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 第87章

作者:不遡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爽文 美强惨 穿越重生

而眼下这个计划显然风险大于收益,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理智。可偏偏,黎源却表现出近乎盲目的支持,似乎只要是沈琅所做的决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

他凝视着黎源,试图从那双金眸中捕捉到一丝破绽。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诚,一种近乎纯粹的专注。

黎源的目光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虚伪和掩饰,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真心。

在这个残酷的轮回空间中,信任是如此奢侈的东西,沈琅从来不会全然信任他人,更不指望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十分的信任。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沈琅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无法理解黎源为何会如此,但这种感觉他不讨厌,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三思而后行。”沈琅缓缓开口,“毕竟这种行动……怎么看都不符合你的行为逻辑。”

黎源并未被他的试探打乱分寸,他稍稍前倾,本就近在咫尺的面容离得更近了些,那双熔金般耀眼的眼睛牢牢锁定住沈琅。

“逻辑是为了服务目标存在,”他说得坦然且从容,“既然这是你做出的决定,那么它自然具备实现价值。我只需要确保过程合理即可。”

“何况,我对你所提出的这个计划,抱有某种程度的期待。”

“期待什么?”沈琅忍不住追问,一双漆黑如深潭般的眼眸直视黎源,“期待梅戈成功突破位面壁垒,还是期待我能够逃离……主神?”

提及这两个字时,黎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也没有正面回答沈琅的问题,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拥有一个共同前进的方向。而我,愿意与你一同探索这个方向的可能性。”

“……好吧,”沈琅微微侧头,不再看他,语气缓和了几分,“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发现你暗中耍什么花招,或者做出任何不利于我的事情……”他停顿片刻,然后低笑了下,略显沙哑嗓音里多了一抹冷冽,“我不会客气的。”

黎源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我很期待,看到你‘不客气’的样子。”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兴奋?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沈琅的错觉。

沈琅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眼神微微避开黎源,像是不愿让对方窥探到自己此刻的情绪波动。他嘴唇抿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好似在酝酿什么措辞,但最终只是平静地说道:“你该放开我了。”

“抱歉。”黎源说的干脆,但环住沈琅的手臂却没有立刻松开,甚至还把揽住沈琅腰际与肩膀的双臂稍微收紧了一些,“从人体力学角度来说,这样能更有效防止你摔倒,同时保证你的血液循环畅通。”

沈琅微微蹙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四肢的感觉已经逐渐回归,他再次尝试着挣脱,但那种意识与身体脱节的滞涩感依旧存在。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好吧,”沈琅轻声说道,只好妥协,“那就再休息一会儿。”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身体的重量更多地倚靠在黎源肩上,寻了一个相对舒适的角度,闭上了眼睛。

沈琅能够感受到来自黎源身上的,不算温暖的体温,以及他身上那熟悉的虚无缥缈的味道。

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平稳,眉宇间紧锁的褶皱也舒展开来。他任由倦意席卷而来,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

黎源感受到怀中人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确认沈琅已经睡熟后,才垂下眼眸。

他凝视着沈琅沉静的睡颜,抬手轻抚沈琅的发丝,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陌生却又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他学着先前在沈琅精神海中那一瞥短暂窥探到的景象——沈琅父亲搂着发烧的小沈琅,温柔抚摸他头发的动作,一下一下,轻柔缓慢。

在那个被层层保护的精神海深处,年幼的沈琅依偎在父亲怀里,被来自家人的温暖和爱环绕。

黎源不由自主地模仿着那个动作,胸腔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睡吧,”他轻声说道,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我会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你。”

这句话并非谎言。他会守护沈琅,保护他,引导他,直到……他最终接受自己的命运,成为法则的一部分。

黎源的指尖轻轻划过沈琅的脸颊,感受着肌肤的细腻和温热。他低下头,靠近沈琅的额头,几乎要贴上去。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停住了。

他还不能这么做。

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沈琅,去影响他,去引导他走向最终的归属。

“你终将明白,”他低声喃喃,将沈琅搂得更紧了一些,“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自由。”

第126章

沈琅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最初, 梦境温柔地展开。他挣脱了无尽虚空的桎梏,看到了蔚蓝色的星球——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地球。

