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圆圆圆
龙乾听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悬在半空中的心脏刹那间落了地,浑身上下的血液从凝固中再次流淌了起来。
幸好……幸好。
这些消息和手术失败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坏消息。
龙乾一眨不眨地看着兰舒,过了良久,突然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庆幸,竟是这样一种震撼灵魂的情绪。
他捧着兰舒的右手,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芙薇安似乎还说过什么:“……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芙薇安放下营养液,扭头拿起氧气面罩,继续吸起了氧,“好消息是和你当时一样,手术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动到了他的腺体。”
龙乾一听这个,瞬间想到了自己当时的痛苦,当即攥着兰舒的手腕急道:“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听我说完啊。”芙薇安摆了摆手打断道,“根据激素水平显示,他的信息素倒是没有出现紊乱,只不过——”
芙薇安叼着营养液给了龙乾一个非常微妙的笑容,那并不像恭喜,反而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被黑寡妇分食殆尽的雄蜘蛛:
“他的发情期大概率要提前了。”
“所以,接下来一个月——你的艳福可不浅了。”
第69章 错乱
听闻此话,龙乾心下猛的一跳,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蹙眉:“你的意思是——他在十六岁的记忆状态下,也会直接进入发情期!?”
芙薇安见他这么紧张,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只是记忆紊乱,暂时只记得十六岁之前的记忆罢了,但心智和身体可都是成年人,你在紧张什么?”
龙乾闻言抿了抿唇,他往日那些恶劣又嚣张的表现,实际上都是被兰舒纵容出来的。
他本质上还是那个道德感强到能因为内耗把自己折腾出精神分裂的Alpha,自然不可能被芙薇安的三言两语给说服。
“……有什么避免的方法?”
龙乾一天一夜没睡觉,眼底的红血丝无比明显,在此刻看起来有点像恶鬼。
可就是这样一只可怖至极的恶鬼,眼下却企图守护那一捧最无瑕的白玉。
芙薇安眯了眯眼,半晌耸了耸肩道:“眼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针抑制剂下去,立马解决一切问题,只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因为手术之后的腺体本就脆弱,一针抑制剂下去,我也不能保证会出现什么结果。”
龙乾闻言露出了一个无比凝重的表情,他忍不住扭头看向了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兰舒,猩红的眼睛中,尽是疼惜与爱意。
芙薇安见状露出了一个带着微妙恶意的笑容:“或者你可以每天沐浴焚香,对着天际祈祷你十六岁的老婆最好不要在发情期那一周苏醒,以免对你脆弱的道德观产生冲击。”
龙乾闻言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
芙薇安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好似正被一条巨大的恶龙凝望着一样,过了半晌没敢再继续开下去玩笑:“……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面对十六岁的兰,可以趁着他苏醒且尚未进入情潮时,给他喂一片脑安片,让他直接陷入沉睡。”
“这种药里面含有大量的安眠成分,不过对术后的他来说,除了会让他陷入无休止的睡眠外,没有其他害处,而且对他的术后修复也有一定好处。”
“只不过这种药没办法改变他的激素水平,所以——”
芙薇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露出了那个微妙的笑容:“他昏睡的时候,恐怕要辛苦你加班了。”
此话一出,手术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完美的方案。
既能避免龙乾不愿直面的道德问题,也能避免伤害到兰舒的身体。
然而,抛却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只审视这个方案本身——无知无觉的美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意识陷入昏迷,身体却被迫卷入无边的情潮中,只能等待着丈夫的救赎。
……恐怕再没有比这更淫靡的方案了。
龙乾喉结微动,低头一眨不眨地陷入沉睡的兰舒。
这一刻,他竟平生头一次,对接下来一个月即将发生的事,忍不住从心底产生了一股微妙的忏悔之意。
但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兰舒的手术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明雪时还有昏迷中的龙宇要照顾,不可能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待。
所以当龙乾推着兰舒从手术室内走出来的时候,走廊内只有他和兰舒两人。
刚刚破晓的天光恰好透过窗户投射下来,龙乾在熹微的晨光中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兰舒的嘴唇,宛如祈祷一般低声道:“……快点醒来吧,宝贝。”
手术彻底结束后,把兰舒带去哪里修养似乎成了一个问题。
毕竟谁都没办法保证兰舒会在哪一天醒来,更没办法保证他会在哪一天突然进入发情期。
所以经过和芙薇安的协商后,龙乾最终决定直接把人带回家里。
只不过这个家指的并非是他们在首都星的那套别墅,而是另外一处,龙乾为了让兰舒术后好好修养,特地在星璇游乐场新买的别墅。
虽然这套新房坐落在人山人海的星璇游乐场,但高额的造价足够让它拥有完美的隔音和极其优越的地理位置。
别墅并未坐落在娱乐区,而是坐落在地广人稀,准入门槛极高的度假区。
出门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岸与沙滩,隔着落地窗随便望去,便能看到巨大的摩天轮和绚烂的烟火。
