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耿元亮还以为多大事儿呢,没想到如此简单,当即应下道:“你放心,不就是一套容器嘛,本官为人再不耻,也没必要夺人吃饭的家伙。”
可等到姜辛夷拿出一整套比琉璃还要晶莹剔透的炼药容器,耿元亮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说话结结巴巴:“……你夫君,居然拿这些炼药?”
乖乖,他的夫君什么来头,家里居然有如此多的上等琉璃,且还不是拿来赏玩,而是用来炼药的。
“当然不是。”姜辛夷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若不是你的人太费,迟迟提炼不出药材,我夫君也不至于拿出这等传家宝来炼药。”
耿元亮脸上讪然,心里对姜辛夷迟迟不交简易的炼药之法怨气淡了些,他若是有这些珍宝,他也舍不得拿出来如此折腾。
有了容器,姜辛夷很快便把耿元亮的人教会了提炼药片。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这药片他们只能用这套容器练出来,姜辛夷又说什么也不愿意献出容器。这药片,他要如何汇报给陛下?
左思右想后,原本想独吞救治鼠疫之功的耿元亮没法子,只能后退一步,在折子上老老实实写上姜辛夷的功劳,当然更多的还是他如何发觉姜辛夷这个人才,从而重用他,才使得他从鼠疫中脱颖而出之话。
消息传回朝廷,朝野震动,鼠疫乃王朝大患,几乎每隔几年,都会有一些小县染上此病,太医院对此束手无策,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此药一出,是不是证明当真陛下贤明,天降神医云云。
太医院听闻此事,更是骇然,当即派了许多太医到西南查明此事,顺便见一见姜辛夷这个能医治鼠疫之人。
这些俗事,姜辛夷一概不管,教会县令的人炼制药片后,他便躲在家里跟徐鹿鸣聊起天来。
热恋中的情侣,那是一天发百条消息,都嫌不够,看到一朵好看的花儿要分享,吃到某种好吃的也要分享,甚至连梦里如何思念对方的方式,都会逐一写出来。
相较于徐鹿鸣那毫无攻击的骂人方式,姜辛夷的手段高明且直白得多。
他会直接在信里说:“徐鹿鸣,我想你想到湿透了。”这种话。
把徐鹿鸣撩得回他的信纸都是红温的:“姜辛夷,你真的好不知羞!!!”
但每次说完这些话,他又会在后面别别扭扭地加上一句:“但是没关系,你这样我也好喜欢。”
看得姜辛夷心怀大慰,逗他逗得更凶了:“怎么个喜欢法,又半夜三更起来洗裤子?”
这让徐鹿鸣怎么回,恨不得钻进被子里一直当缩头乌龟才好,但他又每次都怕姜辛夷等急了,在被子里闷一会儿,便又面红耳赤地回上一声:“知道还问!!!”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嘿嘿。
第50章
徐鹿鸣把手下人都召回来,也没做什么,只是吩咐他们去把库里许诺给他们的粮食都搬回营帐来,在营里分给他的地盘上,建起了一座酿酒坊。
大楚没有禁止民间酿酒,民间酒业十分发达,像徐鹿鸣先前给陈家将送的金烧酒就是西北人特别爱喝的一种烈酒。
这种酒的度数高,能极快地暖和身体,下雪天饮上一口,走多远的雪路都撑得住。可在徐鹿鸣看来,金烧酒的度数最高也就二三十度,不会更高了。
这是因为他们用的是窖藏法酿的酒,度数只能达到这里。但徐鹿鸣给姜辛夷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酒精,对蒸馏酒的做法,烂熟于心。
不管多少度的酒他都能酿。
只要酿出一种比金烧酒度数还要高一点的酒,不说西北,整个大楚都要震三震。毕竟,大楚好酒的人太多了,好烈酒的人更多。
不怕新酒酿出来卖不出去。
军营里的人对于徐鹿鸣不出去找盐商洽谈盐引之事,反而在营里无所事事地拿粮食酿起酒来,全都觉得他疯了。
酒是那么好酿的吗?
普通人没有配方,酿出来的酒只能是米酒之类的谷酒,自己喝喝还行,拿去卖谁买啊!
有那手艺不好的人,酿出来的酒,直接就不能喝,甚至还会毒死人。
徐鹿鸣一下取了这么多粮食酿酒,总不能是酿来自己喝的吧,那得喝到什么时候才能喝完?何况,这么多粮食不拿去完成差遣,而是这样浪费掉。
到时候别说是军棍伺候了,直接处死都有可能,不是疯了是什么?!
军营里的人如何想,徐鹿鸣不管。他自己怕做出来的功绩被人摘桃子,在手下忙着搬粮的时候,特意去找了趟邓文滨。让他去找军资库的所有大官出具一份营中粮食尽由他调配,只要他能用粮食买来盐引,军中不得干涉他用粮食做出任何举动的文书。
“营中说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子,何须出具这般正式的文书。”邓文滨不仅对徐鹿鸣这个要求好奇极了,还对徐鹿鸣最近的做法感到极其不理解,“你小子最近在搞什么,不会真要知难而退了吧?”
