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珑韵
他对盛世拱手,由衷道:“还得像公子多学习。”
盛世哪里不紧张,他现在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搞砸了会咋办。
算了,还是不要想后果了。
阿布托既怕东胡王立即派军攻来,又怕去迟了,北戎王已经谈妥别的条件救下须卜乌,自己到时什么都捞不到,于是很快便集结了所有人,大军开拔离开恒城。
等到他们一离开,整个恒城的百姓少了三成。
阿布托手下的犬戎军大部分都是有战马的,而步行的百姓脚程并不算快。刚走了一日,阿布托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但就算鞭打,人也是跑不过马的。
阿布托急得心焦上火。
他既不能丢下这些百姓不管,因为他们是他在北戎立足的根本,但这些百姓也确实误事,若是东胡王追来,他们少不得一番死斗。
阿布托想不到法子,于是就想到了盛世。还是中原人的脑子活泛,说不定能有好办法。
盛世被叫了过去,听到他们的担忧后,立即分析道:
“东胡王就算集结兵力,必然会先去攻打恒城,等到发现恒城城空了后,变回转头来截我们。”
阿布托点头,这就是他担心的。若都是骑兵,有着至少数天的脚程差,他根本不担心东胡王追上。
“那要如何?”
盛世突然躬身请罪:“大人,小人有个大胆的想法,但有些冒险。”
阿布托一听他果然有主意,也不管是不是冒险,立即道:“你先来说听听。”
盛世随意画了几笔。
“如今我们从恒城去北戎,走的是向西北的路。东胡王看到恒城空了,只要一想便能明白大人去了北戎,到时他们必定也是按照这条路来追。
那我们就不能再走这条路了。”
阿布托皱眉,“那要如何?”
盛世的手往西一划。
“我们先往西,再往北,躲开东胡王的追击。”
阿布托单手撑着下巴思索。
盛世又道:“东胡王作战多年,肯定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因此我们不能只走一条路,而是需要兵分两路,混淆对方视线。”
“大人可以派一部分骑兵继续沿原定路线走,留下来的印记刚好可以误导东胡王追在他们身后,而我们则带上俘虏走另一条路,迂回北上。”
阿布托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若他是追兵,必定会被误导,追着骑兵那队跑。但骑兵脚程快,根本不会被追上。到时候东胡王必定无功而返。
阿布托并不担心兵分两路之后,那些俘虏和百姓会造反。在他看来,即便兵力减少,但是对付那些百姓也绰绰有余了。
阿布托一锤地面,“好,就这么办!”
“传令下去,兵分两路!”
自分兵之后,一连数日,阿布托这里都没有发现东胡王军的追来,这使得他终于能够松口气。
又是一日过去,夜晚在水源处修整,阿布托下令明日往北行军。
然而就在大军和百姓都休息的时候,突然一阵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阿布托惊得跳了起来,匆忙从临时帐内出来,大声喝道:“东胡王来了?”
穆尔已经拔了刀护在他身前,“大人,不像是东胡王的人,这些人是从南面来的。”
阿布托大惊:“南面?大凉军队?”
穆尔匆忙道:“此前听说擒了须卜乌的灵武军,抢去了西陉关外的几座小城,但那里距离此处也有两百里,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对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阿布托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举起随身弯刀,大喝一声:“随我迎敌!”
犬戎军慌忙集结迎敌,但他们本就以骑兵见长,如今黑灯瞎火匆促之下根本没法找到战马。
阿布托眼见着犬戎军被人偷袭,气得双眼都红了,但屋露偏逢连夜雨,他还没来得及去将俘虏们拉来当炮灰,就听俘虏里有人高呼:
“兄弟们,有人来救我们了,想活命的就随我冲啊!”
一时间俘虏里冲出来不少不要命的人,见人又咬又啃,犬戎军大骇,他们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守,被俘虏一冲击,不少人手中的兵刃都被抢了去。
而抢了兵刃的俘虏更是不要命起来。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这会儿杀了犬戎军还有活命的机会。
一时间整个临时营地乱成一团。
邬淳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两把兵刃,递给盛世一把,随后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年过半百的脸,顿时像是杀神一般。
他笑得开怀,胸中豪气激荡,“公子,咱们这次算是赌赢了。”
这是一场豪赌,赌上盛世自己和上万百姓性命的豪赌。
直到看到灵武军出现,盛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接过邬淳递过来的兵刃,脸上不再是面对阿布托时虚假的笑。
漆黑的眼眸闪着漫天星光,藏着久违的喜悦。
“是啊,咱们赢了。”
第52章
灵武军本就是攻其不备, 营地里的俘虏和原恒城百姓又同时作乱,阿布托的军队很快败下阵来。
等营地中重新燃起火把,阿布托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
宋宣蹲下, 扯过阿布托的脑袋,仔细辨别了一下, 发现还真是东胡那个大将。
阿布托气得要死,根本想不通对方怎么就这么巧知道了他们的行踪,还半夜搞偷袭,难不成军中有奸细?
