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 第164章

作者:不遡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爽文 美强惨 穿越重生

沈琅靠在座椅上,注视着源的背影。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茧将他与外界的压力隔绝,使他免受列车加速度的影响。

他察觉到,自己体内那些先前通过与源结合而注入的法则,变得异常活跃。

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欢欣雀跃,与外界那些同源的法则碎片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这种感觉很是奇特,仿佛沈琅自己也成为了这片法则星海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

沈琅伸出手,碰触车窗,一缕微弱的金色光芒从他指尖溢出,与窗外飞速掠过的法则交织片刻,随后消散。

“很像……”沈琅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这种浑身舒适的奇妙状态。

“羊水。”

源一边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列车,躲避着那暗藏杀机的法则奇点,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一股纯净的能量注入沈琅体内,帮助他更好地感知这片空间的本质。

“你感受到的,是所有因之果,是‘存在’最原始的形态。在时间与空间尚未被定义,在逻辑与规则尚未被确立之前,一切可能,介源于此。”

沈琅望向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光辉交织的星海,黑瞳中倒映着无数细碎的法则光点。

“这无穷无尽的源生之海,曾是孕育了最初的主神,以及后来衍生出的系统的起源。”

沈琅心中微动。

主神,以及……系统?

很少听到有人会刻意区分这两者的概念,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视为等同。然而源的措辞却将这两者明确区分开了。

他正想开口追问,源的声音再次传来,难得带上一抹凝重。

“前方出现高能量反应。”

季阙被这一提醒惊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副驾驶位上跌下来。

“什……什么高能量反应?比先前那些守门人还厉害吗?!”

厉渊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透过车窗投向遥远的黑暗。

只见在他们前进的方向,那遥远的黑暗深处,一片庞大到难以估量的阴影正逐渐浮现。

起初,那阴影的轮廓还很模糊,似乎只是黑暗本身变得更浓稠了一些。但随着列车飞速靠近,它的真容越发清晰。

那是一座漂浮在宇宙中心的黑色山脉。

它太庞大了,庞大到超出了任何已知的参照物,超出了人类想象力的极限。列车在它面前,渺小得好似一粒微不足道的宇宙尘埃。

山脉之上,隐约可以看到更加宏伟的建筑轮廓,在法则星海的光辉映照下若隐若现。

即便只是惊鸿一瞥,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就让人感到一股灵魂战栗,思维几乎要停滞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那是纯粹的、绝对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威严,任何生灵都会感到战栗。

仿佛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座山,不是一种现实存在的造物,而是整个宇宙的意志,是所有法则的起源与终点,是创世与灭世本身。

在这股威压面前,S级玩家那引以为豪的足以匹敌神明的力量,脆弱得简直是玩具般可笑。

“完了……我就知道……”季阙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该来的地方……”

就连沈琅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泛起了一抹罕见的凝重与肃杀之意。

心底的那种共鸣感莫名加剧,带给他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悸动。

就在这时,源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微凉,沈琅却感受到,从中传来的无比坚定的力量。

“走吧。”沈琅回握住他的手,“去看看造成这一切的神,究竟是什么模样。”

第214章

虚空列车在源的掌控下, 朝宇宙深处的黑色山脉疾速驶去。出乎预料的是,自从穿过防火墙后,他们没再遭遇任何阻拦。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那黑色山脉的轮廓愈发清晰。它并非真正的山, 呈现出一种自上而下,层层堆叠的结构。山体表面是吞噬一切光芒的深邃漆黑,却又时不时闪过幽暗的金属光泽, 像是熔化的星辰在其中流动。

当列车的距离足够接近时,他们才发现这座宏伟山脉竟然只是附属部分——真正的核心是位于山顶的一座宛若神殿的建筑。而下方广袤的山脉, 不过是从神殿滴落的蜡泪一般的结晶物质,历经无尽岁月, 堆积成如今这般支撑天地的伟岸姿态。

“这些……”沈琅注视那些漆黑的结晶体,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是法则的凝结?”

源微微颔首, 金眸倒映着窗外那壮丽而压抑的景象:“你可以称其为‘世界的基石’。主神系统运行至今,所征服、吸收、解析、重构的无数世界的法则碎片,最终都会在这里沉淀、凝结,成为构筑这座终焉神域的基石。

“每一块晶体, 都是一个世界的缩影, 一个盛极而衰的文明, 又或是一条被系统彻底掌控的宇宙规则。”

列车越往深处驶入, 周围的景象愈发怪异。

有些区域的空间呈现扭曲状态, 光线以非常规的角度折弯;有些区域,时间仿佛被拉伸到极致而后压缩,窗外的景象忽快忽慢地流动,有时甚至倒流,展现出它们它们从诞生到崩解的全过程。

更古怪的是, 某些区域内,因果律本身似乎被颠覆,他们看到结果先于原因出现,看到未发生的事件留下的痕迹。

“不要盯着看太久,”源提醒道,“这里的法则浓度远超之前我们经历过的任何地方,它们混杂着未经解析的原始力量。直视太久,可能会对精神造成永久损伤。”

终于,虚空列车在源的操控下平稳降落在“世界基石”上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晶石高地。

