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纱
叶君书仔细看完,一脸无语,他就说,温毕华平时成绩挺好的,怎么会考到自己说的一塌糊涂,敢情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看到了一个自己吓自己的典型案例。
胡思乱想也要有个度啊!还把自己给弄病了?
叶君书将答案纸递给余茂林,他低头看一遍,随即化身喷火龙:“你脑子进水了吧?谁跟你说你考得差的?赶紧让他勒脖子上吊去吧!半桶水的玩意儿也敢瞎评论!你还躺床干什么?躺尸吗?手脚没力气?需不需要我帮一把?给你折了?”
温毕华一个激灵,顿时蹦起来,“对不起,我错了!”
被余茂林喷了一阵,温毕华顿时腿脚充满力气,他站在叶君书面前,缩缩脖子,等余茂林骂声停歇,才小心翼翼问,“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
子舟和茂林可是考生里最厉害的,能得他们的肯定,说明他其实考得不错?
温毕华顿时两眼发光,充满期待。
余茂林黑着脸,一副蠢人没资格跟他说话的样子。
叶君书清咳一声,没把话说绝对,“等放榜就知道了。”
叶君书觉得,温毕华的策论和诗赋都答得很好,得分应该会很高,也没有偏离主题的情况,虽然的确有道题没答出来,但是那道题的比分其实并不重,他觉得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虽没肯定,但也没否定啊!温毕华开心得哈哈大笑。
叶君书无奈的扶额。
要过半个月才能出成绩,这段时间,对考生及其家属来说,都是煎熬。
为避免胡思乱想,这些天叶君书完全放飞自我,干脆带孩子们到处去玩耍旅游。
他们来雍州城那么久,还没好好的逛过整个府城。
叶君书一直专注学业,没带孩子们去过远一点的地方玩,他的心里是愧疚的。
这几天就尽兴了,凡是在文人士子口中值得去的名山佳地,叶君书都带孩子们去逛一逛。
未免余茂林和温毕华他们没事做就胡思乱想,叶君书干脆拜托他们一同出行,帮忙看孩子。
他们答应的干脆,孩子们都要玩疯了,他们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和大哥一起去出游啦!
听说城郊有座寺庙很灵验,他们还去寺庙转一圈,叶君书就跟在孩子们后头跑。
一时之间,他们还真没有精力想其他东西。
放榜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尤其还有两三天的时候,整个府城都被焦躁不安的气氛笼罩,有些受不了压抑氛围的,借此发泄大吼大叫的也有。
叶君书几人也受感染,开始焦虑起来。
他在家里莫名烦躁,连书都看不进去,不时找点事做,扫扫地抹抹门窗,甚至做起木工活儿。
总觉得日子难过,明明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但一看时辰,根本没什么变化。
连余茂林也开始紧张,从他一天不断的喝茶动作就能看出来。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能嘲笑谁。
毕竟关乎到自己的前途未来,由不得自己不重视。
所幸放榜的日子终于到来。
天刚微微亮,府城的秀才们就迫不及待的往贡院门口狂奔。
真正到来的时候,叶君书反而心情平静下来。
只不过孩子们比他更积极,早早就穿戴好,不断的催促着往贡院去。
此时人群摩肩接踵,密密麻麻的数之不尽。
叶君书、余茂林和温毕华站在人群外围,并没有挤身进去。
孩子们跃跃欲试,但被叶君书制止住了,人太多而且推推搡搡的,容易出踩踏事件。
但叶君山和南承和,趁大人们不注意,悄悄溜进人群里,等叶君书发现,人都不知跑哪去了。
余家和温家自有家仆去看榜,他们等到外面即可。
在万众期盼下,红榜终于粘贴出来,这一刻,叶君书好似看到了人生百态,无数平日自持身份的秀才,状若癫狂。
有个头发花白的秀才,挤不进去,不断的在外头揪着人在吼些什么,叶君书恍惚中,忽然想起曾经学校学过的《范进中举》那篇文,曾经还天真的觉得描述得太夸张,觉得不理解古人,然而此刻身临其境……
人群中,似乎每个人都在大喊大叫,喜极而泣的,悲痛欲绝的,汇成吵杂的喧嚣,轰然一片。
一时之间,叶君书为此刻的疯狂而心中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又只是一瞬间,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不知谁在人群里头高喊:“叶君书!解元是叶君书!解元……”
叶君书的耳中一阵轰鸣,他不确定的想,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也许是听错了……
他的心跳不自觉加速,如擂鼓般,搏动一次快过一次。
叶君山和南承和衣衫不整的从人群中出来,他们神情激动,满脸涨红,眼眶也都红了。
“大哥!大哥!你中了!”
叶君山挥舞着双手,跑得飞快,激动得声音哽咽,真的喜极而泣,“大哥,是解元!”
跑到叶君书面前,才说了一句话,叶君山就控制不住眼泪直流。
叶君书眨眨眼,又眨眨眼,一时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