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热腾腾的杂粮粥和面饼,配盘酱瓜。
秦宁问:“今日木根叔的儿子成亲,咱们随什么礼比较好?”
如今天气冷,成亲吃席的流程都在白日里完成,毕竟不是谁家都能穿得起厚衣服的。
沈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粥,“类似这种情况,村里其他人是如何随礼的?给钱还是送什么东西?”
随大流合适最好,送多了便是抢风头了。
秦宁也不曾参加过成亲的宴席,他仔细回忆着过往听到的消息,“鸡蛋,布料,铜钱都有,相熟的人家送礼会厚一些,可能有几十枚铜钱。”
“木根叔帮咱家打了不少家具,不如咱们包上三十文铜钱?”
“行,按你说的办。”沈新点头。
“嗷呜。”三毛放下碗,举起手臂,“去吃席喽。”
灰灰耳朵动了动,也跟着“嗷呜”了一声,才低头吃碗里的食物。
骄阳逐渐升空,沈新把玩着秦宁串好的铜钱,
“不超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回来了,你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这种场合,女子和哥儿不能上桌,所以秦宁不能去。
秦宁怔了怔,“相公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沈新双手来回倒着铜钱串,“木根叔和咱们熟识,于情于理都得去,我只是不喜欢吃陌生人做的饭罢了。”
相公喜欢吃我做的饭,秦宁心里美滋滋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好,我一会儿就做饭。”
沈新瞧了他一眼没说话,朝院里喊道:“二毛三毛走吧,时间快到了。”
秦木根家门梁上,院子里都挂着红绸缎,屋檐下还挂着两盏红灯笼,喜庆的氛围洋溢整间院子。
村长坐在门口右侧的木桌旁,帮忙记录来往宾客的贺礼。
左侧秦木根和新郎秦铭宇正喜滋滋的招呼进院的客人。
尤其是新郎一身婚服,乐的牙不见眼。
沈新和几人简单寒暄后进院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二毛和三毛找同龄人玩去了。
木桌上是有荤有素的八道菜,有鱼有肉有酒。
看上去比沈新之前的婚礼豪华太多了。
不一会儿,左右便坐满了人,秦木根说了一阵吉祥话就开席了。
席面上众人谈笑风生,那双筷子一下不落,手起刀落好不利索,一看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三两分钟两道肉菜就光盘了,沈新看的叹为观止。
二毛和三毛那桌都是小孩,更为直白,筷子不行就上手抓,主打一个秋风扫落叶,出手不留空。
二毛和三毛呆愣愣地举着筷子,不知道从哪下手。
沈新抽了抽嘴角,干坐了一刻钟,才带二毛三毛回家。
吃了一顿顺心的午饭,沈新才把那乌糟糟的画面从脑海里清除掉。
上山采山货,捡柴,砍竹子,检查课业,授课,一下午充实的时光眨眼而过。
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山脉上的云雾逐渐散去,轮廓愈发清晰。
空气中的寒气吸入肺腑带来一股透心凉,地面泛着湿意。
一大早就有不速之客敲了沈家的门。
正是远在县城的秦浩和秦勇。
两人是肉眼可见的狼狈,眼圈下是浓浓的青黑色,脸上胡子拉碴,衣服上都是脏污。
沈新仔细瞧了一会儿,明知故问道:“你们是谁?”
秦浩的声音中透着嘶哑:“哥夫,我是秦浩啊,这是我弟秦勇。”
沈新没让开位置,“你俩怎么造成这样?”他往后探了探,“岳父岳母呢?”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他们...”秦浩嘴唇哆嗦着,眼里闪过痛色,哭嚎着:“他们被人杀了。”
沈新满脸震惊,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报官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秦浩不知如何回答,他苦笑着简略回答:“前天,报官了。”
旁边的秦勇一直沉默着。
本来他们想在县城等结果的,可他们一分钱没有。
县城的房子是案发地不能住人,之前玩的好的人也不愿意收留他们,他们哥俩只能回南溪村投奔了。
想到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带祈求道:“哥夫,我们在县城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若想找到杀死我父母的凶手还得从长计议,你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段时间?”