夜色降临时,星空璀璨下,一切都梦幻得宛如童话一般。
只不过这般梦幻与温情之下,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恐怕便只有龙乾一人知道了。
因为记忆芯片的数量过多,一开始连芙薇安都推测,兰舒至少要昏迷十天以上才会出现转醒的迹象。
为此,她还特意提醒龙乾时刻关注兰舒的信息素水平,以防他在睡梦中进入发情期。
然而,兰舒的意志力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一百多段记忆全部导入后,他最终苏醒的时间却和龙乾相差无几。
两人回到新家的第四天,阳光明媚的午后,龙乾一如既往地检测了兰舒的信息素水平,确定对方依旧没有进入发情期后,放下检测仪,起身抱着人进入了浴室。
其实对于昏迷中的Omega来说,使用凝胶进行清洁是最方便的办法。
但兰舒的身体实在太过敏感了,只要龙乾在清洁过程中碰到他的身体,势必会越洗汁水越多,最终一塌糊涂,还是要进浴室进行二次清洗。
因此,龙乾只用了一次就彻底放弃了凝胶,转而选择直接把人抱进浴室,省的兰舒在梦中还要经历一次黏糊的不适。
水声绵密的浴室内,Omega雪白丰腴的躯体像是被攥出汁水的桃子一样,软软地靠在丈夫怀中。
龙乾轻轻抱着他,宛如捧着一汪易碎的月光一样,小心翼翼地用花洒淋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水流沿着肩头一路向下,冲过胸口,最终停在了微微起伏的小腹上。
“……”
龙乾喉咙发紧,强迫自己心如止水地挤出泡沫,低头揉在怀中人身上。
而兰舒,很不凑巧,就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他的大脑像是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半梦半醒状态下,他隐约听到了一段涓涓的水流声。
在兰舒略显错乱的记忆中,他上一秒分明还躺在手术台上,正在为下了手术台后的食物发愁。
他并不恐惧那经历了无数遍的冰冷手术,只是担忧苏醒后去哪里寻找食物,毕竟不止他一个人要生存,他还有一个小狗要养……
然而昏迷过去的前一秒,兰舒却突然在麻醉状态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他已经没有小狗了。
他亲手养大的小狗,已经被他亲手送出这片牢笼了。
所以,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又要变回孤身一人了。
此念头一出,兰舒突然就不愿意从梦中醒来了。
至少梦中的他还能靠在缝隙旁,听着水管中的小狗喋喋不休地和他说着什么,一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任由兰舒的潜意识如何把他自己往梦境深处拽,耳畔那股扰人清梦的水声却越来越清晰,听得他头皮发麻。
更要命的是,身体上某种难以启齿的冲动,正潮水般冲刷着他的神经。
怎么回事……小腹好涨……好想、好想——
“……!”
兰舒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眼底含着生理性的水光,像是两颗琥珀般,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哪里?
过了足足十秒,兰舒才勉强回过神,有些不明所以地低下头,看见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大腿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
那好像是他的……
龙乾几乎和他同一时间低下头,看见这一幕后,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毫无异样地分开怀中人的腿肉,攥着花洒冲去了那些热流。
“……”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应该是极其羞耻的一幕,对于二十三岁的兰舒来说,这一幕更是会让他羞耻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此刻的兰舒却没有动。
羞耻是只有受过社会化教育的人才会有的感受,眼下的他完全不觉得一丝不挂地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被他用水流刺激到……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他的大脑很乱,整整十六年的记忆交叠在脑海中,几乎快要把他的头挤炸了。
好在他拥有丰富的在极端状态下求生的经验,足以让他在这种状态下快速冷静下来。
兰舒甚至连睫毛都没眨一下,只是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周围,便迅速得出了一个猜测——眼下基地的那些人应该正在自己身上进行着某种新的实验,此刻抱着自己的,大概率是负责这项实验的培育者。
至于这次实验的目的……
兰舒垂眸感受着身上哪股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惬意,半晌得出了一个答案——
那些人应该是想观察样本在经历过“幸福”这个概念之后,大脑皮层产生的变化,之后再进行记忆消除,以观测那些变化会不会恢复。
自以为想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后,兰舒轻轻转过眼珠,像个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着眼旁的男人。
如此近的距离下,兰舒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脖颈上的血管。
——这人是新来的培育者吗?
好蠢。
怎么能蠢成这样?
居然敢这么不加防备地把脖子暴露在他的眼睛下。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自己抬起手,便能轻而易举扭断这个男人的脖子。
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的美人,宛如一条漂亮的毒蛇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的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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