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知信号
“那啥……枢零,你能不能,先把衣服裤子给穿上?”
“穿衣服?我为什么要穿衣服。”枢零反问得理所当然,“我不冷,我的身体在冷热耐受性能方面具有着优良的表现,你不必为我担心。”
“啊?我让你穿衣服不是在担心你着凉,我是——”
曦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当他回想到,他以往每次跟毛绒蛾子形态的枢零视频通话时,枢零都是不穿衣服只披着件披风的,毕竟枢零是furry。此刻,曦雾的内心底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
“……话说,枢零,你该不会,不清楚你在人形态的情况下,你出门是需要穿衣服的吧?你不会不清楚你的人形态跟毛绒蛾子形态不一样,你是不可以裸奔出门的吧!?”曦雾满脸惊恐。
枢零困惑不解,“裸奔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在反复强调认为我需要穿上衣服?”
曦雾快背过气了,“偶卖糕的!枢零啊,是不是如果《婚礼仪式指导手册》上没有写需要你穿上得体的服装,你今天是不是会直接裸奔着来和我结婚啊!”
“什么糕?裸奔到底是什么意思?”枢零还在充满疑惑地搁那儿问呢。
曦雾一边叽里呱啦地跟他解释,一边从地上捡起枢零的裤衩子强行往枢零怀里塞。
“裸奔就是不穿衣服就出门的行为,特指人形态的情况下。这是一种伤风败俗、没有素质的不良行为,我们不提倡也不能做!”
枢零的羽须在往两边垮下去,他嫌弃地看着手里的裤衩子。
“我不喜欢穿衣服。”
曦雾用过来人的口吻说到:“新裤衩刚穿上时都是这样的,穿旧了穿习惯了就好。快穿上吧。”
枢零很是抗拒,“为什么在人形态下裸奔会被定义为不良行为呢?我认为这是没有道理的,我将驳回你的请求。”
枢零的回复那叫一个一板一眼的官腔化,曦雾快要抓狂了。
“我的皇帝老爷诶,你就快把裤衩子给穿上吧!至于为什么这会被定义为不良行为,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跟你说清,总之这是完全符合逻辑与社会学公认的!算我求你了,你快穿上吧!”
枢零不情不愿地穿上了裤衩子。
曦雾又接着给他捡回来一件上衣和一条外裤。
“这些也要穿?”
“对,穿吧。”
枢零将眉头微皱,他威严的面容透露出几分冷色。他一边穿,一边带着些告诫口吻地说到:“我不可能每每都无条件的满足你所提出的任何要求,曦雾,我的耐心是有极限的。”
曦雾正死死地盯着他系扣子的手,“你穿反了,扣子该露在外面,不是塞在里面的。”
“啊对对对,翻过来穿,把扣子露在外面。”
“不对不对,你扣错行了,你少扣了一排。”
“你的翅膀呢?你的翅膀没从衣服背后的留缝里伸出来,你都没觉得难受吗?”
“你今天来结婚时不都穿得挺匀称的吗,是谁给你穿的衣服?”
枢零原地摆烂了,他大声呼唤,“四点八!”
光头机器人哐当哐当地应声跑了来,“呱呱!”
在四点八的帮助下,枢零总算和衣服们战斗结束顺利开启结算画面了。
曦雾吐槽,“枢零,怎么四点八都知道该怎么穿好衣服,你却不知道?”
枢零绷着一张脸,“我尚不理解穿上这些衣服的意义是什么、用处是什么,你也未就此向我提交相关数据资料,我为什么该天生就知道要如何穿好它们?”