“邓大人放心。”徐鹿鸣承诺道,“只要大人能帮属下弄来这份文书,属下保证在开春前将买盐的差遣完成。”
“好!”邓文滨大喜过望地从案牍上站起来,“我今儿就给你把这份文书弄来。”
缘于军资库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的缘故,徐鹿鸣要的这份文书很快就从上到下挨个按好印章批下来。
拿到文书的第二天,徐鹿鸣就着手教人酿起了酒。由于大楚此前从来没有过蒸馏酒,徐鹿鸣也怕自己的酒酿得太好,太过惊世骇俗。
因此他没一上来就酿度数太高的酒,保持在比金烧酒多个五六度,大概三四十左右的度数。属于能令大家震惊,但又不会觉得太离谱的范畴。
果然,酒一酿出来,徐鹿鸣手底下的人都觉得不错后,带着新酒到西北的各大酒楼、茶肆转悠了一圈,酒商们很快就闻着味儿找上门来了。
“头儿,头儿,我这儿有个酒商愿意出价五十钱一罐,购买我们的西北烧!”曾桐美滋滋地跑回军营报喜。
这个时候徐鹿鸣正在酒坊里监督众人酿酒,酒坊里正在酿酒的其他人,听到这话,脸上全都露出惊喜之色。
因为坊间最便宜的金烧酒就是四十八文,他们的西北烧名声还不显,就能比金烧酒的价格高,看来这些酒商们都很看好这种新酒。
还没等他们高兴完,从良平也回来报喜:“五十钱不算什么,我这儿有个酒商愿意以八十钱的价格,包圆我们帐里酿出的所有酒!”
“嚯!”八十文这个价格一出,酒坊里更是响起此起彼伏的吃惊声。如今酒业发达,市面上的好酒多不胜数,能卖到八十文这个价钱的酒类不多,他们的西北烧刚出世,就能卖上如此之高的价钱,往后少不了挣钱。
曾桐见风头都被从良平抢去,咬了咬牙道:“既然看好的酒商如此多,我觉得我们可以待价而沽,再把价往上提提,涨到百钱一罐,也未尝不可。”
从良平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并在想,怎样才能让酒商们心甘情愿地把酒价提到他们所有人都认可的高度。
徐鹿鸣很满意手下们的良性竞争,有竞争才有动力,若是每个人都图完成任务了事,他们这个队得什么时候才能在营里站稳脚跟。
“这第一批只是试卖,叫的价格太高反而会让一些酒商觉得我们唯利是图,最后联合起来不买我们的酒,得不偿失。”他按照自己的计划道,“为了快速地把酒推入市场,我们可以装出一副迫切完成差遣的样子,只要谁手中有盐引,价格一切好谈。”
这样,酒商们就会去找盐商,帮他们完成差遣的时候,还能把他们的西北烧大力推广出去。待到西北烧名声大起,第二批酒,没了盐引这个差遣,酒的价钱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头儿英明,我们能在头儿帐下做事,实乃三生有幸。”曾桐和从良平听了这个法子,眼睛一亮,把徐鹿鸣好一顿夸赞,最后在徐鹿鸣的笑骂下,这才不得不退下去做事。
不出所料,酒商们知晓只要有盐引在,西北烧的价钱一律好谈,他们纷纷转头去找盐商们商谈,盐商们又不是傻的,骤然见这么多酒商来买他们的盐引,定要问个清楚。
得知西北军营出了一种叫西北烧的酒,比金烧酒的酒性更烈,盐商们也嗅到了赚钱的机会,觉得这钱给酒商们赚,还不如他们自己赚呢。
于是,事情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况下,盐商自己揣着大把的盐引,主动上门来找徐鹿鸣,要购买徐鹿鸣手上的西北烧。
徐鹿鸣好说话得很,只要是拿着盐引上门的商人,只要价钱不压得太低,一律同意。
没几天,他就靠卖酒买到三千石的盐引,超额完成了差遣。要不是怕军营里的粮食酿不出这么多酒,五千石他也敢买。
“……”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酿得出如此好的酒来!”消息传回营里,原先等着看笑话的一群人,全都不可置信地惊掉了下巴。
他们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也不愿意相信事情真实地发生在军营里。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他们如何不相信。徐鹿鸣就是把酒酿了出来,还超额完成了差遣!
这下新队不仅不会被解散,还有可能因此而受到嘉奖,以后彻底与他们老队平起平坐了,这谁受得了。周粱更是又气又恼地在营帐内,摔摔打打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他徐鹿鸣怎就这般能耐呢!”