第57章
冷风干裂, 打在人脸上又凉又疼。
想的还挺美,沈新心中玩味,他还没见过鸡来找黄鼠狼呢。
他没回答秦浩的问题, 转而问道:“岳父岳母的尸身如今在何处?”
秦浩眼珠微动, 显然是刚想起来这件事, 他语气发涩, “还在县城,仵作查验完尸体便抬进了义庄。”
“这个时候你们身为人子,最该做的是让两位老人入土为安,落叶归根。”
沈新语重心长, 恨铁不成钢道:“如今逝者已去, 你身为秦家长子, 不想着好好保全父母尸身, 让他们回归故土,安稳入葬, 竟然只想着投靠哥夫家?”
“你让躺在九泉之下的岳父岳母如何安息?”
“他们若见到你们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该有多心痛?”
沈新长叹了一口气,“你身为秦家长子, 也该立起来了。”
秦浩眼里动容,嘴唇颤抖,他没想这么多,以前在家饭来张口惯了, 如今突遭变故, 只想着找人依靠。
竟然连安置爹娘尸身这件事都忘了。
挨着他的秦勇先是抽泣,而后一顿哭嚎。
真丑, 沈新眼里闪过嫌弃。
“哥夫说的对,是我想岔了,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说明此事。”
秦浩狠狠地抹了把眼睛, “我们对入葬一事了解不多,不知哥夫有没有时间陪我们去一趟?”
沈新一脸为难道:“如今家里每天早晨都要做不少糕点,比较忙走不开身。”
没等秦浩回答,他换了语气,鼓励道:“入葬一事步骤冗长繁琐,一时之间应当不会商量妥当,你们先去跟村长和族老聊一聊,我有时间再去。”
“嗯,哥夫说的是。”秦浩使劲点了点头,“我身为长子,该独当一面了。”
他长呼一口气,“哥夫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沈新转身回去拿了两个糙面馒头,“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吧,拿着路上吃吧。”
秦勇泪眼婆娑,眼里装的全是感动,真心实意道:“谢谢哥夫,你真好。”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乡间的土路上,沈新关门进了灶房,秦宁正蹲着烧火热饭。
沈新蹲了下来,低声和秦宁说秦有根和云秀莲新丧。
秦宁扔木柴的动作一停,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他们死了?”
“他们真的死了?”
“是啊。”沈新感叹道,“还真是世事无常。”
秦宁想笑,却怕相公觉得他幸灾乐祸,过于无情,只得低下头,拿木棍戳了戳地面,来掩饰他翘起的嘴角。
缓了一会儿,秦宁唏嘘道:“还真是意外啊。”
该,活该,活大该。
“秦浩和秦勇要来咱家住,我没同意。”沈新低头想看秦宁的脸色,可视线之内只有一个黑乎乎的脑瓜顶,他只得收回了视线。
秦宁赞同地点点头,耳后的头发一起一伏,“相公做的对。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咱们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的,总不能白养别人。”
怕沈新多想,他抬头迫不及待的补充道:“我和他们也没有兄弟之情,在秦家时,他们整日里就知道使唤我。”
火光爆出星点,在秦宁眼里跳跃,好像一场盛大的烟花。
绚烂又美丽。
沈新喉结微动,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过去辛苦你了。”
“不辛苦。”秦宁低头,不想让沈新看到他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控制不住。
眼泪有自己的想法。
“大哥,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又在说什么悄悄话?”
三毛扒着门框,好奇地问。
沈新站起来,“没有,快去洗漱好吃饭。”
刚吃过早饭,村长王守义便来了。
双方寒暄过后,王守义坐那长叹一口气:“秦有根十几年前便秦家人闹翻了,多年来没什么来往云秀莲又是外乡的,在村里也没亲人。”
“如今有根夫妇出事,秦浩和秦勇成了孤儿,他们只有你家这一门亲戚了。”
见沈新不接茬,王守义继续说:“秦浩和秦勇还是半大孩子,老人送葬的事他们可能做不妥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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