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节
穆澜峪动作认真,神情专注。
他十指修长,双手灵活,勾着鞋带时有种特别的美感。
和赤手掏丧尸晶核完全不一样的美感。
“救世主伺候人的手艺比我想象中好。”白存远开口称赞。
居高临下踩着穆澜峪的大腿让他给自己系鞋带,令白存远感受到一种特殊的征服感和安全感。
这个人没有机会跑掉,不管他因为什么而选择离开。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再不教育教育救世主和这群幸存者们就不礼貌了。
系鞋带间隙,白存远看着穆澜峪的发顶,慢慢开口。
“听说过列车难题吗?”
站在旁边的任戈乖乖做捧哏:“没有。”
白存远将自己记忆中穆澜峪纠结的那个议题缓缓道来:
“一辆列车行驶到半路,发现有一个孩子在废弃的轨道上拍皮球,另外五个孩子在标着‘轨道废弃,禁止嬉戏’的轨道上玩耍,请问列车员应不应该更该预设行进轨迹?”
任戈抢答:“当然得改,撞一个人总比撞五个人好。”
这道题简直太简单了,像这种救世主问题,肯定是救人越多越厉害。
“澜峪怎么说?”白存远看向穆澜峪。
“我……”穆澜峪已经给白存远系好鞋带,又帮他整理裤脚,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想让列车停下。”
脚下的人沉静地回答:“是。”
他没想到白存远会这么了解他,他自己都在纠结的答案,白存远能轻松点出来。
“你们说的都对。”
“都对,那不就是都不对?”任戈歪头:“都对的话按谁的规矩来?”
白存远撩眉:“你说按谁的规矩来?”
任戈讷讷:“这当然不能我说,这得爹说。”
白存远点头:“回答正确。”
“啊?”小狗懵逼。
“从今天开始,无论你们对不对,都按我的规矩来。”
穆澜峪整理好裤脚抬头仰视白存远,白存远知道他在静静地等他的答案。
他收回脚,没有正面给出答案,而是给他们提了另一个问题。
“电线杆的电线上有五只鸟。我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四只!”任戈抢答。
穆澜峪没有说话,白存远这么问,首先要排除正确答案。
果然,下一秒白存远轻笑道:“一只都没了。”
“啊?怎么会一只都没有?”任戈小狗傻眼。
“因为鸟不是死的,你打死一只,其他鸟都会飞走。人也不是死的,如果有办法,我会打死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儿杀一儆百,如果没有办法,我会命令列车员鸣笛后正常行驶。”
“尊重规则才是尊重生命,敬畏规则才是敬畏生命。没有惨剧,大人永远学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孩子也不会对危险保持警惕。”
“澜峪。你的理想世界是末世后的理想,你尊重人类的受教育水平,给每个人类生存机会。但是末世时期,人类世界的每一座安全区都只能有且只有一个声音,没有人给他们时间适应规矩学会规矩。”
“我所过之处,有且只能有我的声音。”
白存远一大段话掷地有声,放在末世前期,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
但此时此刻,大厅中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在听白存远说的话。
白存远的话涵盖了两个意思,一是他会维护末世的规则,二是他是规则本身。
只要尊重他的规则,他们就能活下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规则会公平地守护每一个人。
异能者恃强凌弱,白存远会处理异能者,熊孩子熊家长影响队伍的和谐稳定,白存远会处理熊孩子熊家长。没有人能凭借自己的自私将别人赶出去,也不会出现老人倚老卖老,孩子仗着自己幼儿无辜就胡闹。
白存远和穆澜峪不同,他指定的规则是清晰的,他讨厌被人拖累,讨厌混乱,在场的人也都讨厌被拖累,讨厌混乱。
他的声音,是大家们认可的声音。
“反对你的声音由我处理。”穆澜峪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突然开口。
白存远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这不太像现在的穆澜峪,倒有一些像曾经的穆澜峪。
白存远一直很疑惑,身为帝的穆澜峪,到底是什么时候决定选择他的。
穆澜峪认真地注视着白存远,第一次以软化的声音和白存远说了很长一句话:“如果我可以做更多,你可以为我仁慈一些吗?我需要时间。”
他只要能赶在那些人触怒白存远前先出手,就可以给那些人一个机会。
穆澜峪始终相信,处于末世生死恐惧中的人需要多一个机会。
即使白存远不喜欢,他也想尽自己所能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他愿意承担相应的代价,愿意用自己去抚平白存远不悦的情绪。
他留在白存远身边,既可以靠近他,保护他,又可以和他共同处理丧尸拯救沿途的过路人。
穆澜峪只需要让自己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在丧尸威胁极大之时的最优解。
白存远眉骨微扬看着跪在他身前的男人:“恳求我的仁慈的代价是很大的,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不会明天就‘带球跑’吧?”
