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残疾大佬联姻了 第33章

作者:洛水冬汐 标签: 豪门世家 打脸 甜文 先婚后爱 救赎 穿越重生

燕清羽最近做了很多次梦。

梦里有妈妈, 有鲜花,还有他不害怕的钢琴, 他也还是八九岁无忧无虑的年纪。

妈妈会很温柔地抱他,夸他,会给他做他喜欢吃的甜食,会带他一起种花,为他画画。

可每一次梦境的最后,妈妈都会抛弃他。

他一次次祈求妈妈带他走,可妈妈每次都无情地抛弃他。

妈妈为什么不要他了?

燕清羽一次次在抛弃中醒来, 一次次去找妈妈爱他的痕迹。

妈妈的用的颜料, 是特意为了他换成的对身体无害的颜料。

妈妈用的画架, 是他和妈妈一起动手搭的。

妈妈最爱用的画笔,是燕清羽第一次钢琴比赛获奖的奖金买的。

妈妈常用的椅子,是为了方便抱他改造过的。

妈妈的画室,也是根据他的喜好布置的。

……

看啊,妈妈还是很爱他的。

他是被人真实爱过的。

燕清羽不想再和姜云简玩装体面的游戏了。

他不想再接受这种虚假的,迟早会反作用于他,将他一刀一刀凌迟的“爱”。

既然姜云简早晚会杀了他, 那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第四世了,他真的不想再活了。

他好想妈妈。

燕清羽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晒太阳, 最后一次看看万里晴空的机会。

这个世界很好,只是没有让他留恋的地方。

他回到姜家, 在放了妈妈画作的画室里,拿到姜云简画的妈妈。

他彻底撕破了姜云简的伪装游戏, 安安静静地,等候姜云简的真面目。

在这里被杀死的话,他就能再见到妈妈了吧。

燕清羽看着轮椅上的姜云简, 却只等到他的怔愣,他的神情空白。

像是突然间被扼住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燕清羽耐心地等。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姜云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地开口:“你觉得,我要杀了你?”

燕清羽眼神平静,深褐的眸色中甚至还能倒映出姜云简显得有些狼狈的身影。

他问:“不是吗?”

从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找到他吗?

姜云简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耳膜间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盖过一声,像是被细密的网,紧紧地束缚起来。

姜云简闭了闭眼,压住所有的不适:“我不会杀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说完,他操纵轮椅径直离开,出画室时还吩咐了佣人看好燕清羽,不要让他出事。

燕清羽站在画室里,一点点垂下眼睛。

先是将他囚禁在病房里,又是将他严格看管在姜家,怎么可能是不会杀他。

难道,就非要把这样无聊的游戏进行到最后吗?

第二世铺天盖地的谩骂再次席卷而来,燕清羽捂住心口,痛苦地缓缓蹲下。

为什么就非要一次次地羞辱他,折磨他。

一次次地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耳边再次响起刺耳的嗡鸣,随之而来的是逐渐被淹没在嘈杂嗡鸣声中的呼喊。

“小先生!”

“家主不好了,小先生昏倒了!”

“……家主?!”

在燕清羽彻底失去意识昏倒之前,朦胧间感觉到有谁把从地上抱了起来。

是一缕有点熟悉的,很淡的冷香。

……

谢华良今天本来就要暂住在姜家,得知燕清羽昏迷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去他的房间,开门时最先看到的,却是站在床边撑着墙壁,唇色苍白的姜云简。

他连用支撑架独立行走都还没完全适应,今天情急之下直接抱着燕清羽回房间,过度的运动量使得支撑架与腿部肌肉之间的摩擦骤然加剧,不用看姜云简就知道,关节处必然是磨出血了。

谢华良一时都不知道该给他们谁先看了,好像都怪严重的。

姜云简踉跄几步,跌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先给清羽检查。”

谢华良走到了燕清羽床边开始检查。

姜云简也喊来了陈叔,把他专门家用的轮椅推过来,忍着腿部的刺痛坐回轮椅上。

谢华良检查完:“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病情发作昏迷了。你俩又干啥了,清羽最近几天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姜云简抿唇片刻,声音喑哑:“清羽问我,能不能现在杀了他。”

谢华良也愣住:“……啊?”

姜云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胸腔中的空气挤干。

他一直在尽力地让燕清羽能适应姜家,能在他身边待得安稳,可他没想到。

一直以来,他的存在,对燕清羽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安因素。

燕清羽本来就不记得年幼时那个不做数的约定,遗产的事情也是他自以为地对燕清羽好。

他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该发起这次联姻,不该接近燕清羽?

姜云简看着床上昏睡的燕清羽,心口疼得让他快呼吸不上来。

他忍不住问谢华良:“我是不是……应该放清羽走?”

谢华良看了看昏睡的燕清羽,又看了看痛苦自责的姜云简,一个头两个大。

“你俩这事给闹的,真是……”

谢华良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叹口气:“要不你就和清羽直说你的心意得了。”

姜云简低头:“他不会信的,不然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谢华良无奈了:“算了,你这两天就少和他接触一点,给你自己两天时间冷静冷静吧。”

姜云简没再说话。

谢华良拿着医药箱走到他面前:“先让我再看看你的腿。”

姜云简没拒绝,把裤腿卷到膝盖上,卸下支撑架后能看到整个腿上都是青紫的淤痕,膝盖关节附近更是大片被磨破皮渗血的痕迹,再往上还能看到些隐隐约约的针孔。

看得谢华良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一个为了对方这都能忍下来,一个精神状态不好一直以为对方要杀了自己。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姜云简不喜欢别人给他上药,谢华良就针对他的伤给了他几瓶药酒备着,随后收拾东西起身。

谢华良:“不打扰你自己安抚情伤了,我去客房,有事再喊我。”

他拍了拍姜云简的肩膀,转身离开燕清羽房间。

姜云简操纵轮椅到燕清羽床边,静静地看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被燕清羽问出那样的问题,他确实不敢再和之前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到他醒来。

他不想再给燕清羽造成更多的压力了。

姜云简一路去到书房,打电话把陈叔叫了过来。

陈叔很快敲门进来:“家主,有什么吩咐吗?”

姜云简按着太阳穴,嘱咐:“这段时间你多安排点佣人,务必照顾好清羽。”

陈叔疑惑:“家主要出远门吗?”

姜云简:“……不是,但我这段时间会减少和清羽的见面,你也别在清羽面前提我。”

陈叔更疑惑了:“您和小先生闹矛盾了吗?”

姜云简没有细说,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最近我要忙工作和支撑架训练,清羽现在身体和心理状况都不好,你们小心照顾。”

陈叔也没再多问:“好的家主。”

姜云简摆手让陈叔离开,随后从书房抽屉中,又拿出了那幅小小的,放在相框里的油画。

他看着油画上坐在花团锦簇的钢琴前,温柔明亮的小少年,又想到刚才在他面前,无悲无喜的燕清羽。

许久,姜云简将相框放回抽屉里,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之后的两天,姜云简很少再出现在家里。

他白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医院做支撑架康复训练,只留了谢华良在家,恢复他以前家庭医生的职务身份,确保燕清羽的精神状态。

而燕清羽在那次昏迷之后,就仿佛又忘记了之前问过姜云简的那句话,每天正常衣食住行,也不在乎这段时间姜云简是不是不着家了。

最大的变化,就是燕清羽彻底变沉默了。

谢华良一直在试图逗燕清羽说话,但燕清羽始终一言不发,连平时最基础的“嗯”作为应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