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尾鱼
庭院里只亮着一盏用于照明的小灯笼,岑秋锐孤身站在鱼池边,皎洁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旁边的垂柳也跟着微风缓缓地荡,树影婆娑,岑秋锐那张冷厉的面容在月光下衬的有些柔和。
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叶安皓蹲在后面狐疑地看了小半晌,最后发现岑秋锐就真的只是在那站着,他的表情开始微妙起来,这种天气大半夜站在池边是什么很新潮的玩法吗?
这不是脑子有病。
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自己这个蹲在后面看的人更加有病。
叶安皓:……
管他呢,叶安皓揉了揉已经蹲麻了的双腿,熬夜不如睡觉。
只是还没等他转身。
“哗啦——”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清晰,叶安皓抬头,原本站在垂柳树下的那道身影轰然消失了,而那原本幽静的鱼池此刻翻泛着涟漪。
“我操了。”
说实话,这场面叶安皓属实没经历过有点无措,身体到时是比脑子快,水声响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里了,冰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一缕残念从叶安皓脑海飘过。
“要命,我干什么要跳下来!!!”
……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叶安皓就被崔妈妈从床上薅起来了。
“啊嘁——”叶安皓人还没睡醒先闭着眼打了个喷嚏,挥着手混着鼻音含糊的嗯嗯呜呜,“别吵。”
“哎哟!我的二公子诶,可得起来了。”崔妈妈风风火火,端着铜盆疾步进来,“今儿可是祭祖的大日子,您可要快快起来收拾一下。”
丫鬟小厮们一拥而上,生生将叶安皓从上好梨花木榻上分离,叶安皓习惯了也不挣扎,索性半磕着眼任他们折腾。
大脑空白了一秒,思绪又不知道飘哪去了。
回想起岑秋锐落水的那一幕,叶安皓摩挲着中指。
昨夜真是日了,岑秋锐落入水中的时候,他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心悸,身体几乎是毫不犹豫一个俯冲助跑也跳了进去,游向几乎已经沉入池底的岑秋锐。
而就在叶安皓即将捞住岑秋锐身体的时候,岑秋锐却突然扑腾起来,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还没等叶安皓挣扎一下,岑秋锐又倒了下来,而后就着这个姿势压在他身上昏了过去。
这是人干的事?
得亏他水性好,费了九牛二虎才撑着池边爬上来。
直到把岑秋锐也从水里拖出来,叶安皓那种莫名的彷徨才逐渐消退,他顾不上冷风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气,缓解依旧加速的心跳。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差点溺水的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
叶安皓拧着衣摆上的水,看着地上昏睡的岑秋锐想抬腿踹两脚泄恨。
大概是因为呛了水,岑秋锐的眼角和鼻尖都泛着红,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遮住了半张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高贵又易碎。
操!
太好看了!
这张脸也太好看了!
叶安皓到嘴的脏话吐不出来,叹了口气,认命的把湿漉漉的人一路拖回了房间,搞了大半夜,腿到现在都是又痛又麻的。
脸长得好看还是有点用处的。
*
“这是……”
崔妈妈突然从桌上拿起一串红绳,递到叶安皓眼前,“二公子,这手琏您是在何处找到的?”
思绪被打断,叶安皓半睁开眼。
崔妈妈手上拿着的说是手链其实也不然,本是块玉髓由红绳穿过做成了手链的样子。
要说起这个叶安皓就不困了,这手链是安肆给的那个红绸布袋子里的东西。
昨日叶安皓一回府就打开看了,见成色不错遂戴在了手上,尺寸正好合适。
说来也奇怪,原身一个大胖子,一双手到是纤细修长,白的发光,就连指甲盖都是圆润饱满的,白红透着粉,看着喜人,啧。
跟这幅身躯一点也不相配。
只是昨天晚上救人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他好像把那手链摘下随手放在了桌上。
但是崔妈妈怎么会问是在哪里找到的?