曦雾一愣,枢零的这个思考角度,确是他没想到过的。
就好比蓝星上的古人们,他们在挖掘出恐龙化石后,基本都把这些恐龙化石拼凑成了很离谱的形态。比如把恐龙躯干上的某根骨头错当成了头上的独角、拼出来的恐龙只有一条腿、等等等。
会搞出这些乌龙来并不是因为古人比现代人笨,而是因为古人们没有系统化的生物学科,他们尚不清楚哪些形状的骨头该有着哪一类的用途,就当然的不知道该把这些骨头拼装到哪一个部位,只能靠想象力去硬猜。
枢零不会穿衣服,也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他身为一名没这种习俗传统的虫族人,他甚至都不能理解衣服是干什么的。
他不知晓穿衣服还有一套范式化的规章流程,不知道衣服还分正反面,不清楚扣子一定要严格扣对行。
他只把衣服当一种体表装饰物,想当然地随意发挥着。就好比你把一只耳环递给原始人,原始人哪里猜得到它需要先在耳朵上打一个耳洞再佩戴,原始人多半会把耳环串成项链使用。
而四点八作为头脑简单的机器人,它根本不会自己思考,它随便在网上下一个“机仆该如何帮助自己的主人穿好衣服”的思维模式扩展包就妥了,它会穿衣服很正常。
曦雾挠了挠头,开始想他该怎么和枢零说明白衣服的作用是什么。
衣服的作用是什么呢?是蔽体遮羞。可是“羞”又是什么意思呢?
曦雾意识到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虫族人是没有性观念的,就当然的不存在“羞”。
但他还是尝试向枢零解释。
“一般来讲,衣服在除了御寒、防护、美观这些用途之外,还有一重用途那就是遮住身体上的隐私部位,即跟生殖、哺乳、泌尿、排泄有关的部位。我们认为将这些器官暴露在外不做遮掩,是不太合适的。”
枢零的眉头越皱越深,“为什么不太合适?在我们虫群,我们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规定。”
曦雾刚欲言,便想到——对呀,为什么不太合适啊?为什么这些器官就不能够露出来,这是器官歧视吗?有些器官天生就比别的器官低贱一等?凭什么?
枢零接着又问:“这种奇怪的规定到底能给你们带来什么?使得你在此向我极力推崇它?”
曦雾只觉得枢零的诘问声振聋发聩——是啊,这种奇怪的规定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大家一起裸奔那不好吗?大家都不穿,那不就等于大家都穿了吗?
而大家都穿了,那不就等于大家都没穿吗?
混乱了,曦雾的思维彻底混乱了。他也搞不清楚穿衣服到底有什么必要了。
他只能胡乱地说:“枢零,你不穿衣服裸奔出门,我会哭的,我真的会哭的。如果你不穿衣服的样子被你的族胞们看见了,那还没什么,但要是被除我以外的其他异族人看见了,我就真的要悔恨得捶地哭了。”
枢零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没办法理解你的想法,你们异族者的各种行为和心理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枢零想了想,“好吧,我可以再答应你一次,在我出门时穿上衣服不裸奔。所以,你对于‘出门’的定义是什么?当我从哪一侧离开哪一扇门时,我需要穿上衣服?”
“呜呜呜呜……”曦雾抬起胳膊捂住眼睛假哭了,“老婆,你对我可真好~出门就从离开你的寝宫二楼开始算起吧。”
“好的,我明白了。”枢零的一根羽须歪向一旁,“可是,我现在没有离开二楼的范围,但你在刚才却坚持让我穿上衣服,这是为什么?”
“啊?这……”曦雾脸红了,“总之,总之……你别问,这里面的水很深,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你以后一定会懂,咳咳……”
曦雾迅速地转移掉话题,“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我想要和你之间的更便携的联系方式。你以前给我的那台仪器太大了,没办法在日常带出门。你有没有什么网络社交账号之类的?”
枢零答到:“我们并不使用你们的网络与通讯系统,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心灵网络。你想要的便携联系方式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明天会有专员为你们发放网虫的。”
“网虫?那是什么?”曦雾一脸好奇。
枢零从一旁拿起一条酸砂软糖。
“网虫,是我们的一种特种寄生虫类生物湿件。它们的模样和这条糖果差不多,被设计出来以帮助异族引进人才有限制的接触我们的心灵网络。你们在虫群心灵网络中的任何举动,都将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
“不过我们暂时只决定将网虫发放给你与你的三名族亲,联盟的另三名大使馆人员暂不在我们的联网许可范围内。
“网虫具体的使用方法和功能讲解,明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吸溜——”枢零将酸砂软糖一口嗦进了嘴里,“曦雾,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曦雾摇头,“暂时没有了。话说你晚上吃这么多东西,你睡觉的时候不会撑得慌吗?”
