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不存在的
说着他便微微仰起头,凑近了些,似乎真的要去亲吻人。
柳静水一下子站了起来,窜到水盆前面洗了把手,又拿手巾擦了把脸,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手上那点血污和嘴角的血迹都被他洗了个干净,他才转身道:“我洗干净了,来吧。”
楚晏被他这一连套的动作惊得愣了一愣,本还以为他是害羞了,正觉得乐趣无边呢……没想到这人还是那么不要脸。
视线又随着他走动回到了床边,楚晏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柳静水低下脑袋亲了一下额头。
他凑近的那一刻,楚晏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被他亲了一下,看到的还是他那得逞之后的笑脸。
方才的不好意思都是装的吧?
“我去换件衣衫,就与你过去……”柳静水说着直起身,现在一身的冷汗和血迹,难受得他恨不得立即跳进泮池去。床褥也被自己手上的血弄得有些狼藉,这里怕是不好睡人了。
他很想沐浴,可惜大半夜的,能帮着烧水的人都睡下了。自己去烧水吧,一来一回的也是麻烦,只能先用水擦擦身,换件衣服了。
楚晏又被他逗了一回,气得没有再帮他擦身,倒是拉开衣柜打起了里面那些衣服的主意。把柳静水之后几天的打扮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玩得兴味盎然。
等他玩够,柳静水也擦干净了身体,悄悄走到他身后,见他在盘弄着自己的衣服,轻声道:“在做什么呢?”
柳静水探头去看他收拾好的几件衣服和配饰,这个动作下巴恰好若即若离地悬在他肩上。感到了那似有似无的触碰感,楚晏下意识地回头,被带动的几缕发丝便轻轻扫在了柳静水脸上。
这轻痒让柳静水察觉了他的动作,便一侧头,顺势从他脸颊上偷了个香。
楚晏整个人都缩了一下,跟只被人摸到后正抖毛的猫似的。他退开了些,才能开口答道:“看你的衣服……对了,我还有几车东西在星月湖呢,也不知道放那么久他们有没有照看好。”
那堆东西他可是宝贝得不行,此刻忽然想起,就多说了两句:“我带过来的这些都快看腻了……就该全部带过来的。”
柳静水闻言一挑眉:“你不是带了一车衣服和一车首饰么?还有其他的?”
就楚晏和几个手下,进碧峭十二峰用了三辆马车,他自己坐一辆,另外两辆全是他的东西。在星月湖见到的时候,柳静水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没想到除了这些竟然还有?
楚晏把手里那件衣服放下,点头道:“穆尼说进山麻烦,我就没带过来……我还是想找个日子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嗯……书院里地方宽敞,还是放得下的。”柳静水伸手朝那衣柜里,取出一件貂裘披上,又将楚晏往里一拢,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走吧……”
什么叫做色令智昏,面上再不好意思,他还是答应了过去与楚晏同住,甚至心里还乐开了花。
然后身旁躺了个心上人动来动去,总是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看看,自我折腾了好久才入眠。不过楚晏虽然翻来覆去闹腾得紧,还是很乖的,不乱打人也不会抢被子。柳静水这一觉睡得也还行,虽然睡着得晚了些。
第二日天刚亮,几声鸡鸣便把两人叫醒了。
楚晏与许多武林中人一样,对武功有着莫名的狂热,心里又对柳静水那身功夫极是欣赏,与人打起来便是热血沸腾,快意无比。柳静水在这书院中任教习一职,当然很会教人,楚晏与他比试也能获益良多。
两人便这般待在小庭院里,也没人来打扰。每日里便是练刀,累了就往那张小榻上一躺亲热一番,夜里同处一室亲密无间,愈发是好得蜜里调油。几日之后柳静水那寒毒也不再发作,仅有的那点恼人之事都消了个干净。
这日艳阳高照,两人正在庭院中拆招,院外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知道恐怕是有人来找,两人便都停下了。接着便见三个侍卫打扮的人走进院内,这打扮楚晏见过,却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而柳静水见到三人,忽地眼神一凛。
领头那人抱拳道:“柳先生,王爷有请。”
王爷?怪不得觉得眼熟……哪个王爷?黑衣旅的魏王,还是那永安王?楚晏冷冷扫了那人一眼,被人打断心中自然不快。又见柳静水神色忽然一变,心中更有些奇怪。
“晏晏,我先过去,等会儿再来陪你。”柳静水温声道,朝人说完,便收刀跟着人走出庭中。
这皇亲国戚的,柳静水肯定得给个面子,看来是暂时不能陪自己了。楚晏看人离开,只好一抬头,唤道:“穆尼。”
穆尼依然是藏在那树上,这几日都快跟那棵树融为一体了。听到楚晏声音,他从那树上跃下,身手敏捷轻灵,连树枝都没带动一下。
楚晏刀尖一指他腰间弯刀:“陪我练刀。”
穆尼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出了自己的刀。
比起柳静水和楚晏来,穆尼的内力武功要差一些。他走的路子,更多依靠身法,与柳静水是不同的。论武会上各派高手的武功也不都是同一种风格,楚晏就光与柳静水比试,自是不够。虽然柳静水也常与他讲各派武功的特点和劣势,但总归是纸上谈兵。
楚晏出刀便攻,那把明离刀刀身通红一片,使得他一招一式都如烈焰袭来。而穆尼身法灵动,常常能将楚晏的攻势化去,防守之中又伺机而动,寻找着反攻的机会。
两人这般打了许久,柳静水也没回来。
这样热的天,没过多久便让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浆。楚晏觉得热了,便收了刀,朝那小榻上躺。穆尼见自家少宫主总算是要停了,松口气便往树上跃。
楚晏拾起手巾擦擦手,拿起颗樱桃往嘴里送。这时节的水果里,他还是比较喜欢樱桃,柳静水看他喜欢,便也多备了几碟,一眼望去案上就是一片红。
除了那些水果点心,案上还摆了柳静水的那张琴。
士无故不撤琴瑟,柳静水还当真是每日都要弹琴操缦,自己搬来楚晏旁边住,也就把那张流深琴带了过来。
楚晏望着那张琴,起了玩心,又拿手巾擦擦手,便凑过去伸指拨弄了几下。虽然不成曲调,那琴音本身还是挺好听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柳静水是怎么弹的《凤求凰》,往那琴上一顿乱拨。
记忆这东西,还是有些偏差的。楚晏也就听柳静水弹过三次,有一次还是在恍惚之中听完的,加上没有刻意记过柳静水的动作,这偏差差得就有点大。于是,这些凌乱的音连在一起,简直就惨不忍睹。
惊得本在树上停稳的鸟都吓得一飞冲天没敢回来。
穆尼受不了地捂起耳朵:“洛萨!求求你停手!”
楚晏闻言一抬头,正要与树上的穆尼斗句嘴,余光却瞥见一抹白影,便又把目光转到了那人身上。
是柳静水恰好回来,他本来还愁眉紧锁,一脸不快,与那王爷似乎谈得不怎么样。进院子听见这声音,当即笑出了声。
他走至楚晏身边,语中带着笑意,温声道:“你在弹什么呢?弹棉花吗?”
楚晏很不服气了,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弹棉花,可听他的口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便道:“我不会,可你要是教我,我绝对一天就学会给你看。”
柳静水仍是笑:“好。”
而后便抚上了楚晏的手,轻轻掰动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