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节
白执用指腹摩挲车窗,这个开车的人回应了他无聊的自言自语,他继续道:
“像你这种无趣,木讷的人,怎么能满足我哥哥?”
“无趣”和“木讷”两个词让穆澜峪沉默。
他不是没想过要多一些技巧……但是。
白执垂着思索的凤眼眼皮轻轻向上掀起,轻声道:“不如我教你吧。”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拥有哥哥的捷径,他可以放松对穆澜峪的敌意,让自己变得示弱且可怜,卑微地去奢求哥哥分他一份爱,这样哥哥一定会因为怜惜他而对他放开一道防线。
穆澜峪早晚是会为了哥哥去死的,他不是他的挡路牌,而是天梯。
“嗯?”
“我哥哥这么好的人,他的身边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你既不会泡茶,也不懂情趣,不知道哥哥的喜好,人无聊,不会讨好人,我哥生气你只会当哑巴,哄人也哄的结结巴巴没法真的让我哥消气。”
穆澜峪不得不承认,白执说的全是真的。
“所以,不如我们共侍一夫吧?我花样多技巧多,会撒娇可怜哄哥哥,哥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哄,心情好的时候逗逗你。我们一起服侍他,一前一后,或者一上一下。”
“嘭。”
车创飞了一个三级丧尸,白执放出雷电在丧尸脑壳中炸开,一颗三级晶核因爆炸从车窗外弹入车窗。
击杀丧尸的专注让白执错过了穆澜峪精彩的表情。
白执抓住飞入车窗的三级晶核,瞬间将晶核吸收补上自己空缺的能量,异能在须臾之间直冲过四级。
这一路穆澜峪连晶核都不跟他抢,穆澜峪开车,他就在副驾驶上研究小技巧把外面丧尸的晶核想办法搞进车里吸收,如今再有三颗三级晶核和一颗四级晶核他就可以升到五级了。
穆澜峪没说话,白执吸收完晶核,稳定了自己的状态,仿若自己从未经历过提升四级的大事一般,轻飘飘地继续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无私,你也想独占我哥哥。可我哥那么好的人,他也应当拥有我,他应当拥有一切,而不是被你这种无趣的人霸占着。”
第123章 就像白存远喜欢你一样
像穆澜峪这种人,思维上的打压对他很有效,白执最懂人性,他所认知的人性都是在书本和他人的表现上学习的。
救世主陷入了沉默,穆澜峪默默地开车,默默地撞翻丧尸,车缓缓前进着,他的手认真的抓着方向盘,漂亮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清晰可见。
白执知道自己言语的威力。
穆澜峪的沉默像是在说,他现在除了干好开车的工作外一无是处。
言语刻薄的少年人不会因为打击到别人而觉得内疚。
穆澜峪沉默地握着方向盘,指骨慢慢收紧,他的心脏随着白执的引导怦然跳动。
他愤怒于白执对白存远的不尊敬。
白存远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他们争抢的物件。
“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的表述是对白存远的作践。
介于少年和青年交界线的少年人,保留着属于这个年龄入烈火一般的占有欲。
穆澜峪以为自己会很刻板严肃地训斥白执,或是皱眉认真警告他引导他认识到他的错误。
但是……
白执展现的占有欲的火,在这一刻,将穆澜峪平稳的心点燃。
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象白执描摹的画面,无法抑制地升起对白存远的占有欲。
那种无论上下,无论前后,白存远都只能有他的占有欲。
穆澜峪把车窗开到底,冷风灌入他的领口,他紧握方向盘,目光凝肃而认真地看着前路,看着只要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能直达白存远身边的前路。
他想见到白存远,想握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抵在墙壁之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人对他的窥视。
他在这一刻失去了教育白执的资格。
他本就没有身份上的资格,如今在心里层面,他和白执一样,都成了固执想占有白存远的人。
车转了两个弯,穆澜峪平复自己的冲动,吐出一口浊气,问道:“白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除了哥哥,还想要什么?”
白执皱眉:“少劝我没用的,这个世界上我只想要哥哥。”
“不是人,也不是物。比如你不喜欢被误解,你喜欢被肯定,这都是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误解肯定,我只担心哥哥的误解,也只希望哥哥肯定我。你不会怕了吧?你不想和我分享哥哥,所以你想用你拙劣的包容和引导支开我。”
穆澜峪目不斜视。
高大的男人直视前方,认真开车,冷风肆意扑洒在二人脸上。
白执为穆澜峪清开丧尸路障。
两个人都能很好地完成行进任务,也能在这个任务间隙互相试探闲聊。
“无话可说了吧?”
“是。”穆澜峪只说了一个字,那一字又冷又硬。
这是白执第一次感受到穆澜峪对白存远的占有欲,感受到这个人强烈的攻击性和侵犯性,他那一个“是”,比任戈和他逗几十句的嘴都来得沉重且深沉。
“呵。你不高尚了,不装了?”白执嗤了一声,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前方一辆挡路的车在雷电的爆发下炸成一片一片的散件。
“嘭!”
