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啾咪啾咪兔
幽会时,绮雪好奇地问起了龙脉的事情, 谢殊向他解释:“龙族的力量与洞渊之力天生对立,洞渊力量越强大,龙族越式微,云月观是世上最后的净土, 不蕴含任何洞渊之力。”
绮雪不喜欢谢殊的形容,说得洞渊仿佛是什么污秽之地一样:“可我也是来自洞渊的妖魔呀,你只要说那些食人妖魔是坏的就好,不要把我也算进去。”
谢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绮雪不依不饶地追问:“难道你真认为我也是坏妖魔?”
谢殊答非所问:“如果龙族与洞渊神开战,你站在哪一边?”
绮雪:“那当然是山阴娘娘这边。”
他本来也就是这么做的。
谢殊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你自洞渊而来,生来就是洞渊神的信徒,同样算是洞渊之力的一部分。”
绮雪轻嗤一声:“那是当然,我怎么会为了你背叛山阴娘娘。”
他回答得毫不迟疑,其实就是没把谢殊说的当回事。
即使龙族和洞渊妖魔们天生对立,这几百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还不是无事发生。况且情况要是真有那么严重,谢殊也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而是应该除尽天下所有的妖魔。
在绮雪看来,只要谢殊不像是原著那般,屠戮世间妖族、将山阴娘娘重新封入洞渊,天下就会是太平的,所以如果龙族和洞渊开战,那肯定也是谢殊的错,而不是山阴娘娘的错。
绮雪捏住谢殊的下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只是谢殊实在比他高太多了,他这样做不仅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显得可爱至极。
他凶巴巴地警告谢殊:“不准你打妖族和山阴娘娘的主意,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殊垂眸看着绮雪,任由他抓着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你不准我自保?”
“自保不算。”绮雪说,“不过你这么强悍,谁会自不量力地招惹你,欺负到你的头上?”
谢殊:“你。”
“我欺负你?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绮雪怒视谢殊,一连踹了他好几脚,“难道不是你欺负我?天天扇我屁股,我的屁股到现在都是肿的!”
……
绮雪发现,贺兰寂和谢殊可能是提前商量好了,并不会在同一时间出现,从而避免了相撞的尴尬。
只是同时招架两人,绮雪的腰和屁股就免不得受苦了,也幸好他的双修功法早就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他可能早就被他们弄死在床上了。
除去这点甜蜜的烦恼,绮雪这段时日过得相当平静,他很珍惜这种平淡而幸福的日子,每天尽可能找机会多跟贺兰寂和谢殊相处,清闲的时候,就给姬玉衡和卫淮写写信,又或是准备临别的礼物。
姬玉衡和卫淮留在上京,每天都有许多政事要处理,尤其是卫淮,他每年都要率领铁骑扫荡边陲地区的食人妖魔,如今又到了差不多的时节,他还要今年的出巡做不少准备。
不过就算再怎么忙碌,这两人也坚持每日给绮雪写一封书信,绮雪也每日都要回复他们。
姬玉衡多是问候绮雪的身体和饮食,给他讲一些宫中发生的趣事,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思念;至于卫淮,他和姬玉衡的作风完全相反,措辞火辣大胆,绮雪看他的书信,经常看得脸颊发烫,被迫迅速将书信收入玉牌。
什么卫淮很想念他用鞭子抽他,用脚踩他那里,想像狗一样舔他的脚……他真是不好意思回复他了!
