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倾向出兵的巴希尔,此时也知大局既定,不可能突然转向。
他只能压下心头不安,寄希望于和谈顺利,巫灵不会突然变卦,提出更苛刻的条件。
任务完成,巫灵们起身告辞。
弗兰代表几人出面,婉拒血族的宴会邀请:“很遗憾,我们必须尽快返回暴风城。”
血族的晚宴无法吸引巫灵,他们只会感到无聊。
与其在酒精和调情中浪费时间,被种种丑态污染双眼,不如立即出发返回雪域。
斗篷遮挡下,弗兰握紧雕刻精美的木盒。他希望能尽快赶回暴风城,将礼物送到巫灵王手中。
“很遗憾。”几人这样说,表情却无半点遗憾。
巫灵们起身向戈罗德告辞,举止优雅得体,态度无懈可击。哪怕有人想挑刺,此时也无从下手。
何况是血族有求于对方。
被当面拒绝扫了面子,戈罗德也不见恼怒。
他与他的大臣们极为善解人意,任由巫灵告辞后离开,没有强行挽留,更不会上前纠缠。
“扎克斯,去送我们尊贵的客人。”戈罗德说道。
“遵命,陛下。”外交大臣从位置上站起身,身后追随多名拥趸。他们作为国王的代表礼送巫灵走出王宫,来到城堡台阶前。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车前有仆人等候。
巫灵没有登车。
戈雅半掀起兜帽,修长的手指曲起,指关节抵在红唇边,发出一声响亮的哨音。
声音穿过雪幕,刺破狂风。
云后飞来四道暗影,盘旋许久的巨鸮振翅下落,俯冲时带起骇人的狂风,仿佛陨石从天而降。
怪异的鸣叫声响起,震荡众人的耳道。
宽大的翅膀扇动,凛冽的寒风一阵阵袭来,扎克斯等人站立不稳,几乎要被当场掀翻。
无视血族的狼狈,巫灵们一跃而起,先后落到巨鸮背上。
巨鸮振翅冲上半空,风向逆转,巫灵身上的斗篷向后翻飞,现出浅色的长袍和闪闪发光的宝石腰链。
几人站稳之后,巨鸮同时提速,化作白练冲向云后。
狂风再度袭来,比先时更甚。
相同的场景又一次上演,扎克斯等人遭遇风力冲击,头发向后撕扯头皮,手臂挡在头前仍无法睁开双眼。
他们连连向后退,背靠立柱避免摔倒。
少顷风力减弱,几人试探着移开手臂,发现城堡前空空荡荡,巨鸮和巫灵早不知去向。
残雪中刻画漩涡,一圈圈向外扩散,占满台阶前。
天空中乌云密布,四道白影似箭矢破空,在云中留下伤疤。缺口很快又被云层遮挡,变得了无痕迹。
雪花落在脸上,一阵冰凉。
扎克斯收回目光,放弃探寻巫灵的方向。
很显然,对方不希望被追逐,无论是否存在恶意。
“回去向陛下复命。”
话落,扎克斯率先脚跟一转,走向金碧辉煌的大厅。
穿过走廊时,他瞧见在墙边探头的侍从,猛然想起左娜递来的口信,对方希望见他一面,越快越好。
“不要被任何人察觉,尤其是国王。”
左娜的态度很是蹊跷,透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扎克斯难免心生猜疑。他开始认真思量,究竟该如何避人耳目,采用隐秘的方式与对方会面。
这绝非一件容易事。
最关键的是,王后为何提出这种要求?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王后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导致她的改变?
怀揣着心事,扎克斯步伐沉重,一路无言。
来到大厅门前,面对精美的浮雕,几人停下脚步。
扎克斯快速收敛情绪,他抬起手,谨慎地覆上门板,向内推开大门。
一步跨入大厅,外交大臣重拾谄媚,脸上挂着谦恭的表情,不露半点破绽。
“陛下,巫灵已经离开。”
“你做得很好,扎克斯。”
解决一桩心事,戈罗德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爱好是举办宴会,通宵达旦宴饮,与美人们寻欢作乐,今天也不例外。
巫灵拒绝邀请,晚宴不会因此取消。
他向众多大臣发出邀约,邀请对方今夜留在王宫,与他共享美酒佳肴,沉浸于温柔乡中。
“事情定下,大家也该放松一下。”
对于戈罗德的邀请,大臣们自然不会拒绝。
随着国王一声令下,侍从们熟练地送上美酒,美人们翩然而至,宴会厅内充斥欢声笑语,觥筹交错间,一派奢靡景象。
“诸位,敬盟约达成!”
