
“你和谢白砚又是什么关系?”沈新走的更近了些。
“我…我不认识他。”对着沈新这双好似什么都知道的眼神,谢长风咬牙回道。
“谎话。”沈新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他提起谢长风的下巴,冷声质问道。
“谢白砚去平洲府是想伺机为你谢贺二族谋夺西南,是也不是!?”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长风依旧嘴硬。
此事得立刻告诉阿宁,也不知道来不来得急,沈新起身走向书桌,下了命令:“把他拖下去,严加看管。”
“王简,你带着这封信立刻出发赶往庆竹县,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把此信送到西南,务必亲自交给主君。”沈新扶起跪地之人,谆谆叮嘱道。
“主公放心。”杜辛抱拳行礼出了帐篷。
江南这么美,他并不想大开杀戒,烛火飘忽,沈新明暗交织的脸恢复了平静。
以最快的速度敲定好进攻路线,沈新带着大军连夜过山,突袭江北。
进城后威逼利诱知府后,直奔谢贺两族住处,男女老少一个不落都抓起来放在了庭院外。
庭院正对着的是一处议事厅,沈新坐在主位,谢定远和贺连山五花大绑跪在底下,惊怒交加。
沈新擦干手上的污血,漫不经心道:“说说吧,在我西南大本营里想做什么。”
“都交代清楚了,谢贺二族之人就能活。”
贺连山和谢定远面如死灰,他们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会溃败的如此迅速。
但自古成王败寇,输了就得想办法让家族延续下去,就像以前一样。
谢定远稳住心神,斟酌开口:“我们确实派了一队人去了平洲府,想让谢白砚伺机谋取好处,不过这些都是设想,并无实际行动。”
“我谢氏一族愿举族归顺,金银财宝悉数献上,只求沈将军留族人一命。”
贺连山跟着点头,急忙表态:“我贺氏一族也愿举族归顺,金银财宝悉数献上,只求沈将军留族人一命。”
“你们给了谢白砚多少人手?”沈新接过段玉诚手中的纸笔问。
“二千之数。”谢定远回。
二千个人悄无声息进府城绝非易事,需要大量时间转圜,沈新默默算了一下日子,紧绷的心稍稍放松,还来得及。
他和两位族长又来了几圈问答,提笔如实写下谢贺二人所述,加上自己想的解决方案,封好信件,命人再次把信送了出去。
第241章
唐阳府, 大堂之内。
林斐济对院外的打斗无动于衷,冷冰冰的视线扫过谢白砚和跟在他身边目光稍许躲闪的原唐阳府衙的几位官员。
“谢大人这是要造反?”
林斐济站在最前面,苏阳秋等人站其左右, 与谢白砚及其成对峙之势。
“沈新谋夺大燕疆土, 而我是在拨乱反正。”
谢白砚诚恳劝道:“诸君皆出身世家大族, 才干兼备, 莫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跟着一农家子弟看似前程似锦,实则滚油烹花,大事难成啊。”
“你是燕景帝的人?”林斐济径直问道。
“非也。”谢白砚笑了笑, “谢贺二族诚邀诸君共谋大事, 如今唐阳已是囊中之物, 只要诸君愿意, 将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拾人牙慧还能谋得天下?真是笑话。”林斐济冷笑一声,即声反驳道。
“林斐济, 南江人士,自小就读于南江书院, 九岁成童生,十二岁中秀才,却没有继续科考,而是匆匆离家去了昭平县做一个小小的县丞。”
谢白砚没回, 转而说道:“谢某原来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何原因,让林大人做出自毁前途的行为。”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林斐济身上。
见林斐济毫无所动, 谢白砚眉头微不可查皱了一下:“盖因你是一个小哥儿,根本无法通过科举入仕,这才投身于沈新名下。”
他声音愈来愈大:“诸君皆是八尺男儿, 跟着一个小哥儿做事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读过的圣贤书!?”
石修容等人皆满脸震惊看着林斐济,只有苏阳秋面色不变,厉声反驳道:“是与不是有何关系?一直以来主公与主君任人唯贤,从不以性别论之,何况这与你造反之事毫无干系。”
谢白砚在唐阳当了这么久的差事,竟还认为性别之论能策反大家,真是天真,林斐济扯了扯嘴角。
他刚要开口,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小哥儿又如何?”
秦宁走时大张旗鼓,回来的却悄无声息,粮仓兵器工厂各处派人前去解决,他亲自带着一队人进了府衙,正好听到了谢白砚的质问。
“主君竟然回来了。”众人循声望去,有人喃喃道。
秦宁见到安然无恙的林斐济放松下来,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几息之间,谢白砚就明白自己掉进了秦宁设的圈套,院外的人手皆被制服,堂内只剩两三个好手,这一局已然败了。
谢白砚不断思索,也未想到他的行为有何破绽,让秦宁离开引他入局,想到这,他便问道:“主君是何时发现的?”
“上京城作为权力的中心,你却丝毫不感兴趣,与你投名所要之物相差甚远,着实反常。”秦宁好心解释道。
“郎君心细如发,技高一筹,谢某甘拜下风。”结局既定,挣扎也是无谓,谢白砚深呼一口气,拱手作揖道。
“这一切皆系谢某一人所为,其余人都是听命行事,还望主君容情,饶他们一命。”
秦宁没回,直接下了命令:“谢白砚意图谋反,罪不容诛,明日午时问斩,其门下党羽按罪责轻重一一论处,此事全权交予林斐济。”
大山动作熟练从腰间掏出绳子,捆住谢白砚,按在地上。
“谢主君。”林斐济弯腰行礼。
“此次纷争牺牲官民,一律按牺牲军士待遇发放抚恤银,苏阳秋为主,石修容负为辅,你二人一同负责此事。”秦宁继续下令。
“是,主君。”二人出列,齐声领命。
安宁不久的唐阳府再次陷入忙碌奔波之中,等晚间得了空闲,林斐济找到苏阳秋,径直询问道:“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林大人,请坐。”苏阳秋眸唇微弯,与林斐济宁对坐于长案两侧,行云流水间斟满两杯茶水。
“这是平洲府盛产的玉叶长春,最能缓解疲劳,林大人尝尝味道如何?”
林斐济微不可查皱了皱眉,依然接过清茶轻饮两口,又问了一遍:“苏大人,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苏阳秋作为秦宁的副手,几乎经手所有日常政务,主君对各地官员的态度都了如指掌。
同为南江旧友,与杜浩元、赵金沉不同,主君对林斐济称得上异常偏爱,衣吃住行无一不悉心关照,言语动作间并不顾忌性别之防。
再加上林斐济身上的男子特征并不明显,种种行径多方因素综合考量,他也是思考许久才得到这个结论,苏阳秋不疾不徐说出了原委。
“不管如何,多谢你帮我隐瞒,还有今日的仗义执言。”林斐济起身,认真作揖道。
“林大人言重了。”苏阳秋同样回了一礼,面色诚恳,“林大人为官尽职尽责,今日皆为苏某肺腑之言。”
主君一走,整个西南他为主官,苏阳秋为副手一起共事,林斐济微微一笑:“日后苏大人与我还要多番配合,不负西南百姓。”
“定如君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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