可如果不好好回复卫淮,事后他肯定会闹不痛快的……
这样想着,绮雪总会在唇瓣上涂抹鲜艳的胭脂,将唇印落在信中,再写几句同样大胆的话回应卫淮,满足他对他的渴望。
回信的效果好极了,卫淮激动之下,书信变成了一天两封,负责送信的白虎在炎炎烈日下来回奔波,可怜地累成了哈巴狗,总是要趴在冰盆前吐着舌头喘半天气。
转眼之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距离绮雪离开还剩下不到二十天。
这天,阴雨绵绵,窗外雨声泠泠。
绮雪坐在案几前,纤美的手指摆布着雪白的兔毛,将柔软的绒毛搓成细长的毛线,再轻轻地卷成毛线球,准备用来编织织物。
这些兔毛全都是他自己的毛,是他花费了数日慢慢收集起来的。
他打算用这些兔毛编织出四只毛绒小兔子,里面添加了一些小法术,只要吹一口气,小兔子就能蹦跳几下,咿咿呀呀地说几句话。
当然,这些话需要他提前用留声的法术复制出来,再封存进兔子的身体里。
这四只毛绒兔是他送给情郎们的临别礼物,里面的小法术运转起来只需耗费很少的妖力,所以他打算在兔子里多注入一些妖力,让它们可以维持几十年,可以陪伴贺兰寂和姬玉衡大半生的光阴。
至于卫淮和谢殊,他也没什么办法,谁叫他们不是人类,寿元太悠久,毛绒兔陪伴不了他们很长时间。
不过等到小兔子的妖力消耗殆尽,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对他的“死亡”应该不会感到很悲伤了吧?
绮雪满心苦涩,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加上法术的辅助,很快就搓好了最后一个毛线球,可以开始编织毛绒兔了。
就在前几天,他利用一根兔毛向玄阳求助,求来了一本法术书籍,里面记录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法术,也包括制作毛绒兔的法术。
接到绮雪的求助,玄阳本以为绮雪遭遇了危险,瞬息之间便来到行宫,却发现绮雪使用珍贵的保命兔毛,竟然只是为了给贺兰寂等人制作临别礼物。
玄阳面上的神色淡了下去,但很快地,他发现绮雪露出慌乱和愧疚的表情,便立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露出温柔的微笑:“没问题,我教你,你想学什么法术?”
他朝绮雪招招手,叫绮雪坐到他腿上,变幻出一本空书卷,只要是绮雪提起的法术,他都为绮雪录入书中,直到填满所有空白页为止。
“多谢圣君……”
绮雪抱着厚厚的书册,向玄阳道谢,玄阳宠爱地点点他的鼻尖:“还叫我圣君吗?为何不换成更亲近的称呼?”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想唤我‘夫君’,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的本名叫作‘青元’。”
“‘青’‘元’‘玄’‘阴’几字皆取‘黑色’与‘昏暗’之意,洞渊诞生于黑暗的幽冥,是我的来处,而那时的我一无所有,只得以来处为名。”
玄阳收紧手臂,将绮雪抱得更紧,很轻地吻了吻他的长发。
“阿雪,你是我的妻子,也是第一个知道我本名的人,若是你愿意,不妨现在就唤一声‘青元’给我听听?”
绮雪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唤道:“青元。”
玄阳顺着他的长发向下轻吻,吻了吻他的耳垂,低声叹息道:“好乖。”
他的双眸终于流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意,又抱了抱绮雪,没有过多停留,很快离开了。
玄阳送给绮雪的书卷蕴含着精深玄妙的神力,让绮雪只需看过几遍口诀,就可以学会这种法术。
绮雪本就非常聪慧,不过看了几天,就将书中上千种法术学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无论妖力之深还是论掌握的法术之多,绮雪都能算得上是一方大妖了,他缺少的只是一些斗法的经验而已。
所以用法术做毛绒兔还是非常轻松的,不一会,绮雪就编织好了四只小兔子,准备在兔子里留下自己想说的一些话。
和他们说什么好呢……
绮雪捏着小小的毛绒兔,正出神地琢磨着,忽然听到屋门被砰砰敲响的声音。
落在门上的力道又急又重,绮雪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门没锁,你进来吧。”
“吱呀……”
屋门从外面被推开,推门的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虎爪。
白虎甩着尾巴,熟门熟路地闯进房间,甩着落在虎毛上的雨水,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虎爪印。
今天是个雨天,白虎明显更适应凉爽的天气,看起来比平时精神多了。
它轻快地将装有书信的书筒叼给绮雪,翻着肚皮跟绮雪撒娇,成功讨来了甜甜的果子酒,这才惬意地趴在门口,一边舔着碗里的酒水,一边欣赏烟雨濛濛的景色。
绮雪打开书筒,取出卫淮的书信,他原以为这又会是一封热情而下流的示爱信,却发现今天的内容意外地短,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想不想我偷偷去行宫见你?
