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尾鱼
房中贵客眼眸半瞌,没骨头似的倚在软榻上自言自语:“哎呀,别催了别催了,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呢么。眼下实在走不开呀,你就大发慈悲再等等吧。”
“这都等多久了,还等?!”空气中突然响起另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只是却并未看见屋中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下一秒,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只黑猫气势汹汹的朝软榻上的人影扑去。
亮出利爪的肉垫恶狠狠抵在安肆脆弱的喉间,猫口咬牙切齿:“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本系统的吗?说好了的我帮你救人,你帮我完成系统考核,现在倒好,人救回来了,你一拖再拖打算想翻脸不认账了是吧?”
“哎哟……”安肆一挥手将它拎了起来,捂着肚子干呕:“我的小祖宗,要被你踩吐了。”
“呸,活该!”小黑猫呼噜噜磨着牙,啐了他一声骂道:“谁让你说话不算数,本喵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摊上了你这么个背信弃义的宿主。呸呸呸,你这个忘本的混蛋,要用的时候就献殷勤,用不上了就丢一边了是不是?亏的本喵之前还那么信任你,你呢,你就是这样辜负猫的?知不知道答应的事情没做到会烂舌头啊?本,本喵一定要把你的恶劣行径做成影像发给系统总部,让全世界的系统都看看你这副丑恶嘴脸,本喵要让你在系统圈里人人喊打,被人唾弃!!”
“来,打一架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光是骂它尤觉不够,扑腾着四肢要挠他,却被安肆两只手轻松制住,小黑猫嘴一瘪破防了,伤心哀嚎:“呜太难了,到底是谁说猫型体态好的,本喵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下辈子再做系统我是狗。”
安肆:“……”
还真是狠啊。
谁说小猫没脾气的。
这是把我当日本人整了啊,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不过安肆也没辙,谁让自己理亏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啧,我也没说不干了呀,你别着急嘛小黑黑。现在什么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人还没醒呢,我实在走不开啊。”
“系统大赛已经迫在眉睫本喵能不急嘛!你知不知道这对一个系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事关本喵职业生涯的荣耀与前途,要是错过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小黑炸毛,小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而且都已经脱离危险了,有什么好走不开的?这小半年里该用的法子都给用上了,他现在的身体补的只会比之前更好,你在不在其实也没差的好吧。宿主你别再找借口糊弄猫了!!!”
“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安肆终究理亏,呼噜着猫头给它顺毛:“但这事说来我也有不少责任,现在虽说人是没事了可却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我也不能就这样撇下烂摊子一走了之不管了吧。”
“不过你放心,答应了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不就是一百个攻略对象嘛,我豁出命也会帮你达成成就的。”他迅速做出承诺,好声好气的与系统打着商量:“只是现在咱们能不能再耐心等上一等,我保证人醒了马上就出发,绝不耽搁一秒。”
“等等等,这都等多久了,就照眼下这么干等下去谁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小黑不满的从安肆手中蹿出,胡须都要翘起来了:“万事怎么也得有个期限吧。”
安肆抓住它话语中的漏洞,思忖间便将话题引了下来:“既然这样,那便定个时间怎么样?”
他举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就等这个数,时间一到甭管人醒没醒我都随你去。”
“一个时辰?”小黑高昂着头思衬片刻,优雅踱步:“好,那就再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本喵来喊你……”
只是它话还未说完就见安肆保持着那个食指朝天的姿势摇头,意思是说少了点。
小黑瞪着眼,猫步也不走了,无声的磨了磨牙,再次妥协:“一日就一日,但是我可事先说好,不带夜啊,入夜咱就该走了。”
安肆不语,只是一味摇头。
“你一个劲摇头什么意思啊?”小黑都快炸了,纵身一跃猫爪踩他脸上,威胁道:“别跟我说十天啊,十天太久了,不行,坚决不行。”
安肆:“……”
安肆扯了扯嘴角,“哈喽,其实我想说的是一个月……”
“什么?!”小黑惊的都跳起来了,气得龇牙咧嘴:“喵呸,也亏你好意思说出口。就这,咱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它抬爪在脖子上拍了一下,摸出一个散发着白色莹光的长条形物体。
黑猫意念一动,那物体便展开飘浮在空中——是一个足有成人小臂长的卷轴。
卷轴上面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足有上百根,而上百根红线的另一头都牢牢挤在安肆的右手手腕。
“宿主你别忘了咱们当时签的协议是有时效的,等到时间归零的那一刻,这些线要是还没解开的话你的灵魂也会消散于世间。只有赢了大赛你才能重生获得自由。”
“我知道我知道,但现在不是还有点时间嘛。”安肆尤不死心,“一个月虽然听着挺长的但实际很快就过去了。”
“不行!就一个时辰不能再多了,你最好祈祷那叶二公子现在就醒。”撂下最后通牒,小黑再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闪身便消失无影。
第170章 清醒
一看谈崩了,安肆顺势往后一倒,瘫回软榻上无语望天。
唉,早知道就答应了。
就算不带夜,一日也比一个时辰强啊。
就在他叹息失策了的时候,不知哪里忽传来一阵琵琶急响。
雅阁的雕花窗棂并未关死,楼下歌伶婉转如蛇、期期艾艾的声调也跟着穿墙而入。
一柔一刚凑在一起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只是他怎么不知道楼里什么时候排新曲子了?
