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媚骨
“阿爹。”一直安静的祈晚风突然地出生喊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曹阿爹看向祈晚风,问道,“四郎家的,你有什么想说的?”
曹向南看了这么会的好戏,心里对怎么把这些田地都牢牢地抓到手也有了主意了。听祈晚风出声想说点什么,他就看向祈晚风,等着他说。
祈晚风见他夫郎看着他,他看了四郎一眼,就把视线转向他阿爹,“阿爹,你也知道的,四郎平日里做工每月三贯钱都交回去给阿姆了,我们没有留下一个铜板。我们这么搬出去手上一个铜板都没有,四郎现在请大夫看病吃药样样都要钱,我和孩子少吃一口没关系,可是我不能少了四郎的药钱啊。”
“阿爹,你看在四郎从前对你那么孝顺的份上,你给我们一家三口一条活路吧。”
祈晚风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这个生活太困难了,从曹家离开后一家的担子都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只要他的四郎能活下去,别的他都不在乎。
“钱钱钱,家里哪里来的钱!”一提起家里的钱,陈珠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跳了起来,说道,“四郎做工的钱?家里每天十几张嘴吃饭,每个月的开销不用钱啊,你们吃的用的样样都是从我这里掏钱,祈晚风你现在倒是好,一开口就是问我要钱,我哪里来的钱啊?”
所以是搬出去是可以,多给的一亩田地就咬牙给了,想要钱门儿都没有!
第25章 分得清清楚楚
“晚风,别哭。”曹向南见祈晚风哭了,就是心疼地不行,伸手去拉祈晚风想让他别哭,只能无措地伸手去摸他脸上的泪。
没钱没关系,他们可以想办法,这不是还有三亩地吗?大不了他们把地卖了就是了,也不用哭着问曹家的这些人要钱。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饱,他才是愧于做一个男人。
一见阿姆哭,安安就害怕地往他阿姆的怀里钻,眼看就要哭了。
“乖,阿姆没事。”祈晚风伸手去摸孩子的头,把眼里的眼泪忍回去,低头擦了一下眼泪,见夫郎担心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告诉他没事。
听到他阿姆尖锐的话,以往祈晚风是不敢反驳他阿姆的,但是现在为了夫郎他必须要撑起这个家,不能在这个时候妥协。祈晚风正视他的阿姆,说道,“阿姆,四郎出事后,四郎的东家还让人送了二两银子过来给他请大夫看病。我别的都不要多,我只要那二两银子给四郎看病”这些天他憋在心里难受,阿姆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薄凉到这种地步。
他的东家还给他送钱了?曹向南并不知道这件事,他看到祈晚风的眼里含着眼泪,心里是难受地很。真是一分钱能逼死英雄汉,他现在是身无分文,就是想要骨气不要那二两银子,但是一想到祈晚风和孩子,该他们的,这个钱就应该给回他们。
更何况现在是祈晚风想把这个钱,他都要想办法把钱给拿到手。
外面的人一听,大家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曹家这个时候要把曹四郎一家分出去这不就是想要抛弃他们一家吗?每月三贯钱一年就是三两多了,很多人家里一年还赚不到二两银子,这曹家四郎原来每月交了三贯钱回去给陈珠,这可真不少了。
这东家给的二两银子看病,陈珠还想把钱都装入他自己的口袋里。
曹家大院在这个时候的这种做法还真的不对了,曹家四郎能做工的时候就是一家人,现在残了废了就要把他们一家子都赶走,连一个铜板都不想给就把人给打发了,这事可真不厚道了“哪里有钱了?”这件事被捅出来陈珠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那天明明有人送钱来的时候就只有她在家,怎么祈晚风知道了,他的眼珠子转动着。一提到他口袋里的钱,陈珠就变脸了。
曹阿爹看向陈珠,他平时不怎么在家,也不管家里的事,家里的钱都是陈珠在拿他从来都不管。可他还真不知道四郎的东家让人送了二两银子过来,陈珠对他连提都没提过。
“这银两……这不是我让人托去给五儿读书用了,五儿每月买书买笔墨都要钱,可怜我这个阿姆没本事,让我的五儿连笔墨纸张都买不起了。曹家村百年来都没出过一个秀才,这五儿要是被我们给毁了,可毁的就是我们曹家村百年来要出的秀才公啊,这罪孽可就深重了啊。”陈珠见他当家的生气了,大家都在看着他,他不得不声泪俱下地提家里要供养一个读书人的困难,这个家里一贫如洗,这钱也是万不得已给五儿拿去读书用了。
他们曹家五郎是什么人?这可是曹家村百年来出的一个秀才啊,谁要是把这个读书人给毁了,就是曹家村的罪人啊。
陈珠就在那里哭,一边哭一边说。
村长曹阿更就是和曹阿山家是同族兄弟,这曹家要是出了个秀才曹家村都跟着光荣,他这个村长脸上也有光。这请大夫看病是重要,但是这把钱挪去给曹家五郎读书用了也是情有可原,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曹家四郎,想让他把这二两银子的事算了,他犹豫地想开口,“这事……”
还真的不太好办!