对于阿布托的谩骂, 宋宣并未搭理,他确认完阿布托的身份后, 就将人再次丢回地上, 嫌脏似地拍了拍手,重新起了身。
阿布托在地上蠕动成一条毛毛虫,嘶吼道:“是谁出卖本将?!是谁给你通风报信?!”
宋宣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阿布托, “没有人给我通风报信。”
阿布托根本不信,“不可能,没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你如何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扎营?”
宋宣怂了怂肩,“神人相助,算的。”
说完,他不再管阿布托,转而问身边的人,“先生呢?”
“启禀将军,先生正在百姓中安抚伤员,已经派人去请了。”
宋宣看了一眼阿布托以及其他几个重要将领,吩咐道:“将他们看好了。”
随即出了营帐。
虽然混乱当中, 百姓们勉强跟心慌意乱的犬戎军有一搏之力,但仍旧有不少人受了伤,好在灵武军人人都会简单的包扎,随身也带了少量的伤药,第一时间给百姓们处理起了伤口。
盛世与邵家兄弟一起照顾伤员的时候,不少百姓坐在远处的草地上看着他们忙碌。
甚至有人忿忿不平,觉得盛世在惺惺作态。
如今灵武军来了戎人被俘,百姓们得了救,自然就开始将矛头对准了盛世。
“若不是这个人,我们现在还在恒城里,即便被戎人当牛马般使唤,但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境地,差点就没了性命。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刚刚砍杀戎人的亢奋劲还没有过,这会儿被人一鼓动,顿时就有人起了身,想要借着这股冲动把这个吃里扒外帮着阿布托的人给收拾了。
邵家兄弟一见形势不对当即挡在了盛世的面前,大喊道:“大家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里面都是误会。”
百姓们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人日日出入戎人大营,阿布托跟他的手下都对他以礼相待,抓我们的命令也是他向阿布托提议的,”那人说着,指向盛世,“这些你可承认?”
盛世无奈,“倒也是事实。”
见他承认,百姓们群情激愤,“他都承认都是他做的了,还有什么误会?”
邵永章急得满头是汗,“不是这样的,是盛先生让我告诉大家会有人来救……”
他的话还未说完,宋宣已经领了人过来。
“何事这般喧哗?”
百姓一见他穿着大凉军服,立即都停下了动作,对其行礼。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告状,宋宣已经走到了盛世的面前,恭恭敬敬行礼道:“先生,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百姓们没料到救了他们的灵武军将领,居然对盛世的态度这么好。
有人急急道:“大人,您千万不要被他给蒙骗了!”
宋宣回身看着众人,“盛先生为何会蒙骗于我?”
当即有人将盛世在恒城里与阿布托交好的事,一五一十捅到了宋宣的面前,然而宋宣听完后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众人的预料。
只见宋宣皱着眉,颇不赞同道:“先生以身犯险救诸位于危难之中,如今你们不仅不感谢先生的仁义之举,居然还要对你们的救命恩人大打出手,这又是何道理?”
众人被宋宣的一番话说懵了,“可是救我们的,明明是将军您啊!”
宋宣:“本将又不是能掐会算,如何知道阿布托会出现在此处?”
众人一惊,好像是这个道理。
灵武军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吓了一跳。
大家的目光不禁重新投向盛世,心中骇然,难不成真的是这位盛先生救了他们?
宋宣并未告知百姓们盛世是如何救他们的,只是恭敬地请盛世会营帐休息。
百姓们怔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等到盛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百姓们顿时炸成了一锅乱粥,急忙去向一旁的邵家兄弟打听消息。
邵家兄弟对内情知道得也不多,只说盛先生入恒城,其目的就是救人,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是阿布托的人。
“原先先生只打算将幽陵城被阿布托俘去的数千百姓救出,但后来见恒城中的大凉百姓被戎人欺压,便想着将大家一起带出来。”
这是邵永章的猜测,但他觉得自己应当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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