“问我想不想见他……”
绮雪捏着信纸,无奈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说不想见他,他就不会过来了?我看他肯定更要过来。”
“我的阿雪真聪明。”
忽然,窗外响起了卫淮含笑的声音,绮雪惊讶地抬头,便看到卫淮身穿利落的窄袖袍服,手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落雨的屋檐下,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对绮雪说:“所以我来了,因为我很想你,不管你是否想念我。阿雪,你想我吗?”
“当然想你呀。”
绮雪露出甜甜的笑意,朝他招招手:“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快进屋吧。”
“因为这样才有意思。”
卫淮也笑了,俯身从窗边探进上半身,亲了绮雪一口:“贵妃娘娘,臣又来和您偷情了。”
第104章
卫淮收起油纸伞, 随意地放到墙根边立着,接着单手一撑窗沿,身轻如燕地跳窗进屋, 抱住绮雪热烈地亲吻起来。
他的身上带着雨水和青草的气息,是绮雪很喜欢的味道。雨水清清凉凉的,卫淮的手掌却是那么火热,摩挲着绮雪的后腰,隔着轻透的衣衫,着迷地揉捏着他软嫩的肌肤。
“嗯……唔……”
绮雪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抚摸上他的颈侧, 暗示他轻点用力。
卫淮却握住他的手,只当什么也不懂,像吃奶冻似的含住他的唇, 将他的唇瓣和舌尖吸得发麻,浑身的力气也被抽了去,只知贴着卫淮的胸膛气喘连连。
白虎趴在旁边, 毛茸茸的尾巴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轻响, 悠闲地看着他们亲热。
它用虎爪捧起酒碗,学着卫淮舔绮雪的动作舔了几口酒碗,而后“嗷呜”一声,像是很得意的样子。
“你留下来做什么?快出去。”
卫淮放开绮雪, 好笑地驱赶着白虎。
白虎拖着不情不愿的步伐离开了,走之前用大大的虎脑袋蹭了蹭绮雪的腿,跟他撒着娇。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混得很熟了,因为绮雪每天都给白虎好吃的,白虎对绮雪的喜爱已经胜过对卫淮这个主人的喜爱了, 它也更乐意粘着绮雪。
绮雪安抚地拍拍虎头,和它一起离开了,准备送它出门,被抛弃的卫淮挽留无果,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无所事事地在屋里打转,无意间瞥见了绮雪搓出来的小小毛绒兔。
绮雪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卫淮双指捏着毛绒兔,举到光线充足的地方细细打量,似乎还挺感兴趣的,见绮雪回来了,他笑着问道:“你做的?”
“没错,我用我自己的兔毛编的,还没完全做好呢,怎么样,可爱吧?”绮雪骄傲地说。
“很可爱。”
卫淮以指腹轻戳毛绒兔的脑袋:“你做着玩的?我也想要,能不能送我一只?”
“本来就打算送你一只。”绮雪说,“这几只兔子就是拿来送给你们的,你们几个一人一只。”
“我们?”卫淮眼风扫过四只毛绒兔,“也就是你的几个相好?有我和陛下,还有谁?难不成是姬玉衡和谢殊?”
“对呀。”
绮雪也不避讳,从玉牌中取出一枚珍珠,放到毛绒兔怀里比划着大小。
当初他和卫淮成亲时,头上戴着镶满珍珠的珠冠,他拆下一颗,准备嵌在卫淮的毛绒兔上,他要把他们几人的毛绒兔做成不同的样子,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卫淮定定地看着他,忽地攥住他的手腕:“阿雪,你能不能只跟我和陛下好,不要喜欢其他人?难道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姓谢的和姓姬的有什么好,他们有什么是值得你喜欢的?”
绮雪眨眨眼睛,泛起甜甜的笑:“怎么了,你吃醋啦?”
“岂止是吃醋,我简直就是酿醋的醋糟。”