美酒与血色混合,空气中萦绕着糜烂的腥甜。
身段妖娆的美人在大厅内飞旋,赤脚踏着旋律,脚踝和手腕上的环镯互相碰撞,腰间的铃铛频繁震颤,叮咚作响。
戈罗德和大臣们全程举杯,都喝得酩酊大醉,在位置上东倒西歪。
有人在醉倒之前发出呢喃,声音含糊,话只说到半截,很难听清究竟在表述些什么。
美人们在席间穿梭,轻薄的纱裙飘荡,花蝴蝶一般诱人迷醉却难以捕捉。
王后左娜心神不宁,频繁派人打探消息。
得到的回答千篇一律,宴会厅内是一群醉鬼,戈罗德和大臣们都喝得烂醉如泥,昏睡不醒。
“扎克斯呢,他也醉了?”左娜坐在梳妆台前,半身镜浮动冷光,清晰照出她脸上的焦灼。
解开华丽的长裙,她身着一件宽松的睡裙,仍遮不住姣好的身段。
浓密的长发垂在肩后,一名侍女手持发梳跪在地上,仔细梳理她的长发,动作间小心翼翼。
探听消息的侍从站在门口。
他是血族和兽人的混血,兼具双方的外表特征,可惜没继承更多能力。
他体质孱弱也不够聪明,不可能有太大作为,被父母双方的家庭嫌弃。为了生存只能投身宫廷,成为一名身份卑微的仆人。
他幸运地被左娜挑中,成为王后的侍从。
他很珍惜这份工作,总是尽职尽责地完成命令,不敢有半点马虎。
“回答我,哈布克。”左娜沉声说道。
哈布克深深弯腰,额头低垂,谨慎回答:“是的,陛下,伯爵大人也醉了。”
随着他的动作,过长的手臂搭在地上,样子有些怪异。
他的母亲是兽人,父亲是血族,审美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如果不是父母都醉酒,稀里糊涂睡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机会出生。
尽管他也搞不清楚,是否该庆幸自己获得生命。
“真是耽误事!”左娜不满地抱怨着。心中清楚这件事不能怪扎克斯,国王举办宴会,大臣们尽数在场,如果他表现得特立独行,难免会惹来戈罗德猜忌。
何况巴希尔也在场。
这位丞相大人和她的兄长政见相左,一直在设法寻找扎克斯的错处。不慎被对方抓住把柄,事情会相当麻烦。
“算了。”左娜丢开发带,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
侍女疏忽了她的动作,来不及收手,不小心拽下几根长发。
看到手中的发丝,侍女吓得面如土色,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开口求饶。
左娜转身看向她,瞥见从她手中垂落的发丝。
“陛下……”一旁的女官心生不忍,想为侍女求情,就见左娜伸出右手,五指扣住侍女的头顶,染有蔻丹的指甲切开侍女的头皮,凶狠钻进她的头骨。
剧痛袭来,侍女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两颗眼球爬满血丝,怪异地向外凸出。达到极限陡然爆裂,飞溅开大片殷红。
粘稠的血滑过她的眼眶,漫过她的脸颊,顺着下巴滴落成线。
滴答。
血珠落地。
侍女的脸色迅速灰败,生命之火熄灭,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左娜松开手,侍女的身体软倒在地,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布偶。
“真脏。”左娜捏紧指尖的血,指腹摩擦,厌恶地皱紧眉头。侍女混有太多外族的血,气味很难闻,她甚至不想尝一口。
一旁的女官终于回过神来。
她快步走上前,用手帕擦拭左娜的手掌。
“陛下,请息怒。”她说道。
“我的心情很糟糕,亲爱的蒂亚。”左娜的右手被握住,左手托起女官的脸庞,冰冷的嘴唇落在她的嘴角,“今夜留下来陪我。”
女官垂下眼帘,顺从说道:“这是我的荣幸,陛下。”
侍女的尸体被拖下去,血色蜿蜒过走廊,一路延伸至地下。
那里有驼背人在等候。
他们能熟练地处理任何尸体,保证不留一块骨头。
不同于王宫的喧嚣,今夜的黑塔格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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