车门重重击打在前挡风玻璃上,穆澜峪双手握紧方向盘,眼睛没眨,他手下的车在巨大的碰撞声中冲过飞起的汽车碎片。
他无比沉着,无比冷静,仿若一块坚冰。
“白执,喜欢存远是我们的事情。”穆澜峪在这次行进的变故中稳住车的方向,才继续说。
白执愤怒于自己犯得小失误,见穆澜峪的情绪并无波动,和他高下立判,越发烦躁。
“但被存远喜欢,是存远的事情。正如你说,你的哥哥值得世界上的一切,所以你我都不应该干涉他的选择,让对方离开他,这只会让他少一份选择。同样,是否一起,也应该由他选择。”
“你还真能接受‘共侍一夫’?”白执嘴角扬着。
白执最能抓住别人话语中的漏洞,切入对方的软肋,他知道穆澜峪绝对接受不了,他这么说,是想要打断穆澜峪的思考方向,让他别对他再做什么无用的教育和引导,他要让穆澜峪认清自己的卑劣和欲望,他要击溃他。
“白执,重新思考我说的话。”穆澜峪没有被白执带偏,他用自己偏冷厉的音线说出这句话时,让白执恍惚有一种错觉,警告他的好像是自己的哥哥。
“你凭什么教育我。”白执根本不听,他只听白存远的话。
“你不爱你哥哥。”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不够尊重他。”
白执咬牙,穆澜峪没资格和他谈这些,他根本不想接受任何除哥哥以外的人的教育,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教育他。
“白执,你想从存远身上获得爱,获得肯定,你在偏执地追逐爱和肯定,你并没有真的爱存远这个人。”
白执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恼怒,因为穆澜峪说的都是对的,但这就是他的爱,这就是他全部的爱,他对哥哥很好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哥哥抬手他就知道哥哥想喝水,哥哥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他比这些人做的都要多,都要出众。
穆澜峪可以为哥哥死,他的生命那般浅薄。
白执也可以为哥哥死,他还可以为白存远下一盘大棋,搜集他所能搜集的所有的高级晶核,全都献给哥哥,让哥哥不用领受别人的恶意,不用被任何人压榨,永远地立于这个世界的前端。
这些,穆澜峪都做不到,他只会用自己讨好白存远,揣着一个固执地信仰,让不喜欢和那些浅薄的幸存者们打交道的白存远被迫当什么领袖,浪费大脑细胞和口舌为他管理各有私心的蠢货。
“闭嘴,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
“白执,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把他喜欢的东西都给他,而不是为他筹谋你认为正确的一切。”
“闭嘴!”
“就像白存远喜欢你一样。”
白执的颤抖突然停了,凤眸中浮起迷茫:“像哥哥,喜欢我一样?”
哥哥,喜欢我?
“那天知道你是在N区筹划,教唆人类自相残杀引导他们产生高级晶核的人时,存远在楼上和我说‘我不会放弃白执。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放弃他,唯独我不能。’”
白执没听进去穆澜峪对他的教育,但他把这段话全听进去了,一个字一个字被他听进耳朵里,被他碾碎了放在心尖,让他的心脏又软又酸,隐隐的疼。
“他还说‘在我的视野里,白执是一个会无条件站在我身边,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弟弟。他保护我,他也包容我因为他的不正确的保护行为而产生的情绪’他说‘白执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应该是怎么样的,但他知道要怎么哄哥哥。’”
这些事情白存远从来没有和白执说过,白执以为那天的白存远是生他的气了,他叫穆澜峪上楼只是做一些避开他的属于情人之间荒诞的游戏。
白执不想扫哥哥的兴,他完全爱白存远,哥哥让他和任戈一起看着楼梯,他就站在楼梯口把指甲扣在掌心里忍着,夜里睡不着出去给哥哥杀丧尸清路,搜集大把的晶核。
他听哥哥的话,他无比听话,但他很嫉妒,也很伤心。
原来哥哥,是和穆澜峪说自己的事情,哪怕只是个前奏,但是哥哥提到了他。
“白执,你很聪明,你知道存远是什么意思。他在告诉我,如果我不能接受你,他会放弃我,而不是放弃你。”穆澜峪说。
他的声音好远,又好近,在白执耳边,又让白执恍惚不解。
窗外的风都不冷了,穆澜峪的音线也没那么冷了,他慢慢的陈述那么认真,以一种白执无法抗拒的方式进入白执的耳朵:
“因为存远爱你,这就是爱。爱一个人,要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你哥哥知道,这个世界上你最想要的就是陪在他身边,所以只要你不违背他的原则,他永远不会离开你,这就是爱。”
白执静静地听着,他想从穆澜峪口中听更多,他甚至扭头去看穆澜峪安静开车的侧脸。
但他知道,这个人要说的话已经全都说完了,他在教育他,让他像哥哥爱他一样,去考虑哥哥想要什么。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会想说,我哥哥想要的是你吧。”
“白执,你很聪明。”
这不是穆澜峪第一次夸他,开车的人缓慢道:“你能推断出,目前的情况就是,无论你排斥我,还是我排斥你,都是你哥哥的底线。任何一个人把对方驱逐,都会使他立刻投向另一方。”
白执当然知道,他挑衅穆澜峪,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和效果。
穆澜峪无欲无求,一味付出的假样子令他无从下手,如今有这么好的单独相处的环境,他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所以我邀请你和我一同服侍哥哥。这不对吗?”他继续挑衅。
这当然不对。
白存远心里,对每个人的爱,和每个人的位置,都有清楚的泾渭分明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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