安肆扬眉,却不愿起身探究,动也未动。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侍者的敲门声,他侧头懒洋洋“嗯哼”一声,便听见对方推门进来道出了一句喜讯。
“公子,那人似乎要醒了。”
刹那间,原本还瘫在榻上了无生趣的身影“欻”的一下爬了起来,夺门而出。
……
……
而此时的另一处,叶安皓意识回拢却发现自己飘浮在虚空之中。
四周是一片浓重的黑,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
他被风暴席卷悬浮在涡旋之中,颠的头昏脑涨,眼皮沉重。
巨大的涡旋让叶安皓感觉灵魂都要被搅碎,生不出一丝力气来反抗。摇摆中,刺痛的脑海里却忽然钻出了许多或熟系的、或陌生的记忆片段,轮番在眼前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骤起的弦声入耳,犹如幻灯片般滚动的画面在刹那间停止。
那弦音柔而轻缓,让人心生亲切。
而在距离他身体一米远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白色光点随着婉转的曲调逐渐扩大,令人窒息的黑暗终于被打破。
叶安皓喘着粗气想将手臂抬起,可疲乏沉重的身体却像是生了锈般,让他连操控四肢都做不到。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一幕是,那光点好像有意识般,正缓缓朝着叶安皓的方向移动着。
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缩小。
就在它即将触摸到叶安皓指尖的刹那,风声戛然而止。
强烈的失重感随之袭来,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他豁然瞪大了双眼,朝空中伸手一抓。
画面再次翻转。
入眼的世界虽有些朦胧,但依稀能分辨出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屋子。
烛光晃动,将屋内的画面分割为明暗两处,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尖。
没有坠落感。
自己似乎是躺在床榻之上,身下垫的是柔软的褥子,而被他紧握在手中的物件则是上方垂落下来的纱帘。
屋中的摆件陈设都很像他之前住过的客栈。
叶安皓心中的不安逐渐褪散,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也太可怕了吧?!
好险好险,他总算回来了。
然而这份放松并没有让叶安皓好过多少。
下一秒,难以忽视的不适感便顷刻间涌了上来,瞳孔艰涩的灼痛感让他不自主的滑下了生理性泪水。
叶安皓试图转动头颅却触发了连锁疼痛,颈椎发出枯枝折断的脆响,肩胛骨缝里蛰伏的酸胀顺着颈椎攀上后脑,直酥麻到脚尖。
眼前的景色慢慢溃不成型,碎成无数斑点,耳朵也嗡嗡作响,仿佛有万千只蚊虫在环绕。
他只得磕上眼帘,等感觉身体适应一些,才再次睁开。
安肆大步踏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令人欣喜的一幕。
他“哇”了一声快步上前,抱住叶安皓的手臂差点喜极而泣,“呜,小皓皓,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因此成为沉睡的美男子了呢。”
冷不丁被拽住了手臂,叶安皓心中一惊,不过好在,烛光摇曳下,这次他总算看清了安肆那张娃娃脸。
只是耳边的嗡鸣声还未完全消散,他望着安肆说话的样子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妈蛋,安肆在说啥?
苍了个天,这也太痛苦了吧。
毁灭吧……
二公子无声哀嚎,殊不知安肆被他这副架势搞得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不要啊小皓皓,你……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失忆了吧?这也太不象话了……”
叶安皓不语,只是一味皱眉沉默。
妈蛋,到底在说啥啊?
能不能晚点再说,实在听不清哇。
安肆直接人傻了,他强颜欢笑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不死心的再次询问道:“哈喽哈喽兄弟,叶安皓你还认识我是谁不?”
在安肆的倾情注视下,叶安皓眨巴着眼睛扯开嘴角,许久未发出过声音的喉咙仿佛塞满了砂砾,艰难吐出含糊不清的一句。
“你说……啥?”
但因为“说”字没发出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你谁?”
安肆闻言更是一副天塌了的姿态。
完了完了,要死了。
这天杀的,有没有人能来制裁一下这昏迷醒来必失忆的狗血乱梗!!!
这下怎么搞?
不过无语归无语,眼下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纠结这等子事情。
安肆深吸一口气,稳住心态,再次开口:“听着兄弟,你叫叶安皓,半年前因为某些事情坠了崖被我救起。虽然现在你可能有些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你先在此安心住下。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等我找到机会回来再与你一一解释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已经说出口,但安肆还在持续张合的嘴让叶安皓属实有些无语。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在喋喋不休,眼下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无法沟通啊。最终叶安皓抿了抿唇,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只静待耳鸣带来的“嗡嗡”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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