他回家了。

琼市的街景熟悉如昨,街角的咖啡馆、路边的行道树, 甚至是风中夹杂的湿润气息, 都让他倍感亲切。他奔跑着,穿越人群,跨过街道, 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最终在一扇灯火通明的屋子前停下。

门开了——迎接他的是熟悉的面容, 带着温柔的笑意向他伸出手。他扑入那个温暖的怀抱,所有曾经经历的痛苦和疲惫, 在这一刻被尽数化解。

这份真实到令人沉醉的幸福,让他几乎以为那些前尘往事——那些死亡的惊悸、求生的挣扎,都只是一场冗长的噩梦罢了。

梦境中的每一天都平静而安稳, 没有副本,没有杀戮,没有无休止的战斗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只有寻常的日常,琐碎却又珍贵。他好似真的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 享受着平凡的幸福。

然而, 美好从来都犹如镜花水月, 只要伸手去触碰, 就会骤然破碎。

当沈琅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和平时, 四周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色彩被快速剥离,光线逐渐暗淡。他猛然回过神,惊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晶莹剔透的透明瓶子之中。

那瓶子晶莹剔透,却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他能够看到瓶外耀眼的阳光, 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甚至能感受到风拂动枝叶的声音。但这些,皆遥不可及。他如同置身于另一个维度,无论如何努力都触碰不到真实。

他奋力挣扎,嘶吼,撞击,却如同蚍蜉撼树,瓶身纹丝不动。他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着外界熟悉而又遥远的景象,久违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

梦境的色调一点点沉入深灰。沈琅不甘心被束缚于此,他用尽全力去撞击瓶壁。一次,两次,无数次。他撞得头破血流,终于,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在瓶壁上。

那裂痕让他看见了希望,疯狂地重复着这些无谓执拗的动作,直到“砰”的一声脆响,瓶壁四分五裂。

解脱来得突然,他以为自己终于重获自由。但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从未逃离牢笼,只不过是被更沉重的枷锁牢牢束缚。

无数条金色锁链自虚空中降临,如有生命般缠绕上来。从脚踝开始,沿着小腿,攀上大腿,缠绕住精壮的腰身,束缚住饱满的胸膛,最终抵达脖颈,将他牢牢地固定住。

沈琅拼命挣扎,金色的锁链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被拖向一座巨大的支架,双臂高高悬起,如同一个被精心标本化的蝴蝶,毫无尊严地挂在半空。

梦境的最后,黑暗再次降临。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那双非人的“眼”缓缓睁开。

这一次,祂距离自己更近,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在注视着他,被囚禁、被束缚、被完全掌控的模样。

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被困在了比透明瓶子更加绝望的标本盒中,无处可逃,连思考的能力也被剥夺了。

意识深处,他听见模糊而威严的声音回荡——

【……】

沈琅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额头布满薄汗。他恍惚许久,直到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影,才意识到自己仍然躺在休息室内,而黎源就在旁边。

黎源低头注视着他,那双金色瞳孔如熔化的金属般泛着暗光,情绪晦暗难辨。

“做噩梦了?”黎源低声问道,语气却带着些许隐约的关切

沈琅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

“……算是吧。”

“什么样的梦?”黎源没有放弃追问,他伸手替沈琅拂去额角的冷汗,那动作轻柔得不像是这个男人一贯冷漠理性的作风,“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分析。”

沈琅沉默片刻才坐起身,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什么,一场荒唐的梦而已。”

他的语调淡漠,企图将话题就此终结。然而黎源的目光依旧专注,专注地观察他片刻后低声说道:“你的呼吸很乱。”

“……”

“心跳也很快。瞳孔放大,流汗明显。以医学角度看,这不像普通的梦。”

沈琅抬起手挥开了黎源靠近的动作,语调略显无奈:“你是医生还是心理学家?之前不是讨论过了么,别做多余的事。”

然而黎源似乎不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继续追问:“是关于什么的?自由吗?”