“咳咳……阿爹阿姆,我也知道五弟读书样样都是要钱,阿姆把银两送给五弟买读书用,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能理解。只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那二两银子是我前东家让人送来给我请大夫看病用的。”曹向南一边咳嗽,一边一脸为难,也表示理解阿姆的做法。
“如果让人知五弟读书的钱都是从我这个四哥的药钱里省出来的,说出去怕是不好听。这要是五弟日后当了官,这件事被外人知道的话,也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曹向南一句话就拿捏到了他阿姆陈珠的七寸,他的七寸就是他的么子曹高进。
陈珠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大门外站了这么多的邻里邻居,这事要是说出去被人知道了,怕是对他五儿的名声不好。
“曹家四郎,这事你当如何说。”村长曹阿更脸色一变,顿了顿,问道。
“这话当问阿姆,阿姆,你说能怎么办?”曹向南把问题抛回去给他阿姆。
“问我做什么?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们逼我也是把我给逼死了也没二两银子。可怜我陈珠啊,今日就因为二两银子我的儿就要把我逼死在这里啊。”陈珠坐在地上就是大声地嚎哭,说他的儿要逼他这个阿姆去死。
曹向南的神经在突突地跳,见过无赖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就这样地想赖他的二两银子了?
“阿爹,这二两银子没有就多给我们家一亩地做赔偿吧,你看行吗?”既然没钱就用地来抵,回头他把地给卖了还是钱,曹向南向他阿爹开口说道。
他这么提出还要地,旁边的老二曹富强和二哥么王燕就跳了出来。老二曹富强说道,“不行,你们一家三口就要了三亩地,曹向南你还敢开口要这么多地!这钱是阿姆给了五弟读书用的,你要钱也应该问五弟要,而不是要家里的田地,这田地以后都是我们的。”
外面的孙白莲看着曹家那那一家子无耻的人这么地对祈晚风一三口,就是他们好欺负是吧!气得是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扑上去给曹家老二脸上一巴掌。
“阿爹,如果你不想给我这二两银子,也不想多给我们一亩地的话,我也不能强迫你们给。我这几年出去做工,一年就是三两六贯,几年下来十几两银子也有了,我都一分不剩地交回去给阿姆你了。今天你们在这里提分家,我也没意见,我和祈晚风和孩子都可以搬出去。”曹向南一脸的心灰意冷,冷了的眼神看着不言不语的阿爹,说道,“既然是分家了,我们搬出去住,那以后就各过各的。”
“今日在这里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别哪天我曹向南幸运赚了钱,曹家大院这边又理所当然地问我要,这也是不能的,你们说是吗?”
“阿爹阿姆,你们选择了大哥和二哥还有五弟在大院和你们一起住,你们大院这边以后的生活如何我就不管了。如果哪天大哥他们真的连一口吃的都给不了你们了,我曹四郎也不介意给你们一口吃的,仅此而已!既然我们今天在这里分家,我们就分得清清楚楚,别以后还牵扯不清。”
曹向南的意思就是这分家了,二两银子他也可以不要,但是大院这边的事情也与他无关了。今天他的阿姆和兄弟要逼死他们四房一家,大家都有目共睹,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现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他的阿爹阿姆偏心到这个份上,他的兄弟哥么们无情到这个份上,大院这边以后也别企图再从他们这里拿到任何的一点东西,最多就是一碗饭给他们,也算是尽了孝道。
“这……”曹阿爹一听四儿的话,就犹豫了。
早就停住了哭闹的陈珠一听这话,大声地喊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分,我们分得清清楚楚,以后这大院这边和老四那边各过各的,两边都互不相干。”
他现在为了那二两银子,是连这个四儿都不认了。他害怕四房不愿意搬走呢!现在肯搬走是最好,还连银子都不要他给了。分家,要分得清清楚楚。
“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白纸黑字地写清楚。”曹向南等的就是他阿姆陈珠的这一句,可真是让他等地辛苦,就是要闹,闹得越大越好,他以后摆脱曹家这一家子才有依仗。
不然在这个以孝为天的世界里,到时候要是曹家大院这边又缠上他们要钱,他不给还不被村里的人的唾沫给淹死!
因着曹家五郎读书的,曹家都有点笔墨纸张在他的房里。曹富强去屋里找了笔墨纸张出来摆上,里正以为这里就他是个识字的,他还想着要不要代笔。
“晚风,去把纸和笔拿过来。”曹向南就示意祈晚风把笔和纸张拿过来给他写,好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时代的字体和他们那个时候的繁体字差不多。
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分家的契约,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曹向南写完后让祈晚风拿过去给里正。里正确认了没问题之后,就交给让人拿过去给曹阿爹盖印。
曹阿山看到这一张纸,上面一个字他都不认识,知道这个家今日是要分的了。为了这个家,一咬牙他还是盖下了手印。
那二两银子拿不到,倒是从陈珠那里拿到了三贯钱,这三贯钱还是曹向南这次回来的时候交到他阿姆的手里的。陈珠拿钱出来的那副肉疼的模样可真是让他会记住一辈子!曹向南把到手的三贯钱交给了祈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