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的亡夫遗像 第65章

作者:沈圆圆圆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他一边这么哄着自己,一边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睡眠。

明雪时给他开的这个房间在十楼走廊的尽头,和兰舒的房间有一定距离。

所以龙乾和那张照片之间的关联感,在他清醒时暂时断开了。

可如今,当他沉入梦境时,熟悉的黑暗却如潮水般压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龙乾竟隐约间听到什么人压抑又痛苦的哭腔在他耳边炸开:“老…老公……”

……?

……?!

Alpha骤然在梦中惊愕而愤怒地睁开“眼睛”,却见不久前拒绝了他,口口声声说要打抑制剂的人,此刻居然正抱着那张照片,软在桌子旁的地毯上啜泣!

那一瞬间的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龙乾头晕目眩地缓了良久,才愤怒至极地“看”到了旁边散落一地的包裹,其中滑出的抑制剂甚至就在兰舒腿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那人却根本没有去捡那枚抑制剂的意思。

兰舒就那么硬生生捱着第二波情潮,难以克制地拥着那张照片,似乎要把它揉碎在怀中一样,低头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喊道:“老公……”

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喊像是刀子一样剜在龙乾心口。

自从两人来到奥赛城后,兰舒便再没有把那张照片拿出来过。

龙乾以为,自己多多少少正在逐步取代那人在兰舒心中的位置。

他还以为,在兰舒心中,他至少有那么一丁点的特殊。

可眼下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兰舒没有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只是因为他的存在阻挠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罢了。

如今,碍事的野狗终于被赶出了房间,兰舒总算能抱着他的老公肆无忌惮地亲热了。

……!

……!!

指尖愤怒地划破手心,鲜血滴在华贵的天鹅绒上。

没了药物的压制,龙乾骤然从睡梦中苏醒。

易感期的暴戾几乎席卷了所有理智,他随手披上浴衣,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系紧便直接冲出了房间。

他正处于Alpha最年轻强壮的年龄,此刻因为愤怒,充血的肌肉偾张到几乎要把那件松垮的浴袍顶开。

积累了半年的妒忌终于在这一刻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恶毒冲破枷锁,彻底暴露在黑夜中。

自然界中的大部分雄性在争夺伴侣时是会见血的。

闪电划过夜幕,却见那张英俊到极致的容颜,此刻却在雨夜中带着难掩的戾气,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惊。

而此时抱着照片,任由自己沉浸在情潮中的兰舒还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宛如恶鬼般的Alpha,正冷着脸向他的房间走来。

第39章 惊雷

蚀骨的酥麻攀附在神经末梢上,啃得人一步步沦为本能的奴隶。

屋内关了灯,浓郁的桃花香彻底被熟透的桃子味所取代,充斥在并不算狭窄的空间内,可还是几乎要把人溺毙。

什么声音淅淅沥沥的砸在窗户上,过了良久兰舒才意识到,那是雨声。

他跪在地毯上拥着照片,有些迟钝地扭头看去,却见窗帘的缝隙中,雨滴黏在玻璃上缓缓落下,流下了一道黏腻的水痕。

不知道是脑子被发情期的信息素烧坏了,还是被那淅淅沥沥的雨水灌满了。

硬生生熬过第二波发情热的Omega有些茫然。

过往的记忆竟在这一刻尽数回笼,伴随着雨声密密麻麻地砸在他的心头。

“哥哥……”昏暗的房间中,那人珍重地拥着他,一边摩挲着他的胯骨,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报着自己的名字,“我叫【龙乾】……”

“……知道了。”

Omega精疲力尽地随口应了一句,却根本没往心头去。

不过是一个用满一个月就要报废的工具,哪怕曾经和自己有过什么恨海情天的过往,在既定的覆灭前也已经彻底没了意义。

可是后来,腐肉味弥漫的阴湿下水道中,Omega手足无措地捧着那个人的残躯,死死地抓着断臂处被鲜血浸透的布料,企图用这点杯水车薪的动作给怀中人止血。

“没有用……哥哥不用费力了。”那人到了那一刻,居然还能忍着剧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活不下去啦,哥哥……”

“——闭嘴!”

