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的亡夫遗像 第101章

作者:沈圆圆圆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那个位高权重的毛子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如此周密的行动到底是如何被人发现的。

毕竟在龙乾之前,没有人能猜到,居然有人能和记忆芯片产生共鸣。

龙乾同样还在梦中看到,那些人簇拥着兰舒,其中一个圆脸的女人亲密地搂着兰舒,推销商品一般,天花乱坠地说着他的优秀,论证着一个名叫【原初计划】的实验,在他身上巨大的可行性。

——那是龙乾在十八岁之前,见到兰舒的最后一眼。

剩下的那些人龙乾一个也不认识,但他却在无边的仇恨中,用尽全力记下了那些人的容颜。

最终他成功地逃了出去,并且在逃出去的当年,迎来了他的分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Alpha。

但是,在他的第一个易感期中,龙乾险些用刀把自己的腺体挖出来。

——他对自己卑劣的生理冲动感到无比的痛苦与愧疚。

此刻,那个用尽一切办法将他送出牢笼的人,正在基地中经受着无边的磨难,他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的牺牲,甚至对那人产生了完全不该有的觊觎,从而完成了这场不合时宜的分化。

龙乾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和没有思想的畜生没有任何区别。

最终是明雪时发现了端倪,哭着让龙宇夺下了他的刀,才没有酿成不可避免的大祸。

其实分化的原因并没有龙乾想象的那么不堪,也没有他在无边的痛苦中分析得那么复杂。

十五岁,正是知慕少艾的年纪,如果他们是在正常环境中长大的少年,那他大概率会在校园中,无可救药地喜欢上那个漂亮又冷漠的学长,然后在一个灿烂的盛夏里,迎来他的分化。

而在真正残酷黑暗的现实中,兰舒是他人生的前十五年里,唯一给予他光明的慰藉,心动几乎是命中注定的事。

但龙乾却不愿意直面自己“龌龊”而“下流”的心意,于是他注射了整整三年的Alpha抑制剂,不敢去面对易感期中那个真正的自己。

可能压抑本能对于雄性来说确实有物理意义上的奇效,仅仅三年之后,龙乾便靠着极端的冷静,匿名举报了露西亚元帅瓦列里,在整个联盟的政坛引起了一场核爆般的轰动。

通过对瓦列里的质询,联盟的秘密军队以最快的速度捣毁了原初教会的旧基地,救出来了一大批样品。

然而,他们自以为周密的计划,却还是很快走漏了消息。

原初教会以旧基地进行金蝉脱壳,带走了大批的重要样本和他们的记忆芯片,给联盟军队留下的几乎是个废弃的空壳,里面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从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意识到——联盟之内,除了被处决的瓦列里外,还有其他教会安插在其中的内鬼。

那简直是一道让人后背发凉的噩耗,可紧跟着,更坏的消息却随之传来了。

——他们从基地千辛万苦救出来的那些幸存者,因为没有及时给予他们心理辅导,更没有像样的药物辅助,他们之中很快便出现了大规模的自残行为。

那些幸存者之所以被教会舍弃,便是因为他们已经在无数场可怖的手术中,被利用到了近乎油尽灯枯的阶段。

他们不是兰舒,没有那种经历了百场手术后,依旧能燃起求生欲的意志力。

当他们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基地,来到温暖祥和的疗养院中后,不少人却因为没了习惯的手术,进而在一片虚无中选择了自杀。

——他们以为生活的底色就是痛苦,当联盟之人自顾自地剥去他们“痛苦的权力”后,他们的人生便只剩下了荒芜。

身为被无数人称赞的“英雄”,龙乾不止一次地站在疗养院门口,堪称茫然地看着其中发生的一切。

——没有用。

少年人的一腔热血,最终只是不痛不痒地处决了一个元帅,同时还打草惊蛇,将他梦中都想要拯救出来的人,推向了更加未知的地方。

黑夜照常降临。

这三年中,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意义。

残酷而苍白的事实摆在面前,最终,龙乾擦掉了自己列好的所有计划,并且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天枢发来的邀请函,转头去监狱见到了那几个当年绑架他的星际海盗。

通过从那些海盗手中拼凑出来的消息,龙乾在死亡边缘游走了无数次,最终,他隐去一切身份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被贩卖到了原初教会的新基地。

只不过,这一次的他不是作为【样本】,而是作为供基地分化的Omega【采精】的【供体】。

三十个Alpha被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中,供那个Omega挑选。

那一刻,龙乾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失败了。

他这三年来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中迎来失望,他不相信三十分之一的概率能降在他的头上。

然后,奇迹产生了。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多年的人,分化成了Omega,从三十个Alpha中,选中了他。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当兰舒推开门,居高临下地命令龙乾起来跟他走时,龙乾那股好似被惊喜砸晕般的心情。

——兰舒没有死!

他的哥哥没有死!

龙乾立刻慌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宛如一只迷路多年,终于找到主人的狼犬一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兰舒身边。

一路上,兰舒半个字都没有和他多说,他却恨不得立刻把这么多年的一切都告诉对方。

但他深知周围的监控有多么密,最终他硬生生咽下了一切冲动,只是扭头凝望着身旁人的侧脸,忍不住想到——那么多的Alpha站在那里,为什么哥哥偏偏就只选了他一个呢?

他会不会……还记得我呢?

