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纱
这么多年来,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太子之位唾手可得,但却因为这四个字,而眼睁睁看着错过。
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到呢?夏侯宣玳不满极了。
明贵妃轻斥,“玳儿慎言,你舅舅沉浮朝堂几十载,如何行事自有一番道理,依姆妃之见,你就听你舅舅的。”
玳王嘴里应是,心里不以为然。
“姆妃,那儿臣告退。”
明贵妃摆摆手,“去吧。”
目送夏侯宣玳出殿,明贵妃眉头轻蹙。
明贵妃宠冠后宫多年,除了泰安帝自己的小心思,担心李家势大才扶他起来和皇后打擂台。
明贵妃自己本身也有一番心计手段。
可自从李家老元帅父子兄弟陆续死在战场上,泰安帝似乎觉得愧对李家,对李家人宽容许多。
后宫之中自此之后明贵妃再没压过李皇后。
帝王哪有什么真情真爱,所幸后宫之人都看得清,不去奢望帝王之爱。
李皇后和泰安帝相敬如宾,明贵妃亦是安安分分的。
但即使这样,玳王一脉近年日子也不好过,单单一个叶君书异军突起,生生就将他们的势力发展遏制住了。
而泰安帝手里有了钱,军事武备装备富足,也就有了底气。
除了能拉拢到想从龙之功的朝臣,新一代的年轻进士官员壮志凌云,朝廷已经为他们准备了舞台施展,日子好过,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站队。
而今七皇子已经长成,还开始为朝廷办事,更是让一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选择观望。
他们两个最有希望竞争那个位置的人,一个占长,一个占嫡,严格来说,后者更有优势,名正言顺。
玳王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有余,而七皇子风华正茂的年纪。
泰安帝身子仍然健壮,眼看起码还有好多年可活,玳王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知子莫若姆,明贵妃自然清楚夏侯宣玳的想法,他心思百转千回。
如今七皇子一脉起势,一旦势大,必定同样会引来泰安帝的忌惮。
如果他们顺水推舟,让七皇子发展……不,这可不行,说不定到时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助其一臂之力。
泰安帝毕竟也不年轻了,即使现在看起来还康健,但不定什么时候……
如果让七皇子得势,届时此消彼长,形势会越发严峻。
他们只能趁七皇子尚未羽翼丰满之时,才有希望博得那个位置。
这个时候,明贵妃突然想到,他们明家前些年太过得意忘形了。
在泰安帝还正值壮年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发展势力,差点威胁到皇位。
明贵妃如今回想起来,乍然惊起一身冷汗。
他们恐怕早就已经是泰安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不是那时国库空虚,内忧外患,明家把持着大半个朝堂,一旦泰安帝有何清算举动,必定朝廷震荡,外族趁虚而入,血流成河。
说不得他们都会被泰安帝杀的杀,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该贬的被贬。
真是险而又险。
他们应该如李家那样暗中潜伏起来,背地里慢慢发展势力……
失策了。
如今木已成舟,再如何懊恼也没用。
不过他们未必处于劣势,只要他们不谋反,就算是现在,泰安帝和李家都动他们明家不得。
明贵妃这么一想,心中大定,暗自决定一定要多多嘱咐皇儿多安分一些。
不过七皇子那边,必要遏制。
夏侯宣玳出宫后,直接去找了他的大表哥明鹏展喝酒。
眼看七皇子志得意满,夏侯宣玳心中郁郁,颇不得志。
明鹏展看不得夏侯宣玳面色阴郁自顾自的喝酒,自是劝解一番。
“王爷何必如此颓丧?未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还有何威风?现在谁人不知他七皇子得父皇重用?就连那些使臣,恐怕只知七皇子而不知玳王。”
夏侯宣玳冷笑。
“父皇将接待使臣一事全权交给七弟,而我则无所事事的被扔在一旁,满朝上下,谁不知本王已被冷落?”
“王爷不必妄自菲薄,其实您大可不用担心,七皇子刚接触政事不久,做得好不好尚且不论,朝廷官员皆不是傻子,一个刚刚接受差事的皇子,势单力薄,哪会轻易就倾向于他?”
“而王爷您就不一样了,您在朝中多年,佳绩数不胜数,朝廷上下皆看在眼里,哪是一个黄毛小儿比得了?”
“王爷您可是实权王爷,而七皇子,空有一个皇子名头,王爷您何必将他看在眼里?”
夏侯宣玳捏着酒杯,听着明鹏展的一番话,心里畅快许多,但仍是沉着脸道,“话虽如此,本王却不欲让七弟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