列车下方,一条由流动的能量光带构成的道路在晶体表面自发形成,蜿蜒向山顶神殿延伸。那光路泛着柔和的虹光,仿佛在欢迎远道而来的访客。

引擎熄灭后,车内陷入一片沉默。四人站在舱门前,谁都没有先迈出那一步。直到沈琅打开门,一股沉重的法则威压扑面而来,如实质般涌入车,让季阙和厉渊同时退后了半步。

这里的法则浓度高得惊人,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千万个世界的精华。

然而奇怪的是,方才因源生之海的法则冲突深受影响的厉渊与季阙,却在此刻有所好转,就像回光返照一般。

“……我感觉……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季阙疑惑道,不禁松了口气,“不对劲,我的诊断程序显示所有异常都在自动修复,不应该啊。”

厉渊赤红双眸扫过周围,声音低沉:“是法则在共鸣。我们体内的法则与这里的本源产生了连接,正在向更高级的形态进化。”

他顿了顿,抬眸与沈琅相对,语气透出一丝罕见的凝重:“这不是好事……这里的环境正在同化我们。”

季阙脸上还算轻松的表情顿时僵住:“同化?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变成这山的一部分?或者……变成那些守门人一样的东西?”

“可能更糟。”厉渊转向山巅那座被幽邃光辉笼罩的神殿,“成为供给养料的柴薪,或者,一段毫无价值的无效数据。”

沈琅蹙眉,看向源:“加快速度。在他们被彻底同化之前到达山顶。”

源没有多言,列车再次启动,悬浮在能量光路上方,以惊人的速度向山顶的神殿疾驰而去。

“喂喂喂!慢点!我的零件都快要散架了!”季阙一边调整列车内部的平衡系统,一边朝源大声嚷嚷,但他的语气中的焦躁远多于抱怨。

他自然清楚,现在每多停留一秒,他们被同化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厉渊则闭上了双眼,眉心的血痕剧烈跳动,周身的血色煞气愈发浓烈。他正在极力压制什么,但这努力反而愈发加重他的负担。

“不用白费力气了,万仞大人。”季阙瞥了他一眼,苦笑道,“在这种地方,抵抗只会让同化来得更快。”

或许,对于法则本身而言,被主神系统吸收,也未必不算是一种归宿。

山脉之上,便是那座黑色的神殿。

越是靠近,神殿的轮廓便越是清晰。

它庞大得超乎想象,仿佛是宇宙初开时便矗立于此的永恒存在,散发着绝对的、无可撼动的压迫感。

神殿通体由未知的黑色物质构成,不反射任何光线,但在不同的角度下,隐隐浮现出流动变幻的暗色流光,如同神明呼吸时带动的宇宙尘埃。

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门,唯有一层如雾如纱的帷幕笼罩着整座建筑,微微荡漾,像是有生命一般,静静等待着什么。

“源,这东西能解析吗?”沈琅问道。

源注视着那片帷幕,金眸中数据流以极快的速度滚动:“那是……界限。”

“物质与非物质的分界,规则与规则之外的界限。”

不知为何,沈琅脑海中莫名浮现一句突兀的话:

【入此门者,当抛弃一切希望。】

他未曾动摇,沉稳道:“进去。”

源深深看了沈琅一眼,金色光芒自他身上涌出,覆盖整个列车,形成最后一层防护。然而,就在列车触及那片帷幕的瞬间,金色光芒竟立刻消融。

车厢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不,用“暗”来形容并不恰当。

准确地说,是所有的“光”的概念,在进入帷幕的刹那,便被剥夺了。

“源?”沈琅试探着出声。

“我在这里。”源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握住了沈琅的手,“我的法则之力被压制了,这片空间拒绝任何形式的能量显化。”

“我的数据库也离线了!我、我现在就是个废铁壳子!”

漆黑之中,季阙下意识地想要启动列车的应急照明,但无论他怎么操作,控制台毫无反应,屏幕依旧漆黑。

“列车的能源系统也失效了……但它还在移动。这怎么可能?没有能源驱动,它靠什么动力前进?”

“既然不是依靠能源,那就说明,是这地方在‘邀请’我们。”

“你管这叫邀请?我怎么觉得我们更像是被吞进胃里的猎物?”季阙不禁吐槽道。

“闭嘴吧,季阙。再吵就把你拆成零件。”厉渊冷冷打断,他眉心的血痕失去了颜色,身负的法则之力也彻底失去了感应,现在的他不过是强壮一点的普通人。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失去一切力量的无助感。

“哼,你要有本事试试看!”季阙回怼,虽带着挑衅但声音中却明显底气不足,甚至脚步不由自主地朝沈琅的方向挪近了一点,“我看你现在也只剩嘴硬了!”

突然,整个列车一颤,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抬起,猛地向上拔高了一段。几人身体晃动,季阙一个没站稳,直接被甩出去一段。

沈琅本能地朝窗外看去,尽管在这种绝对的黑暗中,他并不指望能看到什么。然而,就在他望向窗外的那一刻,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

不,那不是光亮,而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它就这么出现在黑暗之中,瞳孔中透出不应存于现实中的色彩,是人类视觉无法捕捉的复合色调,像是凝聚了整个宇宙的万千变化,其深处倒映着浩瀚星辰与无尽虚空。

在那只巨大眼睛的注视下,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像是被凝固了。

季阙的机械身体各处关节迸出细小火花,内部电流乱窜,双手不受控地抖动,胸腔内的核心传出濒临崩坏的嗡鸣。

厉渊的情况更糟糕,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体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骨骼与筋脉发出断裂般的声音。

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分析,被解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记忆、每一缕法则印记,都在这注视下变得毫无遮掩,从身体到灵魂都正在被无形的手术刀层层剥离。

“源,跳车!”沈琅立刻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