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戈银盾
二毛往右侧歪了一下身子接住蹴鞠,淡淡地说:“看想见的人。”
三毛撇撇嘴,二哥又开始掉书袋了。
“咚咚咚。”
厚实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秦宁立马放下鞋样子,快步走过去打开院门,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又飞快隐去,“来福,快进来。”
“秦哥哥好。”来福笑了一下,“家里没什么事,我来找二毛他们玩。”
秦宁笑着说,“他们正玩蹴鞠呢,你们刚好一起。”
“哥哥,我们出去玩了,院子太小了,我们踢不开。”三毛喊了一声。
“诶,等等。”秦宁端着盘果仁连忙从屋里走出来,见到的确实几人跑远的背影。
多大会儿功夫,几个毛孩子就跑了,秦宁叹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块核桃仁。
太阳缓缓上升,斜挂天空,白雪消融,星星点点闪烁着光点。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秦宁迅速回头,警惕地站了起来,“你是谁?出去。”
男人笑了笑,“我没有恶意,只是路过此地。刚好饿了,想讨几个馒头吃。”
“出去。”秦宁厉声道。
男人纹丝不动。
通往院子的路被这人挡住了,跑出去不可能,秦宁只能想办法和眼前之人周旋,“馒头可以给你,但你要先出去。”
男人皱了皱眉,“你先给馒头,馒头至少要二十个,我再出去。”
男人身上穿的是紫色锦直裰,肩膀处有一块暗色的血迹,秦宁心口微跳,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行,你站那等着,我去给你拿。”
男人随意地点了点头。
秦宁走进灶房,先把橱柜里的袖箭放进袖口,袖箭他一直放在厨房,出摊的时候正好带着,今日倒是歪打正着。
又拿出四个早上蒸好的馒头。等他检查面上看不出错漏后,出了灶房,“给你馒头,冬日雪灾,家里粮食不多,家里仅剩的馒头都在这了。”
“不够。”男人面色一沉,“没有馒头就现做,二十个馒头我给你半个时辰。”
秦宁气笑了,这哪来的土匪?馒头这么金贵,给你四个就不错了,还得寸进尺。
又想到这人可能真是土匪,他的心颤了颤,左手抬高,语气也跟着颤了一下,“馒头没有了,你出不出去?”
一个小哥儿还挺有胆色,男人哼笑了一声,“我就不出去,你能奈我何?”
相公说过,擅闯民宅者,杀无赦,秦宁听到回答,手指轻触机关。
袖箭飞射而出,精准地扎进了男人的大腿。
秦宁心里紧绷着一口气,他忽视男人痛苦的嚎叫,快速向门口跑了过去。
他看到门口,就见四五个男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狐皮裘衣的人正往里走,逼着秦宁回了院子。
其中有人见到院子里的情景,立马调侃道:
“周松,你可真行,竟然被一个小哥儿给偷袭了。”
这话一出,场上的气氛也放松不少,有人附和着:
“这话说的不对。”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周松哥更是大英雄,说不定是他自己愿意的呢,只为博美人一笑。”
来人赫然是周卫徒一群人,周卫徒仔细瞧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还有一支箭,秦宁深吸一口气,如擂般的心跳声震得他手指发麻颤抖,他举着胳膊,厉声喊道:“出去,不然你们的下场和他一样。”
第67章
沈新没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 甚至有可能暴露会他异于常人这一事实,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家。
寒风摸过脸颊, 皑皑白雪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足迹, 沈新在午时到了南溪村。
村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走在小路上能看见各家院中活动的人影, 不远处的空地上,依稀可见二毛三毛几个孩子在玩蹴鞠。
沈新提着的心放下大半,顺着小路回了家,家中门户大开, 里面空无一人。
日挂当空, 阳光正足, 他却没感到丝毫暖意。
灰灰蜷成一团趴在地上呜呜咽咽, 努力向沈新伸着爪子想要诉说委屈。
院子正中央还有一团没擦拭干净的血迹,沈新双眸猛地一缩。
秦宁…死了?
他强迫自己按下心里莫名的慌乱, 大喊了一声:“秦宁?”