叶安皓长了个心眼,含糊的应了句:“应该是哪个匣子里吧,哎呀,我也不太记得了,反正它自己就跑出来了。”
“我的二公子,其他的都随意,唯独这个,这个可轻易离不得身,虽说大公子给您和那小庶子一人送了一块,但叶府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您出生时大公子特意到佑宁寺为您求来,给您保平安的。”二公子对这些身外之物一向乱丢乱放,崔妈妈对此见怪不怪,也没真指望叶安皓能说的出来,只拿起了那串手链要给叶安皓重新戴在手腕上,仔细叮嘱安抚道:“这可是难得的上好暖玉,方爻法师开过光颂过经的有缘物,万金难求只给有缘人,据说能辟邪崇。要不是您七岁那年玉碎成了两块,只能做成两根玉髓,不然哪还有叶随那小贱人的事,他啊是沾了二公子您的光,往后这手链您可得贴身带好了不能随意取下。”
法师?
辟邪物?!!!
“额……那这个就不用戴了吧……”叶安皓听的虎躯一怔,阻挡了崔妈妈把手链继续往他手上戴的动作,察觉到崔妈妈疑惑的眼神,他佯装不配合撇嘴抱怨,“就算是佛物,我也不要让别人看见我跟叶随带一样的东西,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手上戴个手链多娘啊,给我收在荷包里吧。”
崔妈妈想着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只得松开手再三叮嘱,“那二公子您可记得一定得贴身收着,这玉可灵的很呢,您十岁那年生辰过后生了一场大病,这手链不见了您病就好了,老夫人跟家主说是它为您挡了灾的。”
叶安皓猛点头,心里却寻思着偷偷给丢哪去,或者找个什么机会变卖了。
这玩意绝对是不能再带了,那劳什子的法师要是真有什么辟邪除祟的能力,他这个异世孤魂迟早得震得七零八碎,烟消云散。
安肆那个批果然没安好心。
第15章 祭祖宴
岑秋锐惊定不移地撑着手肘坐了起来,忽而一怔。
这是他的屋子,他茫然的撑着身子看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没变,只是身上的衣服换了,乱七八糟的一通全裹在身上,两只手也用纱布包着厚厚的敷上了一层药膏。
这么说来昨天的那幕不是梦。
岑秋锐回想着,昨天他想强行蓄起真气却惨遭反噬,恍惚间自己好像去了鱼池那边,也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就栽进了池子里,意识消散的最后……自己似乎抓到了一只手……
好像看到了叶安皓?
那只白皙的手腕上,带着若隐若现的一根红绳,岑秋锐深不可测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
经过了一上午沐浴、焚香等一系列繁复的加工工艺,叶安皓终于达到了能出门的条件,获得了外出许可。
叶安皓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做人好难!
做有钱人家的公子更难!
宴席设在了叶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产——南院酒楼,离叶府仅一炷香的距离,念记着岑秋锐的腿昨日又落了水,叶安皓还是让人套了马车,寻思着是不是得找人弄个拐杖。
叶安皓上马车时,岑秋锐目光扫过叶安皓撩车帘的右手,纤细的手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岑秋锐眼底划过一丝讥讽,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这废物压根不会水。
俩人相对无言,一路沉默着过去。
加工时间太长,等叶安皓带着岑秋锐到达酒楼的时候,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故而一入场两人就成为了全场所有人的视线焦点。
索性穿书这么久,叶安皓的胆子练大不少,匆匆扫过一眼,因着主家二公子的身份和人设,他没有过多停留寒暄,带着岑秋锐径直奔向了主桌,故而没注意到身后岑秋锐略有些微妙的神情。
主桌上坐的全是叶家本家的宗亲,还有不少是叶安皓的嫡亲长辈,叶渍赫然也在其列。
“哟,我们的叶二公子还真是姗姗来迟。”叶渍见到叶安皓就像见到了仇人,恶狠狠的咬住不放,“怎么,这又是我们叶二公子哪个馆里的相好?”