带球跑?
跑?
穆澜峪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反应过来白存远是在讽刺他想离开的行为。
任戈听明白了,我爹的梗好老好冷。这个大个子又不能怀孩子,怎么带球跑。
“不会。”穆澜峪肯定道。
他和白存远对视,白存远在他眼中看到了和上一世一样沉静的认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夜之间改变了,现在的澜峪,好像成了上辈子他的澜峪。
白存远最擅长不给明确回答,让别人自己交出自己的筹码。
他没有答应,而是说:“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穆澜峪把半跪的膝盖放下去,双手垂在身侧,安静地跪在大厅中央,接受所有人的审视。
白存远被木头的诚意逗得笑了一下。
这个木头觉得下跪是诚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救世主之身,安静地臣服于另一个人,确实是不小的诚意。
穆澜峪为了不让他让步,把自己放在了尘埃里。
那个对世界低头的救世主,在他面前,头低的更低。
白存远自认为自己没有让穆澜峪做到这一步的魅力。
以穆澜峪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召集到更多异能者和他一起完成救世之业,为何不惜自降身份在他面前低头?
他本以为,自己还要付出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这个人心甘情愿的留下,比如让小戈比划着风刃去剐赵国怀。
元异能在白存远指尖运转,他抬手向上一勾。
穆澜峪突然感觉手腕被什么束缚着不受控制的抬起高举过头。
金属拳套恢复成金镯子,在白存远元异能的牵引下,带着他的双手高举过头并拢,瞬间变成一副镣铐。
白存远一把握住穆澜峪并紧的手腕,让他跪着高举着手打开身体。
“澜峪,你很聪明,你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想代替那些人成为杀鸡儆猴的鸡。”
穆澜峪向他下跪低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生妄念。
三级异能者都得下跪,他们算什么。
那个冷漠的杀神都得下跪,他们犯错毛都得被丧尸吃得不剩一根——如果丧尸吃毛的话。
白存远弯下腰,靠近那个跪在地上的人。
穆澜峪跪得笔直,白存远握着他的双手手腕强硬的让他把双手举起,这种跪姿让他无法向后避让和后退。
白存远就这样朝他弯腰贴过来。
青年的靠近冲淡了当众下跪的羞耻感,白存远的嘴唇离他的唇离得极近,呼吸和吐气扑在穆澜峪的脸上。
那张嘴柔软而润泽,但说出的话却锋芒毕露。
穆澜峪喉结滚动,高举过头顶的手攥紧,白存远感受到他手攥成拳后肌肉的张力,拇指按在他的手腕脉门上让他吃痛放松。
攥紧的拳头在疼痛下瞬间无助地松开。
白存远和穆澜峪脸贴脸,近到两个人距离只有一厘米,他突然轻笑一声:“救世主,你抬下巴了,你不会想亲我吧?”
穆澜峪想收下颌,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扬起下巴。
他的脖子被白存远戏弄到僵硬,收下颌都反应不过来,更别说抬下巴了。
他现在僵硬地像钢板一块。
白存远在逗他。
白存远直起身体,提脚踢穆澜峪的膝前,笑意轻松:
“跪这里能让我看到什么诚意,晚上来我床前跪。”
“我对你仁慈一些,这一次你不用弯折你的傲骨。”白存远说:“但,下不为例。”
金属镣铐瞬间变成从前两个金镯子的模样。
不同的是没了以前的花纹,成了素圈,它锁着穆澜峪的手腕,却又不仅仅是锁着手腕。
白存远松开桎梏穆澜峪双手的手,慢条斯理的将袖子整理好放下,系上手腕上衬衫的贝壳扣子,让袖口一丝不苟的包裹住小臂,遮挡住了他白皙漂亮的小臂。
他抬手招呼任戈给他披上外套,对穆澜峪加以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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