没人回答,他又快步上前, 目光扫过所有的屋子。
堂屋没有,主屋没,东西厢房没有,偏房没有, 厕所没有, 鸡舍也没有。
没有尸体,说明秦宁还活着, 暴民来去匆忙,肯定不会多此一举进行抛尸。
那秦宁就是被掳走了。
这一刻,沈新内心的庆幸竟然更多一些, 什么都没有也比让他看见一具冷冰冰的尸骨强。
被抓走了说明短时间内秦宁还活着,只要能找到暴民的行踪,他就能把人找回来。
理智回笼,沈新又仔细观察了一遍院子里的景象。
木凳歪到在一旁,灶房里往日摆放整齐的粮食七倒八歪散落一地。
沈新弯腰把灰灰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
爪子,脑袋,骨头都完好,腹部有一块皮肤更热,红斑清晰可见,应该是被人踢了一脚。
呼吸正常,状态不算萎靡,沈新又扒开了灰灰的嘴,牙龈是粉色的,初步判断没有内出血,还能活。
可能还得靠它来寻找秦宁的踪迹,这狗可不能死了,沈新垂眸,伸手抚摸灰灰的后背,缓解它因受惊而不安的情绪。
暴民闯进他家最有可能是为了补充物资,比如食物和衣物。
南溪村属他家的房子最新最阔气,这里离村子又最远,简直是最佳的犯罪地点。
沈新闭了闭眼,突然有些后悔为了安静把房子建的里村子这么远。
但暴民为什么要把秦宁掳走了?雪地难行,逃亡路上又担惊受怕,带着一个小哥儿并不是明智之举。
身处穷途末路的暴民会讲道理吗?万一只是见秦宁长得好看就心生歹念,把他带走当路上的调剂品…
“嗷呜,嗷呜。”
灰灰吃痛的叫声唤醒了沈新的理智,他放缓了手下的力道。努力不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
更大的可能是秦宁身上有利可图,才能让他们忽视小哥儿可能是个赶路的累赘。
雁过留痕,这中间肯定有哪些忽视的方面,沈新又开始反复查看秦宁可能留下的痕迹,突然,他目光停留在橱柜里光秃秃的隔板上面。
沈新记得以前这个位置放的是袖箭,现在袖箭不见了。
袖箭是武器,暴民起义仓促,手里武器必然短缺,也许是见到袖箭起了贪婪之心,不光想据为已有,还想掌握袖箭的做法,这才抓走了秦宁。
沈新手指微松,放开被他捏变形的木板。
这是一个合理的推测方向。
根据脚印推测,至少有五个人进过他家,暴民逃窜最有可能去往深山老林,偏僻难寻的地方。
纵观望江县下属村落,只有石坳村满足以上的条件。
县城去往石坳村有两条路,一条距离较近的山间栈道,还有一条便是穿过南溪村翻过大窝山越过山脉也能到达石坳村。
但这些都是猜测。
没等沈新继续深想,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回来了。
他快步迎了上去,没让他们进到院子里,沈新的目光略过二毛三毛,直视古墨书:“你们看见宁哥儿了吗?”
“没有。”古墨书摇了摇头,“我们出去之前,二东家一直在做鞋子。”
沈新又问:“你们玩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陌生人进村?”
也许是发现气氛的不同寻常,三人站在那齐齐摇头,“没有。”
沈新看了一眼后山又收回目光,看向站在原地,等他发话的三个孩子,语气严肃道:“家里进贼了,我把你们送到阿婆家,我会和阿婆说好,你们安心在他家呆着,等我去接你们,你们再回家,不然不准回来,听懂了吗?”
二毛神色不安,动了动小脚,问:“大哥,哥哥呢?”
沈新沉默一瞬,决定实话实说,“他被贼人抓走了,把你们安顿好,我就去找人。”
他忽视二毛三毛瞬间变红的眼圈,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三个小孩,语气严厉道:“你们不准和任何人说这件事,能做到吗?”
若是让村里人知道秦宁被人掳走了,秦宁的名声可能就完了,众人闲言碎语,一人一口唾沫钉都能把秦宁淹死。
书里的秦宁就是因为名声不好才投河而亡的,沈新想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古墨书赶紧答道:“能。”
沈新沉默着带着他们往阿婆家走,听见二毛三毛压抑的哭泣声,他语气郑重道:“别哭,我会把宁哥儿带回来。”
家里人安排妥当后,沈新轻呼一口气,之前都是自己的推测,还需要事实予以佐证。
他找到王承德借了铜锣,震耳欲聋的铜锣声,把村里大多数人都叫了过来。
见人差不多了,沈新站在土坡上朗声道:“占用大家一点时间,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我家里丢了十两银子,想问问大家有没有见到陌生人进过村子?”
“十两银子,沈新一家真是富了。”
沈新扫了一眼下面骚动的人群,继续说:“若有人提供有效线索,我将付一两银子作为报酬。”
“我看见有三个陌生男人往秦浩家去了。”住村头第一户的大婶迫不及待地说。
沈新微微颔首,继续问:“还有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应声。
看来是没人知道暴民的去向了,沈新掩盖住心里的失望,把碎银子递给那位大婶,抬脚去了秦浩家。
冯大青三人做贼心虚,听到村里召集众人的铜锣声,以为他们被发现了,三人着急忙慌地揣了三个馒头,准备跑路,却迎面和沈新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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