消息一层一层传到上头的军资库,军资库里的人也傻了眼,他们也没想到徐鹿鸣真能酿出酒来,还酿的是这般出众的酒。
一想到徐鹿鸣酿的酒是比金烧酒还要烈的酒,酒商们、盐商们纷纷抢着要购买的酒,以后不知道要赚多少大把银子的酒,就这样因为他们先前在文书上盖的一个章,变成只能看,不能摸的一座金山。
全都如鲠在喉,难受憋屈得要死。
但这还不是更憋屈的,更憋屈的是,徐鹿鸣一把酒酿出来,他就以感谢的名义给陈家将和先前帮他出过气的各位将军都送了一些。
军营里的人就没有不好酒的,徐鹿鸣这酒又比金烧酒还要好,喝了就没有不喜欢的,纷纷派人到徐鹿鸣这儿来买酒。
徐鹿鸣很大方地表示:“这个酒是军营里的酒坊酿出来的,怎么能收各位将军的酒钱呢,各位将军要买,拿粮食给我付个成本价就行。”
把各位将军哄得高高兴兴地不说。
那边,马将军喝了徐鹿鸣的酒,又从陈家将嘴里听说徐鹿鸣在库里各种为难的情况下,不仅另辟蹊径完成了差遣,还酿出了西北烧这么好的酒,又将徐鹿鸣给赏识了一遍的同时,把军资库的官儿们都叫去大骂了一顿: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有一点军需官的样子吗,每天不是想着为难人就是为难人,干出过一点正事来过吗?”
“一个小小的队官都知晓,军营里的粮食除了以物易物外,还可以酿成酒卖出去,你们倒好,到军资库几年,脑子里除了偷卖粮食填补自己的荷包外,还想过其他的法子吗?!”
“若是往后再把心思用在那些有的没的上,我看你们也别再军资库里当差了,把位置让给那位会酿酒的队官,去前军跟外头的那些金兵打仗去吧,这么会为难人,杀几个金人还不手到擒来!”
骂得军资库众军需官心里难受得要死,你当那酒是那么好酿的吗,随便来个人就能酿出比金烧酒还要好的烧酒来?他们要是有这等本事,何苦来军营当个苦哈哈地兵痞,挣了钱,拿银子替自己买个文官当不香吗?
至于来你的营帐里听你的骂?!
总之,徐鹿鸣在军营里一战成名,现在谁都知道采买营里除了个会酿酒的队官,别人想要染指他的酒坊都得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众位将军和马将军。
“……”
西南,朝廷的太医很快就赶到了长丰县,在长丰县见过姜辛夷提炼出来的药片和被治好的鼠疫患者,惊为天人。
“妙啊,天下救人的法子千千万,这从土里提炼药片的法子还是第一次听说,精妙绝伦,实在是精妙绝伦。”众位大医围着姜辛夷,把他提炼药片的容器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夸赞。
夸赞完,有个太医惋惜道:“就是这法子委实太偏门了些,不能大力推广,知晓这药片能救人,但能制这个药片的人太少了。”
他如此一说,其他太医也跟着附和:“确实,若是能大力推广,那我大楚才算是真正地灭绝鼠疫,现在倒是有种饮鸩止渴的感觉。”
做太医的,手上的权力太小,每当有疫情发生,他们都是身先士卒的一批,因此,他们对权力的欲望不大,一颗心都系在治病救人上。
就希望这天下少些病痛,他们这些太医也不必每次都冒着生命危险前去疫区救治。
太医院的太医最高只有正五品,这次院使虽然没有来,但来了个从五品的副院使,县令耿元亮怂得很,不敢前来接待。
“这有何难。”姜辛夷对上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气质依旧不落下风,反而与他们侃侃而谈,“虽说这药片不是每个大夫都能研制,但这药片可由我们大力研制,再发放给各处县医署,下次再有鼠疫暴发之地,直接去县衙取药即可。”
众位太医听到姜辛夷这话全都眼睛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就是不知这药片的药效能维持几年。”
毕竟这药片研制的时间委实有些长,若是鼠疫暴发,再由人研制出来,研制的这段时间,不知要有多少人失去性命。
提前研制能规避这些风险不说,还能让患者第一时间得到抢救,想法不错,但若是药片存放的时间过短,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却救治不了多少人,未免又有些浪费。
“存放得好,三五年不是问题。”姜辛夷微笑道,“况且这药不仅能治鼠疫,还能治疗肺痨、兔热病等疾病,大力研制出来,也不会放在仓库里吃灰。”
“当真!”这些太医听姜辛夷如此一说,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大楚每年冬天都有不少人因风寒而积病成痨,一旦得上了肺痨病,不管你是高官还是富贾,极少有人能够治愈。
若是这药真能治肺痨,那大力推广这药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真。”姜辛夷肯定,“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张榜出去寻一痨病患者,前来试药即可。”
“大善!”当即就有太医吩咐医吏们去着手操办此事。
姜辛夷也不墨迹,随即提出要求:“若是这药真能治愈痨病,诸位大人可否准许我在本县开办作坊,也为家乡做些实事。”
能推广至全大楚的药片,不用想也该知晓多赚钱,与其把这钱拿给别人赚,姜辛夷宁肯这些钱落在自己家乡的百姓头上,也算是感谢他们对自己的一番爱戴。
“当然可以!”太医们想也不想地说,他们太医院又不争名夺利,在汴京那个名利场,手上钱多了反而是件坏事,姜辛夷愿意接下这个差遣再好不过。
长丰县如此之大,要找两个肺痨患者不要太容易,他们一听到县衙给姜辛夷试药,知晓姜辛夷是个有真本事的,都愿意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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