“你说什么?”沈琅愣了一瞬,旋即偏过头去,凌厉的目光锁住黎源,却没找到对方脸上任何多余的表情波动。这让他有些莫名烦躁,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总给人让人难以捉摸的不安定感。

“你之前说过,你想要自由。”黎源答得坦然,没有丝毫犹豫,“但自由总是带着代价。而选择本身,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枷锁——一旦选择,就意味着接受相应的失去或责任。对很多人来说,规则反倒是一种保护,让他们无需直面选择的痛苦。”

“他们宁愿被规则束缚,被命运安排,也不愿承担选择的风险与责任。”

沈琅忍不住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揶揄:“你倒是很了解人类的心理。”

“我正在努力理解。”黎源坦诚地回应,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尤其是你的心理。”

这一句虽然语调不变,却带来了一丝奇异的亲近感。

沈琅捕捉到了这种微妙的情绪,但他并未被黎源的话绕进逻辑陷阱,而是冷静地反问:“但对于身处牢笼之人而言,选择本身就是希望……一个无路可逃的人,该如何从笼子里出去?”

黎源垂眸注视着他,那双金色瞳孔在昏暗灯光下泛起某种冷冽的光泽。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交错重叠。

沉默片刻,他用一种平静到几乎冰冷的声音回答:“拆掉笼子。”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沈琅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微微摇了摇头:“可惜,笼子的主人不会允许。”

“那么,”黎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就需要找到能够制衡主人的方法。”

沈琅闻言,陷入短暂的沉默。

笼子的主人即是规则的制定者,亦是绝对主宰者,又有什么力量能够制衡祂?除非……黎源口中的“制衡”,并非是指对抗,而是……

正当气氛凝滞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嘈杂的交谈声,正快速朝着沈琅的房间逼近。

门外的声音愈发清晰,然后是一道权限极高的门卡刷入系统的声音。沈琅眉头一蹙,正准备起身去开门,不料还未有所动作,大门便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卓年、赫尔曼、奥斯卡、任菀等人几乎全员到齐。他们来势汹汹,仿佛是来兴师问罪。奥斯卡率先踏入房间,但当他视线落在半倚在床上的沈琅,以及将手臂随意搭在他腰侧、一派悠然模样的黎源时,那步伐明显迟钝了一瞬。

紧随其后的其余人一个个站在门口,各自面露复杂微妙或审视或惊讶,甚至怀疑揣测的眼神扫向二人。

这阵仗让沈琅下意识地坐直了些,然而已经太晚了,二人这幅毫无距离感的亲密姿势已经被所有人纳入眼里。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此刻的氛围微妙,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这姿态,这场景,多少有些……引人遐想。

卓年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他收敛住眼底快速闪过的一抹复杂情绪,再次戴上自己惯常温文尔雅、游刃有余的人设面具,用恰到好处带点调侃意味的话轻飘飘说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哦呦?这是什么情况?”任菀挑眉环抱双臂靠着门框站定,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上上下下打量二人好几秒钟才慢悠悠地说道,“难不成某人昨晚操劳过度,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宁羁懒散地插兜跟在她身后,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眼神却停留在沈琅和黎源交叠的位置上。他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补刀道:“这倒好,大伙儿忙得团团转,有些人倒挺会享受生活。”

奥斯卡虽没加入嘲弄行列,但看见这场景也忍不住局促起来。他干巴巴清了清嗓子:“咳!沈督察,我们来是需要讨论一些紧急事项,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的——呃……”他停顿了一瞬,看了看两人的姿势,又别扭加上一句,“休息。”

沈琅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面对这样的场景,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试图起身,却因为身体仍然沉重而踉跄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调整状态,他就被身后的男人再次揽住腰,将他稳稳地揽过带回怀里。

“小心。”黎源眉宇微蹙,一边稳固怀里的人,一边用低沉嗓音提醒道,“你昨晚消耗了不少精力,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别逞强。”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落在旁人耳中无疑是火上浇油,众人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惊愕、震撼、忍俊不禁,浮现在每个人脸上。

而其中尤以任菀表现最为直接,她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几遍仍被揽护着未曾挣脱开的沈琅,语气夸张地啧啧称奇:“哟,沈督察,没想到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这才多久腿就软成这样了?”

卓年则换上一副恰到好处担忧关切又隐含责备意味的话语,对准黎源说道:“医生,沈督察身体不适,你更应该多加照顾才是,怎么能如此……不知节制呢?别太折腾他,要懂得适可而止才行……”

“言归正传吧,各位。”奥斯卡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缓和此刻有些过分的氛围,他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咳……不过,凡事要有个度,纵欲过度总归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