兰舒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你肯定能活下去,安静点。”

可那个Alpha才十八岁,正是少年人最灿烂的年纪,话多得根本收不住。

他不顾Omega恶劣的态度,自顾自道:“说好的游乐场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不过我给你留了游乐场的说明指南,在我的光脑上……出去后你记得看哦。”

兰舒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如果不能活着出去,你的光脑我碰都不会碰。”

言罢他甚至觉得这句话不够决绝,竟又补上了一句:“到时候直接烧给你。”

龙乾闻言终于不笑了,疼得一阵抽气后,埋在他怀中小声道:“怎么这样……哥哥好残忍啊。”

兰舒抱着他心头发紧,隔着管道的缝隙,抬眸看向外面的黑夜。

……发出去的信号真的有用吗?真的会有人来救他们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救援没有到,怀中人却一点点冷了下去。

兰舒让他闭嘴,龙乾便真的听话地闭了嘴,待到兰舒发现不对时,他已经几近昏迷了。

“不能睡,醒醒!”兰舒心急如焚,拽着他的领子拍了拍他的脸,“【龙乾】……!醒醒!”

听到这人生疏却准确地唤起自己的名字,Alpha一顿,竟当真从那股巨大的疲惫中抽离出来,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可是我真的好困……怎么办…要不哥哥陪我说说话吧……”

兰舒连忙道:“你想说什么?”

Alpha在他怀中沉默了良久,突然道:“……【我喜欢你。】”

兰舒蹙眉:“我听不懂华夏语。”

“我知道,”那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Alpha轻笑了一下,固执道,“【我喜欢你,兰舒】。”

兰舒心下猛的一跳:“……你喊了我的名字?”

“嗯。”龙乾噙着笑,半闭着眼埋在他怀中,又喊了一声,“……兰舒。”

在基地,样本是没有名字的。

可龙乾告诉他,他叫兰舒,那是他【母亲】为他取的名字。

【母亲】,这个词甚至不在基地的语言系统中,兰舒费了一番力气才明白,龙乾指的是那个将他孕育下来的母体。

兰舒当时忍不住问过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曾经看见过……”Alpha当时吻着他被汗水浸透的脊背轻声道,“我看见过……她很【爱】你。”

兰舒在龙乾那里被迫学到了很多基地中没有听过的词汇。

那个分明比他还要小一岁的Alpha,似乎很享受将未知的知识一点点塞丨入他的脑海,一点点塑造他的过程。

而到了最后一夜,那人的这点癖好似乎又发作了。

“哥哥……”他分明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却不知道从哪升起了一股兴奋,以至于嗓音都有些发紧,“我教你一句华夏语吧。”

兰舒听出他的虚弱,忍不住蹙眉,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什么?”

龙乾笑了一下:“【老公】。”

“……什么意思?”

“就是知己的意思……”

话还没说完,Alpha似是被那股诱哄人的隐秘兴奋冲昏了头脑,扭头咳嗽了两声。

兰舒一下子被他吓坏了,当即厉声道:“你少说两句吧,血都快流干了!”

空气骤然陷入了寂静。

那人原本虽然虚弱但带着光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明明两人满打满算不过一起待了一个月,可兰舒对龙乾所有心软和妥协,早在那时就有了预兆。

最终,那个还没有经历过后来那么多思念的Omega,用不甚熟练的语速轻声道:“……【老公】。”

而那生涩而敷衍的称呼,成了他日后日复一日间,难以消解的钝痛。

世间最难熬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在那之后的漫长个日夜。

前十九年尽是空白的Omega,抓着那仅有的一个月记忆,在黑暗中一遍遍回味,一遍遍堕入深渊。

后知后觉的爱意像慢性毒药般渗入骨髓,可它来得太晚,等到兰舒回过神时,命运已经将他和那人隔在了长河的两侧。

再后来,大雨滂沱下,新入学的Alpha在入学训练中替同学担错被发现,遭到了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惩罚力度。

他于是带着鲜亮的怒火和明目张胆的不服气,直视着那人的眼眸道:“报告首席,我叫龙乾!”

兰舒冷冷地看着他:“我没问你叫什么,趴下,一百个俯卧撑。”

那和记忆中全然不同的Alpha一下子被他激怒了,但最终还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俯身趴了下去。

兰舒站在雨夜中,用尽全力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人叫什么?那简直是刻在骨血中的名字。

他攥着手心,看着那人带着怒火在自己面前趴下,于无声处听到灵魂发出一声巨大的震颤。

他本以为重逢时的冷漠会将那人彻底推开,这一次他们将会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可是后来的一切却朝着和他朝着和他预测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眼下,所有的记忆彻底回笼。

第三波发情热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兰舒拥着那照片,再一次喊出了那从重逢第一面开始就想要唤出的称呼:“老公……”

我去过了你的故乡,看过了你想让我看的风景,走进了你最想上的大学,也终于学会了你想要听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