龙乾就那么惊喜而紧张地被兰舒带到了房间。

正当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对方说不定以某种方式偷偷保留了一部分记忆时,下一秒,兰舒却当着他的面,神色冷淡地脱掉了衣服:“你接下来一个月的任务只有一个——”

“让我怀孕。”

一阵惊雷平地而起,几乎炸穿了Alpha的整颗心脏。

那个他用了整整三年企图救出的,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的,漂亮到极致的救命恩人。

那个他十二岁时一眼万年,十五岁后多想一秒都觉得亵渎,甚至让他恨不得为此挖掉自己腺体的白月光。

那个让他在无数个撑不下去的夜晚,在心头一遍又一遍默念的信仰。

眼下,就那么当着他的面脱去了衣服,露出了独属于Omega的,雪白而柔软的身体。

那一刹那,龙乾听到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所有的尊敬与不可亵渎尽数消弭,露出了那深不见底的可耻欲丨望。

妄念,瞬间如春潮般涌起。

三年来上百针抑制剂盖住的真心,终于在那一刻一览无余。

他喜欢兰舒。

从那只白皙的手穿过肮脏的缝隙,将希望递到他面起的那一刻起,他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个少年。

而他的心上人,与他重逢的第一面,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拽着领子把他按在床上骑了上去,那人居高临下的眉眼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冷淡得像一个漂亮的空心人偶。

那副画面所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冲击,时至今日龙乾回想起来还是难掩心悸。

龙乾躺在床上,讲完最后一个字后,忍不住扭头把脸埋在了兰舒的怀中,攥着人的腰,抵着那人的小腹轻声道:“你不知道,哥哥……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好似做梦一样的感觉……你让我去死,我都甘——”

他话没说完,兰舒攥着他的头发,不轻不重地扇在了他的肩膀上。

口无遮拦的Alpha瞬间便安静下来,他低下头,在兰舒的小腹上印下了一个虔诚而眷恋的吻,像是在感激神明对自己的垂怜一样。

兰舒理着他的发丝,听着自己心底传来的巨大轰鸣,说不动容肯定是假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的Alpha,为他们坎坷的过往淌下泪来。

可他已经被龙乾这个心机的小王八蛋欺骗过太多次了,他已经不再会被这巧言令色的小混蛋,轻而易举地用什么话语哄骗过去了。

于是,兰舒就那么理着怀中人的发丝,过了良久,才轻飘飘地抛出一句:“不错,很动人的故事。”

龙乾闻言微微一怔,抬眸刚想说什么,却见兰舒从床头拿起了那瓶熟悉的药。

他怔愣了三秒,立刻不可思议道:“哥哥,我才刚睡醒——”

“我知道。”兰舒对他温柔地笑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解释,“我问过了,睡眠是对大脑最好的疗愈。”

龙乾霎时感觉自己已经从无能的丈夫,变成一个要被妻子毒死扔进河里的废弃丈夫了,他头皮发麻地想问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可他话还没出口,兰舒便掐着他的脖子,温柔地把药塞在了他的嘴里。

他挣扎着想把药吐出来,兰舒却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他瞬间便不敢动了。

那人在厮磨间轻声道:“这已经第三笔了。”

“明天睁眼再不敢来见我的话……”

指尖划过他的喉结,Omega抵着他的鼻尖轻声道:“你想清楚有没有胆子欠我第四笔。”

言罢,没等龙乾委屈地开口反驳,兰舒拿起杯子便把水灌进了他的嘴里。

龙乾被呛得还想抵赖,却被人掐着脖子强制性咽下了那粒药。

药效很快如潮水般袭来,年轻英俊的Alpha像是某些电影中无能昏睡的丈夫一样,在无边的困意中,不死心地攥着身旁人的腰,挣扎着向爱人质问道:“哥哥,你就那么想见他吗……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兰舒掀开被子,躺到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靠在他的颈窝中柔声道:“是啊,我想见你想得不得了呢。”

“所以赶快出来见我吧……老公。”

最后的两个字节,在无边的温柔中,伴随着瘆人的甜蜜消散在黑夜里。

第二天一早,兰舒醒来时,龙乾还没苏醒。

他穿好衣服连早饭都吃完时,龙乾依旧没有苏醒,不过明雪时倒是来了。

那个昔日光鲜亮丽的Omega,气色上看起来好了一些,衣着打扮也终于上了点心思。

兰舒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光脑上的信息,并未看他一眼。

明雪时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那边对我的追杀好像终止了。”

兰舒“嗯”了一声。

他故意让陆熙在天枢内部放出去了龙乾手术成功的消息,转眼间,对于明雪时的追杀便终止了。

这便说明……最后的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在天枢。

兰舒沉浸在思绪之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很小的一声道谢:“……谢谢。”

也不知道明雪时是在谢兰舒放出消息让他暂时从泥潭中喘口气的行为,还是在谢这三年中兰舒的付出。

兰舒没接他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明雪时不死心又道:“我听说龙乾醒了……”

“他昨天晚上吃了药,今天不会醒那么早。”兰舒冷声道,“你该回去了。”

明雪时话未说完便被他堵在了喉咙里,梗了半晌后,起身像是放赎罪券一样,将两张卡放到了兰舒面前的床头柜上。

而后他听话地转身走出了房间,同时不忘关上屋门。

屋外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把一切都衬得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