枢零拍了拍肚皮,“我有着极其优异的消化能力,我也可以不睡觉。”
曦雾竟然从枢零的语气中听出了自豪的感觉!
“行吧,能吃是福,你开心就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可以不睡觉,但我每晚必须休息一会儿。等我明天拿到网虫之后,我再和你联系。拜拜~”
联盟的婚姻传统中是没有“婚后同居”的,毕竟联盟人的一段婚姻里,参与者一般不少,还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他们要同居的话不太好组织管理。
大家婚后一般仍旧各过各的,并不会为婚姻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
枢零招呼四点八送曦雾回大使馆,临走前,毫无恋爱经验的曦雾完全没想到,他还可以和枢零来一个晚安吻、分别前的拥抱什么的。
他只想起要顺走枢零一大块儿水果披萨当宵夜。
又摸摸自己的裤兜,里面装着枢零的那只黑丝绒婚礼手套——让你撩了我一晚上,你都快把我给钓成翘嘴了——曦雾春心荡漾地摆动着尾巴,决定昧下这份“纪念品”,不给人家还回去了。
第23章 网虫
当曦雾通过传送电梯离开皇宫后,外面街道上的街灯早已从暖白色切换成了冷白色。
虫群中心区所位于的这处太空居巨构,并不围绕某颗恒星做公转与自转,而是相对固定在贝诺薇疏散星团的外围。
是以,这里并没有自然性的白天黑夜之分,头顶上永远是一片深邃的星空。只在星际时间的每个上下半场中,以街灯的冷白光和暖白光加以区分。
即使是在夜晚中,虫群的街道上也依旧虫来虫往,不见冷清。因为虫群的所有职能部门,都是全天无休的,除非统一放假。
曦雾仰望着夜空,心底默默地思索着一件事。
——播种者文明!
原本他转生后,他看见法皇人和他上一世的蓝星人在外貌上十分相似,他就怀疑过两者间是否存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而现在,在他得知播种者文明的存在后,他觉得,会不会他上一世所在的蓝星文明,也同是播种者文明的基因遗产继承者之一?
或者,再桃个大的,蓝星文明就是播种者文明?
虫群能答应和法丽塔联姻,应该也是考虑到过播种者文明这一层面,觉得两方的基因间是可以适配的吧。
而除了播种者文明之外……
联盟的档案库里还有哪些秘辛是自己还不曾知晓的呢。
曦雾皱眉沉思着走上了传送巴士。
……
一条小拇指大小的黑红色蠕虫,在玻璃皿中不安分的蠕动着。
曦雾看着它有些发怵,“这就是网虫?真的一定要让这玩意钻到我的后脖子里?”
长得像巨型白蜗牛一样的虫族研究人员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必要的。”
蓝星上的蜗牛背着的是自己的壳,而虫群的这些白蜗牛似的科研人员,他们背上所背的是自己膨大的思维器官。
“白蜗牛”们是虫群脑虫的一个变种,脑虫们一般除了思考什么也不干,是当数学家的好料子,而“白蜗牛”们则具有一定的动手能力,他们常出没在虫群的各个研究室的一线里,对一台台精密实验仪器运用自如,是实验室里的优秀搬砖工。
虫群内部对这些“白蜗牛”们有个专有称呼:思维实践者分型4。
一旁,曦雾的六哥晶橘看着玻璃皿中不断蠕动的网虫人都快窜起来了。
他高声尖叫:“你们休想让这种丑陋的虫子钻进我的后脖子、寄生在我的身体里面!休想!你们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绝不要承受这种屈辱!”
苍痕把专属于他的那一只网虫给揪了出来,放在掌心里盘了一会儿。
他们每个人的网虫都是分别定制的,以对他们在虫族心灵网络中做不同规格的行为管控。
苍痕口中“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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