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尾鱼
他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就像被一个巨大的冰块冻结住,无法再有任何的行动与思绪,只能被动的陷入如幻境般的画面里。
安肆“啧”了一声,摸着下巴不是很认同,“上来就下这么猛的料,万一他接受不了怎么办?”
黑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嗤笑出声:“现在装什么老好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安肆戏谑地挑了挑眉倒是没否认,他缓步上前将猫抱起,奖赏似的在黑猫头上rua 了一把:“嘻嘻,果然还得是你呀小黑黑,我们不愧是完美搭档。”
“哎呀……”他没骨头似的斜倚在一旁的雕花木椅上,甚至还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下可算能休息会咯。”
“呵呵,你说的也没错。”黑猫气得咬牙切齿:“有点心眼子全使本喵身上了,这怎么不算“完美搭档”呢?”
它低吼着纵身一跃,两只前爪狠狠蹬在安肆的娃娃脸上,“宿主,是时候该清算咱俩的恩怨了。”
安肆:“……”
什么恩怨?
咱俩有恩怨吗?
沉默几秒,安肆“噗嗤”一下轻笑出声,“哎……首先我可没算计你啊,是你自己说交给你来解决的。”
他气定神闲的伸手将猫爪从脸上拨开,懒洋洋道:“再说就咱俩这关系,我哪能对你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情。小黑黑,你多虑了哈,这怎么会呢。”
“喵呸!”黑猫呲着牙唾弃他的无德行为:“就刚刚那一下多惊险啊,要不是本喵反应快,毛都得秃一块。”
那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光亮皮毛。
这怎么忍?
黑猫再次龇牙扑腾着要挠他,被一手制止。
安肆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浅笑,两指捏住它的后颈肉,眉头稍稍一挑:“这事可怪不上我,躲不躲的没什么差嘛。你未现身时他又看不见你,又怎么会砸中你呢?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黑猫闻言为之一怔,微张着嘴,神情懊恼。
是啊,它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见它表情松动,安肆轻咳了一声,憋着笑幽幽叹气:“唉,算了,虽然有些冤枉,但谁让我们是“完美搭档”呢,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没有下一次了哦,小黑黑。”
他还手贱的在猫下巴挠了两下。
黑猫:“……”
计较个鬼!
那还不是被你误导的。
别以为这样就能耍赖不认帐了。
黑猫气得脸上的胡须都抖了三抖,它摊爪在安肆手臂上扒拉了一下,从对方手中挣扎开来,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安肆并未理会系统的报复,他望了眼叶安皓的方向若有所思,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掌心,就那么安静的等着。
与此同时,距离圣都千里之外的某条官道上。
万千出征大军的最前方,身着主帅盔甲的岑秋锐仿佛受到了召唤,他一把勒住马缰,猛然回头往圣都的方向望去。
胸腔处那股熟系的悸动令他战栗不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哪怕什么都看不见,却也难掩心头狂跳带来的那股闷闷的酸涩感。
一旁的副将是个中年人,见他停下连忙打马上前询问:“将军,可是要在此地停留修整片刻?”
岑秋锐颔首,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就在人琢磨不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时,他终于开口:“原地修整。”
得到准确答案的副将狠狠松了口气,挥手让人传令下去。
日夜疾行,今日除了午时修整了一刻钟,便再也没停过,而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十日,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啊。
可岑秋锐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没有受一点影响。
主帅都未歇,下面谁还敢说什么。
原本军中许多人都对这个年轻又貌美的毛头将军不太信任,认定他只是投胎好。
谁知那些个不满在这一路上都被磨服了。
唉,跟在这样一个统领身边,一时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
岑秋锐并不知晓他心中的忧愁,翻身下马径直走向另一个方向。
副将的视线下意识跟随他的背影,只见岑秋锐伸手探向胸口,似乎掏出了什么物件握在手心。
因为角度的原因,他并未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却瞧见一向冷的能将人冻成冰的岑秋锐望着手中的东西神情突然柔和下来,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手中捧着个万金不换的无价之宝。
岑秋锐就那样站着,将手中之物紧紧按压在胸口,想要在那之上汲取一些熟系的气息。
他微微抬了抬眸,眼神眷恋的望着某个方向,似惊喜又似在思念着什么。
副将愣了一瞬,抬眼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乌压压一片士兵。
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心中不解,看这些大头兵还不如想想家中的婆娘孩子呢。
想到这里副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圣都好像也是这个方向。
与岑秋锐接触这么些天,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位年轻的主帅脸上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借由着送干粮的由头凑了过去,眼神好奇的往对方手中瞥去。
只瞧见一角绣花,针脚细密,像是女儿家送心上人的情物。
“将军,吃些东西……”他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角度上前,想再看仔细些。
怎料岑秋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利落将手中之物往胸口一塞,脸色转瞬便恢复了冰冷:“传令下去,用最快的速度进食,一刻钟之后出发,日出前要赶到阵地!”