叶渍眼神肆意的在叶安皓和他身后的人之间打量,一身光鲜亮丽的新衣,那料子一看就是价值千金的沉底好货。
同样是叶家人,他为什么就低人一等,现如今,叶安皓养的男人穿的都比他高贵。
叶安皓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这炮灰还真是无处不在刷存在感。
又突然想到昨天听到的话,叶安皓瞟了一眼叶渍的手。
哦豁,没少嘛。
果然道听途说要不得。
叶渍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显然也想起了昨天的难堪,昨天要不是他老子到处打点,安肆那个混蛋没准还真能剁掉他一只手指,而害他沦为全锦城笑话的罪魁祸首,此刻却怡然自得,什么都没有影响,叶渍的愤怒已经燃烧至了大脑,“叶安皓,不要以为你仗着你哥的势就没人敢动你。”
而当叶渍看见岑秋锐那张熟系的脸,更是理智全无接连发难:“今天是叶家的祭祖宴,这里在座地可都是叶家本族长辈或是同辈男子,叶安皓你坐在这也就算了,你这小情人,一个委身与男人身下的下贱东西,凭什么能进来还登主桌跟我们平起平坐?”
原身性格跋扈,在叶家亲戚中属于不受待见,又不得不碍于他有个家主哥哥宠着的,对他做小伏低笑脸相迎地那号人,有人出头刺一刺挠上一挠,他们倒也愿意看个一乐。
故而四周的叶家宗亲、旁支,或奚落,或看笑话,或不屑的视线时不时隐晦地落在叶安皓身上,其中有几个平日跟叶渍走的近的同辈,也小声搭着腔表现着几丝不满。
“是啊二少,阿渍说的也没错,今天这宴怎么也是咱叶家的大事,小情人再好那也是外人,还是个男子,玩玩也就罢了,和我们同坐主桌确实有违常论,于理不合吧?”
“二公子口味就是独特,这么直接带着人堂而皇之的进来,也不怕把叶家列祖列宗给气着了。”
“你们懂什么,男人嘛,不都那回事。咱们的二公子这也不是一两次了,前两年不是还强娶了一个,藏在府中养着不让见人呢。”
“哎哟,指不定是这小倌儿给我们二公子使了什么迷魂汤,二公子耐不住也是常理,只是啊,可别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咯……”
……不怀好意的笑声轰做一团。
原著中,原身是个极其自负又看中脸面的人,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换做以前,听到这些挑拨,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甩脸,对岑秋锐当众发难给难堪了。
轻则辱骂,依照原身的少爷脾气,大多还要动手上脚。
岑秋锐神情漠然,仿佛被议论的人不是他,已经做好叶安皓随时发难的准备。
说的恶心点,这个结局从他踏进这个地方就已经预想到了。
只是,今天这一顿奚落,叶安皓竟生生忍住了,丝毫没有勃然大怒地迹象,
叶家众人脸都笑僵了,也没等来叶安皓的笑话,面面相俱。
岑秋锐没忍住侧目望去,只见叶安皓手上正捧着个青花釉的茶碗仔细端详着,似笑非笑神色不明。
呵,他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唇角,心中冷哼:这蠢货,今日倒还挺能忍。
众人讨伐,叶安皓却许久未出声,精明些的品出了一丝不对味来,渐渐隐入人群不再开腔。
但在叶渍看来叶安皓这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了,他毫不得意地勾起嘴角,恨不能鼻孔朝天,冲着岑秋锐笑得不怀好意:“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看你的主子,耳聋了吗?还不快滚!记得以后找主子要擦亮眼睛。”
这厢对着岑秋锐刚耍完威风,随即又状做语重心长得规劝着叶安皓,“老二啊,不是我说你,咱们叶家好歹也是名门世家,你男女不忌在外面玩玩也就罢了,直接摆在明面上来本就是忤逆祖宗是为不孝,何况这小倌还这般不懂规矩,毫无尊卑,怕也是让你宠坏了,堂哥今日得空帮你调教调教如何,要是训斥两句,想你也是不会生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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