副将:“……”
副将盯着岑秋锐已经抽身离去的背影,更加好奇那玩意儿究竟是出自圣都哪户的大家闺秀之手。
啧,真是个奇人。
竟能让这么一座冰山露出那种表情。
他将原本拿来给岑秋锐的干粮塞进嘴里大口咬下,转过头督促下面人加快进度。
……
……
眼前突然变得黑暗起来。
这里密不透风,潮热而拥挤。
叶安皓想要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动弹不得,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极度狭小的空间里。
他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只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声音。
有水声,脚步声,一起伴随的还有清苦的药香味。
闻着那药味,叶安皓甚至有一种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的错觉。
生机慢慢从身体里消失,那是一种无尽的绝望。
叶安皓脑海有一瞬间的迟滞,他微微眯起眼,却发现好像能看清一些画面了。
那是寒冬时节。
院中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风将窗户吹的“啪啪”作响。
而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
来来回回的人在周围穿梭,不时有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榻上之人痛苦的呻吟。
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身形格外瘦弱,原本艳丽的容颜也因病疼折磨而不复当初,脸颊凹陷。本是寒冬之时,他却浑身发着烫,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着红,须得在床榻四周垫上一圈大冰砖才能有些许缓解。
人来又人往,榻上的少年依旧眉头紧闭。
角落有人小声道:“唉,这二公子自打娘胎里就身子不好,如今更是一天比一天严重,日日饱受苦痛折磨,真真叫旁人看了都难受。”
“是啊,摊上了这药石无医的怪病也真是可怜。”又有一道叹气声响起:“这好容易才刚过了十岁生辰,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那人正说着,目光忽而凝住。
只见榻上原本还虚弱无比的少年,不知何时突然坐了起来,似乎所有的病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精神好的出奇。
这本算一件好事。
但他脑海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就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只能茫然的转动眼球,看向周围陌生的一切。
离床榻最近的丫鬟也看到了这仿若回光返照的场景,惊叫了一声又猛地捂住嘴,有些迟疑的喊了一声:“二,二公子?”
少年正歪头打探着屋中的一切,闻言清澈的目光透露着些许疑惑,盯着她缓缓开口:“二公子?小姐姐,你是在喊我吗?”
丫鬟一愣,不知该说什么,显然没想到会面对眼前这一幕。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神色各异,屋中寂静了下来。
第175章 怪事
屋中气氛正僵持着,院子里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有人喊了一声:“家主来了!”
随着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疾步踏进了屋,众人退开空出一条路来,纷纷垂头行礼。
少年则侧头好奇的打量着来人。
那是个年逾四十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着一袭暗红色的锦袍,袍角绣着的金色纹边随着他的步伐而轻轻摆动。那张脸犹如刀刻斧凿般棱角分明,尽管岁月在上面留下了一些痕迹,却依然难掩其曾经的风采。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轻易洞察人心。
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一颗历经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苍松,让人不用自主地对他产生敬意。
不好相处的大叔。
这是少年对他的第一印象。
然而当那人将视线投向床榻时,眉宇间偶现的愁绪,又似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悲痛。
少年一愣,不知道这复杂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其他人面对这个“家主”的恭敬,他抿了抿唇轻声询问:“大叔,请问这是哪里啊?你也认识我吗?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叶若的眼睛,他高大的身躯滞了一滞,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床榻之上,疼爱了十年的幼子此时正用陌生空茫的眼神望着自己。病痛不仅折磨着孩子的身体,还夺走了他的记忆,连带着自己这个父亲。
“皓儿,”叶若猛地一颤,试图让声音穿过那片空茫,“我是爹啊。”
他抬步上前想像往常一样摸摸爱子的头,然而却在指尖触及对方头顶的时候,被躲了开来。
上一篇:总裁偷听我心声,在线改剧本
下一篇:穿到星际和大猫联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